姿意照着流程每个排练室都晃荡过去，能受邀参加这个节目的大多都是圈子里混久了的老油条，经纪人事先也会给一些照片或者视频让自家艺人留个印象，不说打关系，起码是知道不要瞎得罪人。
故而姿意一路过去见到的就是“修饰”过后对外维持得体人设的娱乐圈，而非乱象横生的娱乐圈。
轮到秦郁欢她们组的时候，姿意一打眼就瞧见了最瞩目的秦郁欢，像个白天鹅似的，对比之下，其他人都好似黯淡无光。
她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避开摄像头找了个地方坐着，李心语跟个监考官似的，辨别着小姿总的目光究竟是停在谁身上。
等到中场休息的时候，姿意看秒表，发现在李心语的计算里，她的计划时间才过去五秒五。
姿意：……
“小李，你有没有看漏了？”不至于吧？
“小姿总，我给您多算了的。”李心语微笑，“你的表情不明显，但有个人习惯，只要多观察一些就能大概知道您有没有在看。”
姿意：……
这个助理真是没白找，难怪当时问了一圈，好几个人都对她赞不绝口。
“你上家居然会错放你这样的人才，真是没眼光啊。”
她记得李心语的上家好像是……孙茜瑶？
算是顶流了，就是传言脾气不大好。
李心语笑容僵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
小队五个人，除了舒白竹以外的其余四个人都围了过来，李心语把姿意带过来的饮品和小点心分给其他人，连舒白竹都得了一份。
姿意起身，含笑和几人打招呼：“赞助饮品，以后还请各位姐姐多多照顾。”
“这说哪里的笑，”
任旌率先拆开了饮品在姿意身边，手机递给了李心语，其余几人见状，也纷纷围了过来，连带着舒白竹犹豫几息，也走了过来，挨着边边站着。
李心语相当上道地给六个人拍了几张合照，最后就是其他人拿着带有“春阳小屋”logo 的饮品和点心自拍时间。
没一会儿，参加《成团》综艺的艺人过九成九都发了微博，夸赞姿意这么个“老板”探班还送吃送喝的行为。
其他人的微博姿意都不太关注，她含着话梅糖，第一时间打开了秦郁欢的微博。
发现这家伙除了自拍和合照，配的文字相当营业，几乎就是照着其他人的模版照抄的，气的姿意暗自磨了磨牙。
然而一贯对姿意的小表情观察入微的小秦同学这次像是没看见似的，还把李心语叫到了另一边，像是有事要问她似的。
舒白竹在原地踯躅半晌，可瞧见姿意瘦到快脱相的脸，眼神偷偷朝着秦郁欢那处飘了一眼，最终还是偷偷靠近了姿意，“小姿。”
姿意偏头，眸光不过在舒白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就道了句歉夺门而出。
舒白竹不知姿意发生了什么，可有一刻，她好似在姿意复杂的眼神里捕捉到了名为厌恶的情绪，心脏在这一刻好似被利刃炸扎穿，眼眶酸了又酸。
眸光落在空空荡荡的门口，唇瓣翕动，到底还是沉默无言。
下午的排练中，舒白竹频频出错，脑海中浮荡的全是姿意临走时的那个眼神和奇怪的表现。
她寻了个机会，在卫生间堵到了秦郁欢，“小姿究竟怎么了？”
“如你所见，”秦郁欢挨个把厕所隔间查了过去，确认没人，才慢条斯理地重新洗手，“或者，你想知道的话，该直接去问她。”
舒白竹不可置信：“你让我去问她？”
“自然，”秦郁欢淡笑颔首，“她已经在我手里，我没什么好担心害怕的，这点信任感我也应该给她，你来问我，我不想拿她当你我之间谈话的内容。”
“这是你第二次问我关于小姿的话题，第一次问的时候我就已经很想吐槽了，她不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没必要让你表现出纠结再三很为难的样子，这不是分寸，你心里要是真的有分寸，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来问我，而是彻底藏起这份好奇心。”
人人都说她秦郁欢是脆弱无辜小白花，实则舒白竹的性格才是真正的脆弱小白花。
“我不兴雌竞和大婆教那一套，不会因为你们之间正常往来就迁怒于你或者是她，这是我的分寸，姿意的分寸在哪我也知道，而你，你不懂这个分寸。”
认识这么久，这是秦郁欢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说话，过去她们的对话里，秦郁欢总是委婉，说话留着三分余地，可直到这一刻，舒白竹才好似看见了真正属于秦郁欢的一角。
她是温室中精心娇养出来的花，她只需要温顺乖巧，过于犀利鲜明的个性会让她寸步难行，秦郁欢却不是。
她更像生长在悬崖石隙里的独根草，坚强又独立，活得优雅又随性。
“失陪。”
舒白竹一直不说话，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秦郁欢擦干了手，施施然与她擦肩而过。
“姿意的任务失败了哈。”李海真在列了计划表的小白板上打下一个大红叉，顺便写下李心语记录的数据，还相当气人地在边上备注——
落荒而逃。
姿意：……
“李老师，能不能做个人？”
她几乎是一路吐着回来的，现在肚子饿得不行，刚开始喝粥的时候还觉着李海真手艺不错，结果现在一天三顿得吃，她也快顶不住了，听见一个“粥”字就难受。
“不能，”李海真把记号笔放下，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正在厨房忙活的李心语，默默去到姿意边上坐下，“我本来就是人，小李，你说是不是？”
李心语噔噔噔跑出来：“啊？李老师说什么？我刚刚没听见。”
李海真笑笑，“没什么，你继续忙。”
李心语也没往心里去，继续去厨房炒着配粥的小菜。
姿意：？？？
“李老师，你怎么能这么欠？”这也要去撩个闲？
“不兴欺负心语的哈，我还想用她用到秦郁欢退休呢。”
“你怎么不说用我也用到小秦退休？”李海真舒舒服服靠着沙发背，“不过给你们俩打工的日子也挺舒坦，不用风吹日晒，最多就是做做饭跑跑腿。”
姿意：……
“你怎么好像拿我当怨种的语气？”
李海真轻笑：“你太敏感了，我是在夸你们俩人好，这份工作也好。”
姿意：？？夸人是这么夸的？是不是有点阴阳怪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