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念之上妆的时候，排场远远超过了舒白竹和秦郁欢。
    舒白竹靠近秦郁欢，和她打招呼，“放心，是我。”
    秦郁欢点头，“我看出来了。”
    从她们刚才对过眼神开始，舒白竹就只是认认真真地化妆，眼神没怎么往姿意那飘，这绝对是这一世的舒白竹无疑。
    “你怎么会想着接这个节目？”舒白竹轻声问道。
    秦郁欢的回答很是圆滑：“我经纪人有点看好它的前景，说不错。”
    “原来是这样，我是听说你接了节目才想着来接的。”舒白竹打了个直球，大约是瞧见秦郁欢疑惑的眼神，她勾唇笑笑，“我们不是还有一颗定时炸弹么，你不介意的话，我们炒个好姐妹的人设，这样哪天‘我’发起疯，你也不会被骂的太惨。”
    “算是我对你的抱歉吧，也是以防万一，我打算慢慢退圈了。”
    至少现在，她的粉丝量还是远超秦郁欢，可以托举秦郁欢一把，哪怕秦郁欢并不需要。
    忍耐许久，舒白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不远处正和方瑾遥说话的姿意身上，“我看到了她的疯狂，所以……我想，按照我原来预想好的路往下走，或许会很辛苦，这一次没有小姿，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无知总是让人觉得恐惧，所以我想走另一条路。”
    秦郁欢了然：“你想去国外学画画了吗？”
    “你还真是要一如既往的敏锐，”舒白竹失笑，“是的，这是原来的我从不敢想的路，也是我一直想走的路，小姿曾经劝过我，那时我……我以为我可以应付家里。”
    后来她才发现，哪里是她能应付家里，而是姿意一直在背后帮她。
    没有姿意，她没有这份自信在重压下自如生活，仅仅是现在，来自母亲见天催款要钱的信息，还有舒白棋麻烦的官司就已经折腾得她精疲力尽。
    她无数次生出想要逃离的念头。
    “也许我一直都懦弱且自私，遇见问题的时候，只想逃避，过去是小姿帮我承担了那些重担，而我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现在想想，世上哪个人没有烦恼呢，也没有谁比谁的烦恼更高贵。”
    舒白竹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呼出来，“我想我已经为家里付出过一世了，那么属于自己的生活，我也想争取并且拥有一次。”
    即便这样的生活，是以失去姿意为代价而得到的。
    “挺好的，”秦郁欢弯唇一笑，“不瞒你说，我看过你的画，在学校的橱窗里，那时就佩服你在颜色上的敏感和大胆，你会成功的，但更重要的是，我和小姿都希望你开心。”
    “谢谢，对了，你要小心史念之，”舒白竹把声音压得更低，在外面人看来，像是她和秦郁欢相见甚欢，在说什么悄悄话似的，“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听见她和家里人打电话，说是会在节目里装和你是关系很好的姐妹，节目里会有一个给家人打电话的环节，她让他们提前在电话里把你也带上。”
    “我知道了。”秦郁欢点头，“是我要谢谢你才对，不过你说的炒姐妹情深，随缘吧，不用刻意。”
    舒白竹顺着秦郁欢的目光看去，发现姿意正冲着她们这边笑：“你怕小姿吃醋？”
    “我不是怕她，”秦郁欢纠正，没一会儿又笑开，“是一旦我们炒了姐妹情深，哪一天‘她’上线了，我就要成为两面三刀背刺姐妹的人了。”
    “好吧，我总是有些想当然。”舒白竹被说服了，“光想着把关系好的招牌打出去。”
    “不用刻意，我们关系怎么样，是不是塑料友情，旁人都会看的，演出来的真不了，真的也演不出。”秦郁欢在这件事上倒是很佛，顺其自然就好了。
    拍照的时候，先是单人照，之后才是合照，合照的时候，史念之明显被安排在了c位，无论是秦郁欢亦或是舒白竹，都像是给她作配似的。
    方瑾遥在台下连连冷笑，“刘进军这个老狐狸，真是每一缕流量他都不放过，捧杀这招用得好啊。”
    看得人心里怪爽怪期待的。
    “之后的事要你多操心了。”
    姿意环着胳膊，眼也不眨地盯着聚光灯下的秦郁欢，那双眼睛在聚光灯下好似盛满了碎星，搭着眼周附近的珠光眼影，堪称绝美，秦郁欢并不属于一眼就觉得她倾国倾城的浓颜长相，可她精致的眉眼只会让人越看越挪不开眼。
    “你放心，每一场节目的流程单我都会检查一遍，有情况会提前和你说。”
    拍摄完是一个十分钟左右的问答时间，询问的主持人是一个业内相当有名以犀利闻名的人。
    在这些问答上，方瑾遥倒是不怎么担心秦郁欢，她甚至不用提前给秦郁欢准备稿子什么的，秦郁欢只会回答得比她找人写的稿子还要好。
    问：“听说我们郁欢从小就是学校里出了名的美人，郁欢自己对这个是怎么看的呢？”
    秦郁欢拧眉，似乎是在认真思考齐易的问题，最后她斟酌着答复：“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从小在学校是以学习成绩出名的，我会因为成绩优异或者参加什么比赛为学校争得了荣誉而被挂到光荣榜，但从没有一次因为长得漂亮被挂到榜上。”
    齐易：……
    她失笑，紧急纠正着这个问题，像是一定要从秦郁欢这里得到关于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一般：“那么郁欢对自己的颜值是怎么看的呢？”
    “嗯……大概就是勉强能糊口的程度，能让我接到工作，还可以。”这个时候的秦郁欢想的是圈里有个出道很早的前辈，就因为长相不受导演们的喜欢，一直接不到戏，最后只能去整容。
    她沉默一瞬，补充道，“我个人对颜值没有严格的标准，我想每个人对于美的定义都是可以不一样的，有的人喜欢单眼皮，那我们也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人的说，双眼皮就是不美的，我只能说的我的长相或许符合多一些人的标准，但无法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会受到所有人的喜欢，毕竟我的照片只能出现在屏幕里，不可以出现在纸币上，那有点违法。”
    齐易：……
    齐大主持人扶了扶眼镜，继续维持她的专业态度，“四年前，郁欢拍的那部戏让你声名大噪，之后你是选择回学校完成学业，那么重新进圈，是因为第一部戏吃到了甜头，所以为了娱乐圈里的名利而来吗？”
    “名利并不全面，”秦郁欢镇定自若，她淡淡一笑，“我是为了利，却不是为了名，这点不可否认，重新进圈的初衷是为了挣到多一点钱，我想大部分人都无法拒绝一份高薪工作，尽管这份高薪工作比别的工作挨骂的概率更大，但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做出这样的选择应该可以被理解？”
    齐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