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三六九等，不同人群有不同圈层，穷人有穷人的圈层，富人有富人的圈层，彼此互不干扰。会所、俱乐部是为高端人士准备的，具有一定的私密性和排他性，高端会所的会员身份，是一个人财富和地位的象征。
    “看见没有，那个女孩是周玉湖的女朋友。”郭萌观察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观察她。
    “周玉湖女朋友？周玉湖女朋友不是苗春燕吗？”另一个中年女人说。
    “不是苗春燕，他们俩早黄了。”又一个中年女人说。
    “这个女孩是周玉湖的女下属。”
    “什么女下属，是女秘书吧？”
    “有可能是女秘书，穿得挺寒酸的，手里拿的什么包啊？”
    “看不出什么牌子，周玉湖怎么不给女秘书包装包装，连个包也不给买。”
    “唉，可惜周玉湖了，我想把妹妹介绍给周玉湖，周玉湖不同意。”
    “听说周玉湖要求很高，这个女孩长得也不漂亮啊？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迷住周玉湖了。”
    “是啊，我听说江北市赵书记想把女儿嫁给周玉湖，周玉湖不同意。”
    “江北市赵书记女儿都不同意，不知道周玉湖怎么想的，脑子坏掉了吧？”
    “这个女孩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来历？要么就是有什么特殊手段。”
    “一看就是狐狸精。”
    “嗯，差不多。”
    女人都喜欢八卦，上流社会女人也是如此，这是女人的天性。想想也难怪，周玉湖太出色了，年轻有为，特立独行，庆东市工商界没有不知道他的。
    “听说没有，张老板家儿媳妇生了个孙子，张老板奖励儿媳妇一个游艇。”
    “张老板有钱，买个游艇不算什么。”
    “你们说我老公能不能花钱，他喜欢喝葡萄酒，打算去法国买个葡萄酒酒庄。”
    “你老公不是能花钱，买葡萄酒酒庄是投资，将来一定会升值。”
    “李姐，听说你把女儿送到英国博耐顿学校了？”
    “是，送去了。”
    “这个博耐顿学校怎么样？我只听说过伊顿、哈罗。”
    “博耐顿学校是一所贵族学校，英国安妮公主、约旦公主都在这所学校学习过，是英国最顶尖的女子寄宿学校。”
    “哦，环境怎么样？我也想把女儿送英国留学。”
    “环境很好啊！到处都是绿地和森林，有300个足球场那么大，学校里有一个古老的修道院，14个网球场，20多个音乐室，演奏厅，大礼堂，学校面积太大了，简直就是个森林公园。”
    “学生多不多？”
    “不多，初中、高中加起来才500多个学生，初中部每个班10几名学生，高中部更少，每个班只有7、8个学生，哲学、文学、心理学、戏剧，还学习击剑、马术、帆船、珠宝制作，等等，每个学生都能得到关注和个性化发展。”
    “这个学校不好进吧？”
    “不好进，学生家长都是英国和欧洲的贵族阶层，要不就是政治家、企业家、明星、教授等社会名流，丹麦公主、澳门赌王的小女儿也在这个学校。”
    “那，我女儿能进这个学校吗？”
    “差不多吧，博耐顿学校是英国最好的女子贵族学校，你家先生事业做得很大，多给学校提供赞助就行了。”
    “好吧，为了女儿，我花多少钱都愿意。”
    “这不是钱的事，关键是可以结识欧洲乃至全世界上流社会的女孩子，这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资源啊！”
    “是，是这样。”
    和普通家庭相比，有钱人更重视子女教育，孩子往往初中就送到国外了，杜总儿子小学就出国了。
    孩子很早就到国外留学有很多好处，语言关过得早，外语接近母语，更容易融入外国文化，如果送到私立学校或贵族学校，和世界各地高端人群的孩子做同学，从小就能建立起人脉圈层，不仅赢在起跑线上，更赢在终点线上。
    “马宝祥来了。”周玉湖看到马宝祥和于畅进来了。
    “我还要和他打招呼吗？”郭萌问。
    “当然了，怎么能不打招呼。”
    “我不愿意见他。”
    “有什么不愿意见的，又不是没打过交道。”
    “他这个人事多。”
    “没办法，马宝祥是我发小，以后少不了要和他见面，你不要过于冷落他。”
    “好吧，我尽量吧。”
    马宝祥和于畅来了，马宝祥没穿西装，还是黑色圆领t恤衫，蓝色牛仔裤，白色旅游鞋，剃着平头，戴着墨镜，脖子上挂着金链子，腋窝下夹着包。马宝祥身材高大，体格魁梧，走路摇头晃脑，不像企业家，倒像个黑社会。
    于畅身穿一袭白色低胸吊带长裙，性感迷人，美艳大气，衣服虽然有些暴露，但也很好地展示了身材。明星和普通人真是不一样，于畅不光身材好，长得也漂亮，往那儿一站，气场就和别人不一样。
    “诶，这不是郭经理吗？差点儿认不出来了。”马宝祥见到郭萌后说。
    “什么郭经理，宝祥，你叫嫂子吧。”周玉湖说道。
    “小嫂子好！”
    “马总你好。”
    “小嫂子，我和周总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他总欺负我，现在他要是还欺负我，你可要帮帮我啊！”
    “净瞎说，谁欺负你了，你介绍一下于畅小姐吧。”周玉湖说。
    “小嫂子，这是你弟妹，于畅，着名电影演员。”马宝祥介绍说。
    “你好，于畅小姐。”郭萌说。
    “你好，郭经理。”
    “于畅小姐的电影我看过，本人比电影上漂亮。”
    “谢谢郭经理，我长的不漂亮。”
    “苗总来没来？小嫂子，你知道苗总吧？苗总是周总前女友。”马宝祥说。
    “马总，谢谢你的提醒，我认识苗总。”
    “唉，我和苗总是同病相怜呐！一会儿我要找苗总好好聊聊。”
    “宝祥，你跟着起什么哄？你不怕于畅小姐生气？”周玉湖说。
    “开玩笑，我开个玩笑。”
    周玉湖注意到苗春燕还没到场，她一定也接到了邀请，她见到郭萌可能会不高兴，不高兴就不高兴吧，今天就是要让大家知道自己的女朋友是郭萌。
    姜雨琪远远望见于畅来了，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个贱人，哪儿有事哪儿到，上次打她打轻了，今天别找不自在。
    姜雨琪和于畅像两盏聚光灯，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力，男人惊艳于她们的美貌，女人不满意她们的衣着，穿得那么暴露，把自家男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宝祥来了，你怎么没穿正装，穿便服来了？”俱乐部主人张总说。
    “张总，我是跟您学的，您也没穿正装。”马宝祥笑着说。
    “跟我学？我年龄大了，穿西装不舒服。”
    “我也是，我脖子粗，穿西装系领带不舒服。”
    “你才多大年龄，我没在门口，我在门口不让你进来，于畅小姐又拍新片了吗？”
    “张总，我最近拍了一部电视剧，民国谍战题材，我在里面出演女二号，谢谢张总关心！”于畅说。
    “好啊，于畅小姐这么有名气，还这么努力，值得我们学习啊！”
    “张总您过奖了，我得向张总学习。”
    “张总，我最近新收了一件乾隆官窑粉彩大瓶，哪天拿给您看看？”马宝祥说。
    “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可不得了。”
    “是真的，您要是喜欢，我转让给您。”
    “好啊，你拿来吧，宝祥什么时候也学收藏了？”
    “我是跟您学的，我也想当文化人，弘扬中华传统文化。”
    “宝祥，有日子没见，你又长进了。”
    “谢谢张总夸奖！”
    女宾客们在一起喜欢谈子女教育、谈美容、谈时尚穿搭，男宾客谈生意、谈投资比较多，哪个上市公司背后实控人是谁，哪个公募机构、券商获得超过100亿的定增项目，参与获配的机构投资者获配比例多少，等等，不经意间就产生很多商机，实现资本和财富的圈内循环。
    “大家别光聊天，男士们请女士们跳舞吧！”俱乐部主人张总向大家说。
    “好，活动活动。”
    “难得带夫人一起出席活动，快和夫人、女朋友跳个舞吧。”
    “张总说的对。”
    有人跳舞，乐队演奏更卖力气，舞池里，身穿正装的宾客们跳起交谊舞，年龄大的企业家比年轻企业家跳得好，他们舞姿庄重，动作规范，节拍掌握得很好。
    交谊舞主要由男士主导，女士跟随男士就行了，有点舞蹈功底的女士，遇到有经验的男舞伴，一场舞会下来就学会了。
    舞池当中，数杜总和姜雨琪跳得最好，姜雨琪穿着高跟鞋比杜总高，两人虽然身高有差距，配合却很娴熟，舞姿优美，舞步流畅舒展。姜雨琪身姿曼妙，美艳动人，随着裙摆的旋转，吸引了全场观众的目光。
    “郭萌，下支曲子咱们俩一起跳。”周玉湖对郭萌说。
    “我交谊舞跳得不好。”
    “不要紧，我也不怎么会跳。”
    “不会跳就不要下场了，免得让人笑话。”
    “笑话就笑话，你把其他人当成空气，看着我就行了。”
    “你一定要跳？”
    “对，一定要跳。”
    “好吧，我陪你跳。”
    第二支舞曲开始了，周玉湖牵着郭萌的手步入舞池，两人左右手相握，周玉湖右手轻轻放在郭萌肩甲位置，郭萌左手搭在周玉湖的肩膀上。
    舞曲是慢三步舞曲，又叫华尔兹，节奏是3\/4中慢拍，周玉湖舞跳得很好，带动郭萌，舞姿起伏回旋，舒展流畅。郭萌一开始有些紧张，跳了一会儿，逐渐进入状态，两个人配合默契，心有灵犀，越跳越好。
    “你们俩跳得不错啊，看谁来了？”杜总和一个舞伴正跳到周玉湖身边。
    “苗总来了。”周玉湖发现杜总的舞伴是苗春燕。
    “敢不敢和我们比试一下？看谁跳得好。”杜总说。
    “不用比试，你们跳得好。”
    “苗总没带男朋友，一会儿你也陪苗总跳一曲吧。”
    “好，我陪苗总跳。”
    苗春燕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她身穿白色连衣裙，腰部系着金色腰带，脚穿高跟鞋，化着淡妆，戴着项链耳环。杜总第二支舞没和姜雨琪跳，他邀请苗春燕跳舞，苗春燕很少穿裙子，经常穿职业装，穿裙子的苗春燕舞步轻盈，婀娜多姿，周玉湖差点没认出来。
    马宝祥没穿西装，他也不喜欢跳舞，抽着雪茄烟和别的老板聊天，于畅一个人孤零零站着，周玉湖看于畅没有人请，邀请于畅跳了一只舞。
    于畅舞跳得很好，不比姜雨琪差，周玉湖和于畅跳完后，陆续有其他男宾请于畅跳舞。像是有默契，只要于畅入场，姜雨琪就不跳，姜雨琪跳舞的时候，于畅就在旁边看着，这样也好，总比两人打架强。
    舞会结束，服务生把宾客们带进宴会厅，宴会厅布置得美轮美奂，巨大的水晶吊灯下面是几十个圆餐桌，餐桌上放满了鲜花和水晶杯。
    郭萌和周玉湖来到自己的桌子前，看到自己的名字印在一张烫金小卡片上。晚宴开始前，在化妆室，有专门的造型师、化妆师为女宾补妆。
    餐厅主打西餐，先上3道开胃菜，从海鲜到浓汤，每一道都很可口。前菜是龙虾，主菜是烤乳牛、烤乳鸽、文蛤慢炖红鲷鱼、鱼子酱蛋黄羹，等等，还有冰淇淋草莓慕斯甜品，喝的是法国勃良第红酒和瑟洛斯香槟酒。
    “这两年，投资互联网成了风口，大家一窝蜂向轻资产方向投资，重资产投资好像没人搞了。”餐桌上，一个私募基金创始人说。
    “是啊，互联网企业发展很快，烧钱速度也很快。”
    “大家都看好互联网企业，对实体经济可不是什么好事。”
    “时代在发展，过去低价改制上市公司控股股东，释放业绩，从上市公司转移利润的做法行不通了。”
    “投资上市公司股东，为什么不直接投资上市公司？”
    “直接投资上市公司，估值估价相对透明，最多打个折扣，上市公司股权价值可以通过评估做低，这样pe进去的成本比较低。”
    “哦，是这样。”
    “周总，你是做企业的，你对现在流行的企业海外并购有什么看法？”一个人问周玉湖。
    “企业海外并购我研究不多，并购能引进先进技术和优秀品牌，如果能并购有良好研发优势的海外企业就更好了。”
    “国泰森茂集团有没有海外并购的打算？如果有，我们可以一起合作。”
    “我还真有这个打算。”
    “好啊，回头咱们研究研究。”
    “好啊。”
    晚宴快结束的时候，服务生给每个客人拿来一个信封，信封上烫着客人的名字，打开信封，里面写着：尊贵的嘉宾，感谢您为环保事业做出的一份贡献！下面是一条空纲，单位是万元。郭萌明白这是让大家捐款，捐多少呐？郭萌想了想，写下一个数字。
    “你打算捐多少？”周玉湖问郭萌。
    “我没有钱，我捐5万。”
    “我看看。”周玉湖拿过郭萌的信封。
    “5万是不是太少了？”
    “有点少，这样吧，我给你加个0吧。”周玉湖在5后面加了个0字。
    “50万？我可拿不出50万。”郭萌小声说。
    “放心吧，我替你拿。”
    “你捐多少？”
    “我捐150万，咱们俩加一起200万。”
    “200万？你可真有钱。”
    晚宴结束后，每个女宾收到一个礼包，里面是价值几千块钱的高级香水，几块巧克力，还有一些护肤品。
    郭萌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总体表现还可以，算是没给周玉湖丢脸。然而，一晚上下来，郭萌一个朋友也没交上。姜雨琪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于畅表面热情，却刻意和郭萌保持距离，至于苗春燕，苗春燕都不怎么搭理郭萌。郭萌耐着性子坚持到最后，心想以后再也不参加这种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