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在这辆极大且极长的火车头部附近停下,寒鸦犀牛全副武装,打开车门跳到地面上。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息和烧焦的糊味儿,四周的地上零散的躺着尸体,有的头部被打烂,有的被开膛破肚……死状不一,但从这些人背对列车逃跑的方向来看,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列车上的乘客。而且他们的死,绝对不是什么意外。
寒鸦找到最近的一个车厢,凑到一扇窗户跟前往里看,见到其内躺着很多被烧焦的尸体,这一刻便认定了一个想法:这辆列车被丧尸入侵过。
至于为何整辆车会燃起大火,他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点他很肯定,这火并不是从车外放的,原因很简单,火势。
犀牛在他旁边也跟着看了会儿,不禁感慨道:“说是来救人,可岂止来晚一步。”
凭借观看尸体而从脑海中传来的分析数据,他能够看出这群人死后距现在起码过了两个小时,也许在他们收到紫蝎通知的时候,这一幕惨状便在此地上演了。
他们怎么可能来得及。
二人看了一会儿后便分开,寒鸦往左、犀牛往右,开始逐步扫视整辆列车。
犀牛一边走,一边注意观察车厢内的情况,大火虽然已经熄灭,但里面有很多东西都被烧成了灰烬,比如窗帘,比如人,尽管知晓里面不大可能还有人活着,但他愈看愈神情专注,也不知在找些什么。
寒鸦则是往左看过几节车厢后,来到车头处停步。
车头的玻璃已经破碎,被黑血糊满,因而先前二人远远望去时车头为黑色。
驾驶仪表盘中间瘪了下去,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外力砸中,黑色的、红色的干涸血液交织在一起,沾满了整个地面,通往第一节车厢的门紧闭着,里面的窗帘等一些易燃物还算完好,火没有烧到这里。
微风吹动寒鸦额前的头发,空气中仿佛有一股淡淡的甘甜掠过他的鼻尖,但这里一直有风,就算他想也无法明确分辨出什么气味。
这味道是从车头传来的。
寒鸦纵身跃上车顶,趴下身,将鼻子凑近玻璃。
果然这股甘甜,是血的味道。
且这味道似乎越来越浓,越来越浓,甚至都让他有些恶心。
寒鸦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头颅这一刻仿佛变得极沉,狠狠撞在玻璃上,他竟是做了一个磕头的动作,同时一股无力和麻木感自全身袭来,他竟提不起任何力气。
周遭天旋地转,仿佛天地颠倒了过来,他只觉自己也在跟着转,越转越往下沉,似乎即刻起便要堕入黑暗的无底深渊。
突然砰的一声炸响!
一颗从不知何处飞来的子弹打到了某节车厢的玻璃上,玻璃顿时炸裂。
在无数碎片乱舞的同时,寒鸦顿时回神。
他猛地睁开眼睛,身躯往后翻滚,滚了大概十米左右,确信那股味道传不到这里来才就此停下。
寒鸦双目渗出血丝,心脏砰砰直跳,望着那滩远处看来平淡无奇的黑血,不禁有些后怕。要不是突然而来的枪声惊醒了他,只怕再过一会儿,他就会被那股怪味给熏死。
“**的什么玩意儿,竟然这么大的味儿……”寒鸦嘀咕道:“比老子的臭袜子味儿还大,这还得了。”
……
一分钟前,在寒鸦跃上车头的那一刻,犀牛也在一节车厢前停步。车厢门上标着“12”。而让他停步的原因,是他从这节车厢内看到了与其他车厢不一样的东西。
在车厢偏中间且靠着另一侧的座位上,犀牛看到一个浑身长满白毛的东西正趴在前面的桌子上一动不动,白毛上落满了灰,看形状……犀牛总觉得之前似乎在哪里见过。
犀牛停了下来,仔细观察它。然后他惊讶的发现,这东西体内有着极强的生物反应。
它还活着?!
犀牛拿出手枪,对准玻璃,准备把玻璃打碎,再进到车厢里,想看一看在这个密封车厢内长达几个小时还不死的生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然而在他准备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一颗子弹从车厢另一侧的上方唰然穿透而至,破开两扇玻璃,直冲犀牛的头颅。
五分钟前。
百合玫瑰姐妹沿着乘客从候车厅前往站台的阶梯一路往上行走,到了二层后,二人透过窗户翻出通道:运用机械飞爪一路攀爬到通道的顶部。
顶部视野开阔,几乎所有车厢都能清晰可见,且通道用钢筋水泥建造,不用担心支撑问题。二人一路弯腰行走,来到一个囊括全局的最佳观察位置俯下身,拿出望远镜开始观察那二人的一举一动。
“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黑百合道:“那两个人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特种军人。”
“怎么说?”黑玫瑰道。
黑百合回道:“其中一个人身材太高大魁梧了,另一个人虽然体型还可以,不过……”
黑玫瑰好奇道:“不过什么?”
黑百合轻声叹道:“好帅……连磕头的样子都那么帅……”
黑玫瑰一抚额头,妹妹这花痴一犯挡都挡不住。
“什么?他磕头了?哪里哪里?”突然她仿佛抓到了重点,连忙戴上望远镜开始询问。
也就在此时,在她刚戴上望远镜还未调整视线的那一刻,在不远处大楼窗户内忽然闪烁的一抹火光,映入了她的眼帘。
随后犀牛对面的车厢另一侧的玻璃砰然炸裂。
黑百合连忙摘下望远镜问道:“怎么回事?”
黑玫瑰凝重道:“有人在对面的楼里开枪。”
“有人死了吗?”
“目前应该没有。”
这颗极具穿透力的重型狙击枪子弹确实没有击中犀牛的头部,或许是玻璃的原因,亦或许是他凭借对危险的感知,歪了下头,子弹贴着他的左耳飞了过去,重重镶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车厢两侧的玻璃一碎,空气涌进车厢,很快便将其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