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娇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拉过赵元璟的貂皮大氅,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夫君的怀里,真暖和~”
“夫君的心里,也暖和~”
俩人腻腻歪歪,根本不顾别人的死活。
周女官暗道自己鲁莽,心里有想法,自己憋着就是,没事儿去看皇帝作甚。
看就看吧,还让他逮了个正着!
她真是越来越随性情急躁的皇后,沉不住一点气。
虞娇娇侧头,看向还跪在地上周女官。
那名宫人能被带到御前,没有赵元璟的首肯,谁有胆子放行?
周女官能看的清,她又不是大傻子,自然也能看明白。
还敢说她沉不住气,她看周女官才沉不住气。
赵元璟拥着小手乱动的虞娇娇,淡淡道:“起来吧,去把福宁殿的炉子烧热,别冻着朕的皇后。”
“诺!奴婢谢圣上不罚之恩。”
等周女官退出去,他又吩咐招财去烧火墙。
他今夜,一定要在自己的寝殿,玩到爽快。
外面还在下雪,俩人就携手在游廊下漫步。
屋檐下,悬挂的橘黄色宫灯左右晃动,铜铃也被风吹的左摇右摆,声音清脆而急促。
风吹着雪花飞到游廊上,偶尔也会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
赵元璟举起二人交握的手,语气沉稳的说道:“你看,我们已经躲着雪走了,还是会被雪淋到。”
“你不是我柔弱的夫君吗,怎么又变成爱说教的老学究了?”虞娇娇最怕他严肃的样子,整治起人来,她根本招架不住。
“夫君只是想告诉你,任何事情,都不会一蹴而就,总是会经历一些挫折。”
赵元璟伸出左手,将雪花融化成的水珠擦去。
“但,只要我们自身的本领够强,困难和阻碍,就会像这片以卵击石的雪花一样,沾到我们就得化。”
“有些困难,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被化解,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多费心神。”
“嗯,我很强。”虞娇娇大言不惭的说,“刀剑都打不穿我。”
赵元璟郁闷,他说了这么长的一串话。
结果,她就提取到了最不关键的两个字,够强?
他是这个意思吗?
这个臭丫头断章取义的本事,还是这么的清新脱俗!
让他防不胜防!
赵元璟板着脸说:“一把刀剑打不穿你,万箭齐发,总有一支能把你打穿。”
被他拆台,虞娇娇不高兴的噘起嘴:“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赵元璟立马扬起小脸,温柔的哄她:“夫君哪里舍得。”
他只是想告诉她,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总是会经历一些挫折。
不要以为他们足够强大,遇到的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
一片小雪花,或许伤不到他们分毫,还会被他们热化。
可成千上万的小雪花,汇聚在一起朝他们扑来,肯定能把他们冻伤。
他想让她学会做事留一线,与人多结善缘。
掐尖要强,容易暴露弱点,被敌人抓到痛处。
他们夫妻两个,以及掌握着朝堂动向的权臣,都是从荆棘丛里厮杀出来的,没有一个弱者。
但为什么,有一部分人会表现出懦弱胆怯,谦卑随和。
而恰恰是这部分人,要比刚愎自满的官员走的更远。
只是因为他们好相处,与谁都能处到一处。
同时,他们也足够奸诈。
对谁,都能下得去狠手。
赵元璟低头凝视虞娇娇,面上浮起温柔之色。
他的爱妻,虽然嘴上不饶人,心肠却最是善良。
“看我做什么?”虞娇娇被他缠绵勾人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咬着下嘴唇垂下头。
“你的我的女人,我想看,还看不得了?”
“我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有看过。”
赵元璟伸出食指,轻轻勾住她圆润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霸气十足的说:“我的女人,不用低头。”
虞娇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低头的次数还少?”
裴太后回宫那天,他是怎么和她说的?
他说:“别怕,你且看好,为夫是怎么保护你的!”
转头,就把她甩在身后。
她说要和他分殿别居,他连一刻的思考都没有,命人给她收拾东西,把她赶出了福宁宫。
还不用低头?
她信他个鬼!
她的头,在裴太后,在裴家、在赵氏兄妹及宗亲的面前,就没有抬起来过!
赵元璟底气不足的轻咳:“都是形势所逼,低头也是战术策略,你的夫君,在你的面前,也没有抬起过头。”
“那还不是因为,你的个子长的太高!”虞娇娇忍俊不禁的上下打量他。
凭心而论,裴太后长的很漂亮,她的几个子女,也都是一副好样貌。
尤其是赵元璟的这副皮囊,再配上他淡雅出尘的清冷气质,确实是顶顶出挑。
他若是涂脂抹粉,比女子也毫不逊色。
“哎,真是美色误人……”虞娇娇仰头望着雕花的廊顶。
“谁让你好色。”赵元璟骄傲的显摆,“为夫就不好色。”
虞娇娇不想反驳他,因为他确实不好色。
俩人继续牵着手往前走,赵元璟随口同她说起明日的安排。
虞娇娇漫不经心的听着,反正没有她插手的地方,听不听都一样。
倒是冬至的大祭,她得上上心。
赵元璟想大规模的整顿朝堂,冬至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那日,必然不会太平。
她得设场家宴,给安分守己的堂姐妹们提个醒。
还有齐五娘子,也得寻个空档见一见。
她得用自己的愚蠢鼓励她,继续在孙家搞事情。
不止赵元璟忙,她也要忙起来了。
“发什么呆?”赵元璟停住脚步,郁闷的问她,“你是不是在想段十一郎!”
和他聊天,就这么没有意思?
走着路,都能神游天外!
“我想他作甚。”虞娇娇随口敷衍道,“我是在想,虞月婵的光头圆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