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世家公子的年少白月光89
作者:晨时风夜时雨   快穿:女配退散,白月光她复活了最新章节     
    “让让,让让,热水来了——”
    “疾医进去了吗?还有的疾医呢——”
    颜府兵荒马乱,上上下下都动了起来,所有人心中都提着一口气,害怕那万分之一的可能,谁都不敢承担颜柳身亡的责任。
    屋内助产婆、疾医都心慌得厉害,已经两个多时辰了,孩子还没出生!
    屋内的人都是极富经验的老手,女子生产不易,别说两个时辰,就是四个时辰也是有的,但这位身份不一般啊。
    颜家可没有客气,说些什么尽力就好,顺应天意的话,要是床上这位有个闪失,大家都要完!
    一个疾医低声对旁边的同行道:“这再拖下去,会不会损害了主子的身子?若是留下病根……那可如何是好啊?”
    须发皆白的疾医看似镇定,实则藏在袖中的手发着颤,道:“还不到时候,再等一等。再过半个时辰若还是不行,那就引产!”
    “引产!这、这、这不是更伤身子——”
    疾医的全副心神都在产房内,也都是不过脑子说几句话试图缓解一点压力,但这几句话也暴露了他们最担心的事情。
    在产房中,真到拿了主意的时候,他们是不可能听着任何人包括颜柳的话,冒着损伤颜柳身体的风险去保全胎儿的,他们都没疯,孩子没了还能再有,人要是落下什么病根,我全家都要不好过啊。
    当然他们在别的人家,那都是要先尽力保胎儿的,这时候就要看看产妇的婆母、丈夫的决定。
    万事先以产妇为先,将产妇的身体视作最重要的事情,他们还真的是很少这么做,难免有一点不熟练。
    谁让他们的雇主是产妇,而不是产妇的夫家,放在以往,就算产妇不幸身逝,但接生出男嗣,他们还是能得到一大笔赏钱的啊。
    颜朴在屋外着急地踱步,几次想要出声询问情况,话到喉间却又咽了回去,他怕打扰到屋中疾医。
    一个月前,颜府开始严格限制出行,外松内紧,除了颜柳的亲信其他人再没有见过颜柳一面。
    外间不能打探到颜府的事情,摸不准颜柳的预产期,这能最大避免出意外的可能。
    而意外还是出现了。
    颜府有人扣门,来人粗鲁无礼,说是扣门,倒不如说是砸门。
    “速速开门,陛下有旨——”内监的声音尖锐高昂。
    府内巡逻的侍卫对视一眼,有人立刻去前厅请盛泉,颜府暗处的侍卫比了个手势,示意外面没有士兵,人数正常。
    府门越扣越急,府外的喊声混杂着低声议论声。
    颜府周边的府邸听到这番动静,有下人得了主人家的吩咐悄悄探出头打量,随着颜府长久无人应声,众府外的人越围越多,隔着一条街的府邸也有人来打探,更能看到行色匆匆向外走去的人,不知是要去哪家报信。
    盛泉匆匆而来,他先在院中环视一周,确定颜府暗处的人都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又让披甲背负长刀的侍卫退下,隐到暗处,这才示意做下人打扮的暗卫前去开门。
    大门打开,门外的敲门的小太监身子一晃,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门外的嘈杂议论声一时间都停了下来,观望着后续情形。
    盛泉四下打量了一下,确定来人身上没有藏兵器的地方,这才带着笑道:“诸位里面请。”
    手中拿着圣旨的内监强自镇定,试图表现出盛气凌人,但是他颤抖的手,迟缓的步伐无一不暴露了他心中的慌乱,他声音尖锐,似乎想通过提高音量压住盛泉的气势,甚至几乎破音,远在巷口观望的人也能隐约听清他的话语。
    “陛下有旨,请郡王接旨——”
    盛泉眸中含着狠,面上还带着笑道:“郡王身体不便,还请您入府宣旨,想必陛下知晓情况,也是会体谅的。”
    几番拉扯之下,内监终于还是愿意踏入了在他眼中食人血肉的府邸,在内监的身后,是一位衣着华丽的女眷和侍奉她的下仆,观那女眷举止,就能知晓她是大家出生。
    无需盛泉吩咐,立在门旁的人已经出手阻拦她们踏入府邸。
    “你们干什么?”
    “滚开,别用你们的脏手碰夫人。”
    内监进了府就像是被谁抽走了所有的勇气,他回头看到这一幕,对着盛泉低声道:“是陛下吩咐我带她们来的。”
    “我孤陋寡闻,还从听过宣旨需要女眷的,不知这是哪位宗亲?”
    内监露出尴尬神情。
    “又或者是哪位公主?”
    内监更是不知道怎么回了,盛泉见过在京城的公主,这么问不过是故意为难,推迟时间罢了。
    盛泉最后还是让她们进来了,无论是什么来头有什么目的,进了这府就由不得你们了。
    随着大门缓缓关闭,隔断了府外人群的视线,进府的众人不知为何打了一个寒颤,似乎是身处在危险之中。
    盛泉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在前院待客的地方,一名衣着华丽、保养极好的中年妇人手握圣旨神情狂妄地冲向后院,在她的前方是颜家在京城的女眷,她们看似奋力地拦着中年妇人,实则步步后退。
    “你们都让开,我是萧景的生母!产房里面是我的嫡亲孙儿,你们有什么资格拦着我?”
    “您消消气,先坐着喝盏茶。”这是颜家女眷的劝慰声。
    这并没有阻止卢氏的脚步,反而让她气焰越发嚣张。
    “她没进门就怀了孕,无媒苟合,腹中子嗣血脉存疑。我没有因此苛责她,你们现在却要拦着我,这是做什么道理?哪家的儿媳生产时会拦着不给婆婆进?”
    卢氏用越发尖锐的声音喊道:“她忤逆公婆就是不孝!”
    颜家女眷中有人神情不悦,强忍着愤怒;有人目光闪烁,神情不定,而这一切盛泉尽收眼底。
    时间回到一刻前,盛泉将人引进前厅后内监就颁布了旨意,是要促成颜柳和卢夫人的见面。
    盛泉瞬间明白内监带的旨意就是为了让卢氏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进颜府,萧景的生母本该在松岩郡的卢氏,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恰巧要在这个时候见颜柳,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盛泉不清楚,但他知晓不能再让卢氏这么闹下去了。
    在场的众人或多或少都知晓萧景和颜柳的关系不一般,面对着既是萧景生母,又是内宅女眷的卢氏,众人都有些不敢下手。
    盛泉横刀挡在卢氏面前,卢氏毫不犹豫地伸手推开盛泉,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我是郡王的婆母,也就是她的长辈,长辈入府,她不来拜见还派人拦着做什么?”
    盛泉周身携着凌厉杀气,刀半出鞘,白刃映照出卢氏妆容精致的面庞,卢氏下意识后退半步,又想起了来时兄长说的话:“自古以来子女成亲都是听从父母的安排,颜柳想嫁给萧景,就一定要讨好你。就算她不喜欢你,为了萧景的面子,她也不会让你难堪的。”
    卢氏避开盛泉狠戾的眸,视线偏转,可以看见颜家女眷面上的犹豫,在她身后敢拦着内监的颜府侍卫却不敢阻拦她,侍卫面上都带着为难,对卢氏轻不得重不得。
    他们摸不清颜柳的心思,但看在萧景的面子上,颜柳或许是不会同意他们给卢氏难堪的,所以卢氏一个人就快冲进了后院。
    卢氏心中定了些,她上手推开盛泉的刀——没推动,她向左移去试图避开盛泉,盛泉也随着她左移,几番下来,卢氏心中越发烦躁,她不顾体面直接往前撞去,笃定盛泉不敢碰她,却不曾想……盛泉伸手挡住了她,因为惯性,卢氏向后一连退了数步,险些栽倒在地。
    扶着卢氏的是颜家的女眷,她劝道:“您今日先回去,若是想见郡王,您下了帖子,郡王一定会接您入府的。”
    在这里的都是颜柳信任的人,纵然是朝廷的天使,他们也敢直接将其拦在前院,但唯独面对卢氏,他们手足无措,在座的都不是能替颜柳做主的人。
    颜柳对卢氏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大家都不清楚。
    尤其卢氏开口就是颜柳腹中子嗣的生父是萧景,众人对卢氏就先客气三分,不敢有丝毫无礼,害怕卢氏记恨她们,之后萧景的枕边风一吹,难保颜柳不会因此心疼萧景进而寻她们的麻烦。
    “盛泉,你给我滚开,我是颜柳的长辈!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拦着我?”
    “直呼郡王名姓,是以下犯上。”盛泉寸步不让。
    场面一时间僵住,卢氏不知道是要继续还是离开,她和立在颜家女眷中的一人对上视线,那人带着对葫芦样式的碧玉耳环——是和她们通信的人,那人对着卢氏动了动嘴,没出声。
    难产?颜柳难产?
    卢氏瞬间明白这是个好机会,如果能让颜柳难产而亡,或者因为难产伤了身子都是立下了功劳,回去萧家族长也不会因为她私自行事而责罚她。
    卢氏闹得更厉害了,嗓子喊破了音,恨不得能直接传到在产房中的颜柳耳边,让她听得气血上涌立刻撒手人寰。
    ***
    院落中的人神情凝重,步伐匆匆,还是出了意外,颜柳难产了。
    颜柳额头满是冷汗,身下的被子已经被汗水浸湿,喉咙嘶哑,呼吸间都是铁锈味,她的下身撕裂般的疼,疼到麻木,又是更剧烈的疼痛。
    有人给她喂药,一碗药撒了大半,下巴、发丝、衣襟上混着药和汗,颜柳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
    疾医在给她施针,护住心脉,擅长正胎的产婆和疾医在想尽办法弄正胎位。
    如果再不行,那就只能舍弃胎儿了。
    颜朴立在窗外,胸膛起伏不定,沉默着不敢再问一句、多走一步路,力图能在颜柳唤他时第一时间赶到颜柳的身侧。
    ***
    后院来人在盛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盛泉肉眼可见地烦躁起来,对着卢氏也不如一开始客气。
    他纵容卢氏放肆是因为这里离颜柳所在处还远,但他这时候也没了多少耐心。
    卢氏见状,越发笃定颜柳是难产了,藏在人群中戴着碧玉葫芦耳环的女人惊诧地挑了下眉,似是没想到自己随口忽悠卢氏的事情竟然成真了。
    “盛泉,颜柳不孝,她这么做活该她遭报应!我可是知晓她这胎极有可能是个女娃,她要是生不出儿子那就一直生!别以为生了个女儿就能进我萧家的门!”
    “我绝对不会同意这种水性——”
    “唰——”
    刀光闪过,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奇异的弧度。
    盛泉收刀入鞘,周围先是一静,众人面面相觑,继而爆发出更大的声响。
    盛泉的脚下是生死未知的卢氏,有人慌张地从前院奔来,神色惊恐,满是绝望。
    所有的一切在盛泉眼中都变慢了,直到他听到从后院来的由远及近的报喜声,他的衣襟被血染红,唇边还残有飞溅的血珠,就这般对着周遭的人笑了下,宛如孩童,是纯粹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