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落实
作者:竾鱼   为娶丞相之女,纨绔她位极人臣了最新章节     
    闻笙衣衫凌乱地仰躺在小榻之上,平复着喘息,慢了南浔片刻,才跟着坐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她缄默不语,眼尾泛红,唇上还泛着晶莹的水渍,一副邀人采撷的妩媚之姿。
    若是往日南浔见了,定是要缠着她,要那娇喘之音绽放在耳边。
    可今日,那愈发靠近的脚步声,就仿佛敲在她心口的棒槌,一声一声地砰砰响。
    她身子僵硬,感觉心快跳了出来。
    而闻笙看似沉稳,不疾不徐地整了衣衫,抚了鬓角,但其实整个身子都是软绵无力的。
    \"这白日间,关着门做什么?\"闻夫人不解地问,随手将还留了一丝缝隙的门推开,便见一个慌乱的身影猛然冲出屋子,径直地跪在了她面。
    扑通一声,绿玉听着都觉得疼。
    \"岳母...\"南浔发誓,她只是脚滑,绝不是腿软。
    但她也承认,此时的她在想要不要自觉些将脸凑过去,给岳母省些力气。
    闻夫人一脸疑惑地凝视跪地之人,只觉她缩着脑袋的模样格外滑稽,好似很怕她,直到她跪了半晌也不见自家女儿出来。
    作为过来人,闻夫人哪还能不知她二人在屋子里做些什么,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恨恨地骂了句,\"荒唐!\"
    怎会有女儿郎这般好色,白日荒淫,成何体统!
    南浔被凶得一激灵,抬头看了岳母一眼,犹豫着站起身来,将脸凑了过去,\"您莫气坏了身子,清清会心疼的...\"
    闻夫人看她这\"体贴\"般的姿势,一时语塞,她终是没有入屋,自觉自己再也见不得那碎了满地的衣裳,和女儿满身的红痕。
    于是,临走前,她又将那罪魁祸首,震慑一番。
    当真是混账。
    而送走岳母大人后,南浔顶着绿玉那鄙视的眼神,踉跄地跑回了里屋。
    只见闻笙坐在小榻边沿,着着足衣的小脚耷拉在空中晃动,一脸笑意地望着她,\"我家夫君可还饿?\"
    温温柔柔的调笑。
    \"可不敢了。\"南浔小嘴一瘪,狠狠地摇了摇头,就又扑进了闻笙的怀里。
    嘴上说着再也不敢了,脸还是奋力地埋进了那高耸之处,蹭了又蹭,这才是南浔。
    ............
    \"诸位爱卿,今日朕想与大家商议一事。\"早朝时,齐怀坐在高位的龙椅之上,环视四周,不怒自威,\"事关如何落实女子入仕之举。\"说是商议,却张口便是落实。
    他此言一出,大殿内先是一片寂静,随后才响起了细微的交头接耳之声。
    南浔站在其中,抬头迎上齐怀坦然的注视,她确实没有预料到齐怀会主动提及此事。
    比起南浔的错愕,沈昫的反而略显平静,那沉稳确有云老两分风骨。
    文武官之首皆对此无异,又前有南浔女扮男装,登朝入仕,后有圣上发妻被封为王,掌兵二十万,这诸多事后,朝臣早已没有最初时的那般抵触。
    何况,这北齐的百万之兵,皆在女子之手。
    思及至此,众臣不禁偷偷打量了站在前排的南浔,自她恢复女子之身后,闻南两府至今未解除姻亲,那闻家女依旧着妇人装,以南家妇的身份示人...
    众人心知肚明,却无人敢去戳破什么,女子入仕一事,已是无人能拦。
    不过几日后,皇榜告贴,齐怀亲笔:朕承天命,抚有四方,求贤若渴,以安社稷。
    自古孝廉之选,皆以德行品学为本,男子独享此荣,女子则鲜有机会,今朕听忠臣之谏,岂女子中无孝廉之士,无才学之者?
    非然也。
    故自今岁始,朕定新制,各地推选孝廉之时,女子亦应纳入其中。
    愿天下士子,不分男女,皆有机会展露其才,尽其孝道,扬其名节,有司其悉心推选,务求公正,使皇恩浩荡,遍及四海。
    特此告示,咸使闻知。
    皇榜一经张贴,顿时轰动全城,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各地扩散开来。
    那文中的忠臣是谁,不言而喻,曾人人嫌躲的\"纨绔\",自岭南风光而归后,终又成了这盛京城里所有女子心中的\"英雄\"。
    千百年来,从无一朝有过女子可自由入仕与男子共襄盛举之行,此实为开世之举。
    然,新政的实施,既有支持者,定然也有反对者。
    大周藏宝一事再次被有心人提及,一时间,打着恢复祖宗之法名义的小规模起义肆起于各地。
    而齐桓借此机会自曝前朝后裔之身,澄明大周并无宝藏一事,以抚民间躁动后,自请废为庶人,携母出宫。
    齐桓虽为前朝后裔,却也身有齐家血脉,且二十年来并无异心,只一心去过那寻常百姓的生活,齐怀自然放他。
    出宫那日,齐桓走得洒脱,什么都未拿,而邹意只是抱着那只陪了她多年的猫,两人一切从简到仿佛早盼着逃离了这枷锁般的皇宫,毫无留恋。
    宫墙之上,齐晏背手而立,蛇蝎似的眸子凝视着坐上姜家马车的两人,心底竟意外地涌上了一股艳羡之情。
    老五,也自由了呢。
    齐晏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才拖着麻木的双腿转过身去,又望了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皇宫,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却怎么也阻挡不住那令人窒息的腐朽。
    金碧辉煌又如何,贵为皇子又如何。
    他们生来便是父亲的棋子,连活着都要小心翼翼。
    谁会不想逃了这里呢?
    齐晏烦躁地闭上双眼,心口郁结久积不散,她想那个甜甜的小姑娘了。
    也不知她近来身体如何了,齐衍可有好好照顾她?
    齐晏向来最大限度满足自己之人,她睁开双眼,狠狠地跺了下发麻的脚,迈步去了漪澜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