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厚重的宣纸燃烧在杂物盆中,其火势比初夏的暖风更早地宣告了季节的更迭。
袁洛缓步至书桌前,手中笔提起,然而,当她的余光扫过那一盆余烬时,心中千言万语却瞬间凝固,无法流淌于笔尖。
她睫毛轻颤,看着晕染于宣纸上的墨滴许久,又默默将手中的笔放下...
数日后,袁洛离了盛京城,并未与任何人告别,包括南轻。
人若不为形所困,眼前便是大罗天,自此以后能左右她的人生的,就只有她自己,也只能是她自己了。
消息如风般迅速传至太尉府时,南轻正独自坐在院中的古亭下,手捧一壶酒,静待晨曦的降临。
微光逐渐洒落在亭台上,为南轻的身姿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
她斜倚在长椅上,手中的酒壶不时地倾斜,浓郁的酒水滑入杯中,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她却始终一言未发。
而在宫墙之内,齐怀目光如炬地看着跪在殿前的庞泯,“今后此类事情,无需再向我禀报。”话落后,他稍顿一瞬,又道,“你的主子,只她一人,哪怕日后她将剑指于我。”
一臣不侍二主。
二十万大军返程雍凉,而庞泯则率了一支精兵,着布衣跟随在袁洛身后,护她前行。
南浔坐在廷尉府的墙头,看着宋辞淡然地翻着手中的书,不禁开口道,“你倒是沉得住气。”
“谁像你,二十来岁了,还跟个稚子似的。”宋辞头也未抬,她刚得了一本古籍,里面酿酒的法子是她从未尝试过的。
南浔闻言,咬了咬牙便要跳下墙去,谁知宋辞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幽幽道,“闻姐姐养了你这么一个好大儿,怕是很辛劳吧。”
“你才是我姑母的好大儿呢!”南浔被她噎得无语,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然后气鼓鼓地走了,她看宋辞好着呢,一点都不需要她关心!
“清清!”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正擦着桌面的绿玉被南浔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吓得一激灵,她一时气恼,正要冲去门口问南浔大白天的给她家小姐叫什么魂。
然,步子才迈了半步,就见她家小姐唇角弯弯,提着裙摆,寻着声音迎了过去。
绿玉微微一笑,想了想那张价值八百两黄金的卖身契,安慰自己说这女姑爷其实还挺可爱的。
热闹。
这般想着的同时,绿玉迈着步子缓缓退了出去。
天知晓她家姑爷一会要做些什么…
“怎么了?”闻笙迎着南浔入了屋,顺手帮她整理了歪扭的衣领。
南浔垂眸看了眼闻笙的温婉,一把握住闻笙的柔荑,娇软嫩滑,让她不禁握在手中好好把玩了一番,“清清,你是在把我当好大儿照顾吗?”
闻笙被她这突如的一句话问得有些发懵,不解地问,“什么?”
南浔瘪了瘪嘴,将手中的柔荑放在鼻尖嗅了嗅,不情不愿道,“宋辞那个没脸的说我像稚子!”她边说着,边将人拥在窗边小榻,狗似地四处嗅着,谁家好大儿能像她这般?
闻笙被抱坐在南浔的腿上,几乎下意识伸手环住她的脑袋,任由南浔在她身上动作。
她略迟一瞬,轻笑出声,“小狗似的稚子。”就为着宋家妹妹的这一句话就气冲冲地跑了回来,小孩子告状一般,怎不像稚子?
闻笙的手揉着南浔的耳朵,唇角的笑意比夏日的暖风还要温柔。
南浔乱嗅的动作微微一停,抬起头来时,眸子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清清,我饿了。”
闻笙明显察觉出南浔眸子中的危险,她余光看了眼透过窗纸洒向两人的日光,手抵在她的胸口,“怎又饿了,不是才吃了晨食不久吗?”
“我去让绿玉拿些点心来好不好?”闻笙闪躲着南浔的视线,想要起身,却是被按在怀中动弹不得一下。
“阿浔...”她颤巍着。
“嗯,”南浔轻应了一声,一手扣在她的背脊,一手顺着闻笙的腰线向上,细细感受她的身子予以她的回应。
而怀中的心上人,双颊红润,唇似桃花,目含春水皆是温柔,南浔不禁吞咽一声,眼神炙热地烧了起来,“我还不能吃辅食呢...”
闻笙瞳孔微睁,脸颊火热地烧了起来,羞恼道,“阿浔!”青天白日下,便又要这般孟浪。
她还能解了衣裳喂她不成,她哪里有...
然而,色心已起的稚子手按住她的背脊,喘息着吻了上来,而另一只手也抚上了她的柔软。
闻笙的心口剧烈地起伏着,白皙如玉的手紧张地攥着南浔胸口的衣衫...
她不是没在白日间纵容过南浔,只是两人仍在闻府内,在她的闺房之中,倘若她娘再知晓了,怕是南浔这几日都白跪了...
可闻笙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走神,便被南浔护着头压在了小榻之上,炙热的吻纷落,小狗似的稚子缠在她的耳边,“清清,我们还没有在这里过...”
小心的讨饶,隐秘的哄诱,以及不作掩饰的愉悦。
舌尖交缠,肌肤相蹭,闻笙白藕似的双臂环着南浔,承着她满是爱意的急色,心想着总归不是头一次这般出格,许了她,给她这片刻的贪欢吧。
南浔好似也察觉到她的放任一般,唇角一咧,狠狠地吻了她的唇,“清清,你真好。”她说着便要去解闻笙的衣裳。
时已步夏,衣衫比冬日薄了许多,她只要轻轻一扯,便能看见白玉似的双肩,凹深的锁骨,再往下...便是她今日的口粮。
然而,她手才堪堪离了闻笙的柔软,连那腰间系带都还没摸到,便听绿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夫人。”
南浔身子一僵,猛然睁开眼,几乎是直接从闻笙的身上跳了下去,一脸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