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格斗课上，沈凉的光脑闪了闪。她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去脸颊上的汗水，接通了光脑通信。
    “请问是沈凉沈小姐吗？”
    沈凉：“是。”
    对面沉默了一下：“你多少岁？”
    沈凉臭脸：“十六。”
    十六岁在波弛联邦成年的年龄。
    实际上她才十岁。
    对面再次沉默了一会儿：“是这样的沈小姐，我们昨天看到了您的报名信息，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来面试一下呢？”
    沈凉：“今晚，可以吗？”
    “可以的沈小姐，我等下把地址发给您，请您注意一下。”
    格斗课老师夏露注意到了开小差的沈凉。
    “沈凉，过来。”她朝着沈凉招了招手，“让老师来试试你的实力。”
    沈凉指了指自己：“我吗？”
    夏露：“别废话，快来。”
    沈凉慢吞吞地挪到了训练场上，夏露给她扔了一把弹簧刀。
    “不是吧老师，你来真的？”
    沈凉指尖蹭过弹簧刀刀刃，刀刃在她的手指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她抬头时，夏露已经一脚踢在了她的腹部。沈凉整个人被踹了出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沈凉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夏老师，这把弹簧刀能送给我吗？”
    夏露：“能赢我就送给你。”
    沈凉手里握着那把弹簧刀，警惕地看着夏露。
    “真的？”
    夏露：“来吧小沈凉。”
    沈凉模仿着夏露刚刚踹她的姿势进攻。夏露后退一步，在沈凉抬腿后抓住了沈凉的脚踝，拎着她在半空中摔了两圈，然后把她扔出去了。
    沈凉尖叫，头发糊了她满嘴。
    夏露觉得很好笑：“沈凉，你怎么这么轻？”
    沈凉被夏露甩得晕头转向，倒栽在了训练场外长满杂草的花圃里。
    她双腿抖了抖，在周漓的帮助下把自己从泥土里拔了出来。
    杂草划破了她的校服裤子，她挣扎着从花圃里站起来，一边吐出嘴里蠕动着虫子的泥土，满不情愿地把那把弹簧刀还了回去。
    “沈凉你得多补充点营养。”夏露拍了拍沈凉的脑袋，认真建议，“你但凡重一点点，我都不至于抡你抡得那么轻松。”
    沈凉一步三晃，晕头转向地挪向训练场休息区。
    刚刚摔得她脑壳疼。
    她眼见着夏露一个接着一个把同班同学踢飞，叹了口气，用手把粘在头发里的泥土枯叶梳理出来。
    “你们这届实力不太行。”夏露评价，“往届学生里好歹还有一两个能在我手底下过几招。”
    沈凉坐在休息区，一边懒洋洋地抓着头发一边百无聊赖地听着夏露训话。
    夏露：“沈凉，继续来。”
    沈凉被吓得一个激灵：“老师，别吧，我脑袋还晕着呢。”
    夏露：“要么你过来，要么我过去。”
    沈凉拔腿就跑。
    夏露释放出了精神体，她的精神体挡住了沈凉的去路。
    一只她不认识的鸟盘旋在半空。
    沈凉被精神体锐利的目光吓得手脚僵硬，她大声控诉：“老师，说好了格斗的，不带你这么玩的。”
    夏露站在她身后，悠悠笑了：“精神体格斗也是格斗。如果你们有幸进入波弛联邦的四大军校，你们会必修一门精神体格斗课。”
    沈凉紧紧盯着夏露的精神体：“精神体是什么？”
    夏露：“是精神力的具像化。在你的精神力发育到一定阶段，你的精神体就会觉醒。而精神体的觉醒会让你的精神力的再次爆发。瓦斯洛人的异能也是同理。”
    沈凉盯着精神体看了一会儿，趴在了地上，双手抱头，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夏露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她的屁股：“干什么呢你？”
    沈凉：“老师，我怕你的精神体会啄我脑袋。”
    夏露：“你提醒我了。”随后，精神体在夏露的控制下对着沈凉的屁股一顿猛啄。
    沈凉双手抱着脑袋，疼得嗷嗷叫。
    周遭围观看热闹的同学根本笑不出来。
    沈凉一边“呜呜啊啊”地怪叫，一边伸出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手抓住了精神体的脖子。
    夏露像是被掐住脖子一般，呼吸一滞。
    沈凉一手拎着正在挣扎的精神体，一边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试探性地抡起胳膊——
    精神体被她紧紧攥在手里，随着胳膊一圈一圈地转着。
    夏露晃了晃。
    她受到了精神体的影响。
    沈凉坏笑，胳膊抡得更卖力了。
    周漓：“沈凉，差不多得了，你再晃老师就要晕了。”
    夏露两眼一翻，晕了。
    沈凉左手提着精神体，单膝跪在夏露身旁：“不是吧，真晕了？这么容易就晕了？”
    她右手蠢蠢欲动地伸向夏露挂在腰带上的弹簧刀。
    夏露猛地伸手握住沈凉右手手腕，抬起膝盖顶住沈凉小腹，再次把她扔了出去。
    同一块花圃同一个坑，沈凉再此栽倒。
    她耀武扬威地活动了一下依旧紧紧抓着精神体脖子的手，精神体伸长脖子啄了沈凉的手指一口，沈凉吃痛松手，精神体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沈凉蔫了。
    周漓小跑过去把她从地里拔了出来，沈凉神情恹恹地挖着鼻孔，企图把鼻子里的泥土挖出来。
    “她不是晕了吗？”沈凉浑身都在疼，她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扶着腰，“她怎么还有力气揍我？”
    夏露的状况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兵不厌诈。就你抡的那几下的力道连s级星兽都比不上。老师好歹是从十三军区前线退下来的，你这点小伎俩还不至于让老师真晕过去。”
    她是十三军区前线退伍的s级机甲单兵，回到家乡后在这所收容孤儿的预备军校里义务任教。
    沈凉是她见过的无数普通孩子里的一个，但她总觉得这个孩子怪讨人喜欢的。她喜欢沈凉大部分时候看起来半死不活又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精明的摆烂模样。
    她是有实力有天赋的，但身上有一种成年人才会有的疲惫感，有一种年纪轻轻但做事只会点到为止的分寸感。
    夏露见沈凉差不多站稳了：“沈凉，过来，继续。”
    沈凉哀嚎：“老师，差不多得了。再打今天只能爬着去校医务室了。”
    夏露慢慢走近沈凉，沈凉一边左顾右盼一边慢慢后退，随后她小跑两步，找了棵树抱上。
    夏露在此释放出精神体，她的精神体靠近了树干，双爪抓住了沈凉的双肩。
    沈凉被精神体提了起来，又狠狠摔了下去。
    摔在了夏露脚下。
    她摔懵了：“还能这样？”
    夏露双手叉腰，俯身看着她：“沈凉同学，现在可以继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