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在等待田丽丽的处理结果期间，他又看了看快斗平台，却发现网上关于智猫两款应用被水果应用商店下架的讨论突然变少了，就连热搜话题也降到了近50名，很快就要跌出榜单。
    原本令人头痛的问题一下子得到解决，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也只有零光了。
    面对程远的询问，坐在沙发上的零光的回应依旧很平淡：
    “我没有做太多事情，只是用一些小号，和那些抹黑我们的人小小的辩论了一番而已，他们说不过我，就只能停止造谣了。”
    这个解释让程远感到有些难以理解，这时他正好刷到了一个名为“呼啦啦小猪”的账号，当中的最新动态就是那张泄露的聊天记录截图，这应该就是田丽丽的账号。
    这条动态下面的评论已经超过1万条，程远好奇的点进去看了看，原本以为会有很多不明真相的网友跟风指责智猫，却发现第一条评论居然是站在智猫这一边的：
    “一张截图能说明什么？这样的聊天记录我一分钟可以生成100份！”
    而这条评论之所以排在第一位，是因为它点赞数超过了5000多，而且评论的评论也都是支持他的。
    “都2051年了，不会还有人相信聊天记录吧？我说我是秦始皇，你是不是要给我打钱？”
    “我中午还和大熊猫一起吃了火锅呢，你信吗？”
    由于快斗平台的视频和动态下的评论默认是按照热度排序的，所以这条点赞数和评论数都很夸张的评论，自然地就排在了第一位。
    而且不仅是这条评论，往下数能够看到的评论内容都是向着远光和智猫的，就算偶尔出现负面的评论，也只有寥寥数语，很难察觉得到。
    虽然发布这条动态的账号所有人，也就是田丽丽本人有权限将这些评论全部删除，甚至还可以将部分网友禁言。但是田丽丽的手机已经被零光强制关机了，而且她手机中的数据也已经被格式化，就连她的快斗账号密码都被零光接管。
    同时失去了工作和经营多年的快斗账号，这或许对田丽丽来说有些残忍，但她既然选择泄露公司内部聊天记录来炒作自己的快斗账号，那么就理应付出的代价。
    程远又找到一个名为“汉堡王薯条”的账号，印象中他是一个智猫软件的小黑子，虽然粉丝不多，但经常针对智猫发表一些“暴论”，很吸引眼球。
    果然，“汉堡王薯条”的最新动态就直接转发了田丽丽的聊天记录截图，然后他还加上了一段话点评：
    “早就说智猫的软件有问题，这次被水果公司抓到马脚了吧？这种内部聊天记录一般不会有假，建议国产手机的应用商店也跟进，全网封杀智猫软件！”
    结果下面第一条评论就是：“黑一次智猫能赚多少钱，主播你的良心呢？”
    然后第二条评论是：“这人就是收钱专门来黑智猫的，我还有他和某公关公司的聊天记录。”
    有意思的是，这条评论还真的晒出了一张聊天记录截图，包括公关公司的抹黑要求，以及双方的讨价还价，都写的一清二楚，还包括一个800元的红包记录。虽然聊天双方的头像都打了马赛克，但从双方讨论的细节来看，收钱正是“汉堡王薯条”。
    然后这条评论下方，还能看到“汉堡王薯条”本人的回复：“这种伪造的聊天记录你也信？”
    那人也回复道：“这种内部聊天记录一般不会有假，建议远光科技上报治安局，好好调查调查！”
    后面还有网友吐槽：“写一段黑智猫软件的动态就能赚800元？主播给个群号呗！”
    程远只觉得这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打法挺有意思的，他又刷新了一下“汉堡王薯条”的账号，却发现刚才转发王丽丽的那条动态已经消失了。
    程远不知道的是，这条动态其实是“汉堡王薯条”本人删除的，因为他是真的收了钱才会不停地抹黑智猫软件，而且对方发给他的聊天记录也是真实的。
    所以“汉堡王薯条”真的是被吓到了，他删除那条动态之后，就开始查杀自己手机中的木马病毒，然而一无所获。
    程远又连着找了好几个一直抹黑智猫软件的账号，发现他们发布的动态或者视频内容下方，基本上都是向着智猫的正面评论，还有不少评论指责主播造谣。有一个主播试图将这些评论删除，甚至还把一些网友的账号拉黑，但是相似的评论仍然源源不断的出现在他的视频下方。
    这些主播哪见过这种阵仗，正常人没几个能受得了成千上万网友的指责，于是最后都删除了那些负面内容。
    看到这里，程远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你请的水军？”
    零光点了点头：“的确是水军，但并不是我请来的，那些发布评论的网友都是我的小号。”
    其实零光压热度的方法很简单，最近一段时间她一直在研究当前的互联网生态，发现那种由网友自发式的宣传某个产品，往往要比硬性广告效果更好。于是零光便在几个主流互联网平台上，注册了大量小号，打算必要的时候用来宣传远光科技的产品。
    虽然现在所有平台的账号注册都需要实名，但是对于零光来说并不是难题。她直接入侵了好几个公关公司的数据库，将一批水军账号据为己有。
    其实公关公司的这些水军账号，大多本身就是从各个社交平台付费购买的。因为平台也需要公关公司的水军来产生足够的流量，并炒作热度，让平台看起来人气十足，进而能够推进平台股价，来吸引更多的投资。
    甚至可以说社交平台和水军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一般情况下平台也不会将这些水军小号封杀。
    所以这些水军账号虽然是虚假的，但并不受实名制的限制。零光拿到之后就可以直接使用。
    而有了这么多水军账号，想要在社交平台炒作热度，或者压下某个话题的热度就变得非常简单了。
    比如王丽丽的账号晒出了远光的内部聊天记录截图，那么操纵水军说这聊天记录是假的就可以了。
    “汉堡王薯条”收钱抹黑，那么就直接将他收钱的证据糊到他脸上，让他不敢乱说话。
    还有一些主播蹭热度，发布智猫软件的负面内容，那么就在他的视频和动态下方说智猫软件的好话，并指责主播造谣，让他尝到被“千夫所指”的滋味之后，乖乖删除那些负面内容。
    归根到底，智猫的几款产品在互联网上流行起来也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虽然用户数量增长很快，但远不能和轻聊、快付等10亿级的“国民应用”相比。因此大多数没有用过智猫产品的网友，对智猫也只是持中立态度，不会无缘无故产生敌意。
    因此这次智猫软件的负面新闻冲上热搜，主要还是因为“汉堡王薯条”这类人收钱之后推波助澜，只要想办法让他们闭嘴，热度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