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平宁郡主在为儿子“据理力争”,跟夫君明争暗斗。那边齐衡一点都没察觉,正一门心思的想要离余嫣然更近一些,又不被她发现。
男孩的小动作,余嫣然发现了,但她只当做不知,暂且按兵不动。想要看看,对方究竟想做些什么。
待齐衡终于挪到余嫣然身边的时候,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他小心翼翼的看过去,生怕对方会察觉到,却和余嫣然漂亮灵动的双眸对个正着。
小姑娘眸子亮晶晶的,充斥着不解。
“你要干什么?”
“我,我……”
平日里能言善辩的齐衡,对上小姑娘纯净的双眼,就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她怎么这么可爱?
“你什么你,捋顺了舌头再说。”
见四周没人看着,余嫣然叉腰,有些倨傲说着,齐衡却依旧觉得她十分可爱。
他花时间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还是决定诚实开口,不去找借口。嫣然这么好的小姑娘,他不应该骗她。
“我,我就是想离你近一点。嫣然,你别生气。”
千娇百宠的小公爷,何曾对人这样小心过,即便面对强势的母亲,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忤逆。
他发脾气的次数很少,可一旦动怒,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平宁郡主每每拗不过他,便只能妥协。
“我不生气,但你下次想要靠近的时候,不必偷偷摸摸,我会不高兴。”
“好,我记住了。”
听到这样的话,齐衡心中又酸又甜,就像吃了最喜欢的蜜饯一样。他慌忙点头,生怕自己回应得迟了。
在家里受了委屈,齐国公就又开始不安分,开始在外面寻求安慰。
比起家里的母老虎,还是外面的女子更温柔解语,能够满足他身为男子的自尊,几乎让他有些乐不思蜀。
夫君的异样,平宁郡主自然很快就发现了,两人又开始闹得不可开交。
一个死不悔改、一个又眼里揉不得沙子,天天凑在一起就闹得鸡飞狗跳。平宁郡主都因此疏忽了,对儿子的管教。
好在齐衡自小便是个聪慧又上进的孩子,不需要大人太过操心。更何况他如今又有了余嫣然相伴,母亲的陪伴,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在两人日复一日的互相陪伴中,半年时间很快就要过去。
齐衡长高了半个头,已经颇有些邻家少年初长成的意气风发。俊秀的容颜随着年龄增长,越发引人注目。虽然平时总是一副成熟的小大人模样,可在余嫣然面前,他难掩孩子心性,总是不自觉的撒娇,喜欢黏着她。
余嫣然这半年也被养得很好,白白净净的,十分可爱,玉雪可爱的小脸上也总是带着笑容,比母亲逝去后的可怜模样,好了不知多少。
两个孩子孩子站在一起,任谁见了也不得不夸一句“金童玉女”。
半年之期的最后几天,余阁老几乎是掰着手指头在过,前一天差点没忍住在齐国公府门前守着,以便能第一时间接回亲亲孙女。
后来是想着大半夜的会打扰到孙女休息,才遗憾的打消了这个想法。但第二天,他早早就守在了齐国公府门前,比国公府开门还要早。
门房打开大门的时候,还疑心自己是看错了。但余阁老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国公府的事情做不得假,他感受到了呼啸而过的风,看到了余阁老健步如飞的背影。自己一个年轻人,想追都追不上。
余阁老直接闯到了齐国公和平宁郡主面前,义正辞严:“我来接孙女嫣然回家。”
他特意咬重了“回家”两个字,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
平宁郡主如梦初醒,这才惊觉,在和齐国公的吵吵闹闹中,已经过去了半年。而这半年时间里,她不仅忽略了儿子,也忽略了好不容易才留下的贵客。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留下来的小姑娘就要被接走,平宁郡主就觉得心疼肉疼,哪哪都疼。
“这……”
她才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余阁老无情打断。
“齐国公和郡主只需要告诉老夫,嫣然在哪里就好。”
齐国公本就被平宁郡主闹得头疼,根本不想与余阁老再争吵,直接命自己手底下的小厮刘二带他过去。
刘二带着余阁老离开后,平宁郡主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你倒是会做人。”
“那不然呢!像你一样跟余阁老争吵吗?人家来接自己的孙女,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她要杀人的目光下,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给我闭嘴!”
“……哦。”
另一边,齐衡的院子。
齐衡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还在拉着余嫣然和自己一起看书。
小姑娘今天犯懒,并不想看书,只想趴在桌子上补觉。齐衡见她困成迷迷糊糊的可爱模样,无奈又觉得好笑。
正想再逗一逗,冷不丁一声怒吼传来。
“别动我孙女!”
余阁老气如中天,吓得齐衡一抖,连忙收回了手,惊魂未定的看过去。
但也同样,把余嫣然的瞌睡都吓没了,小姑娘有些委屈的看过去,看到阔别已久的祖父,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双手高高伸起,要抱抱。
“祖父!”
“唉!我的乖孙女,祖父来接你回家!”
余阁老笑眯眯的答应着,脸上皱得像朵菊花,每个褶皱里,都散发着慈祥。他珍而重之的抱着余嫣然,就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
“好~”
余嫣然甜甜的应着,脸上笑容收了收,又看向齐衡。
这半年,她在国公府过得很好,但对自己最好的,当属齐衡,总该好好告别一番。
“阿衡哥哥,我要回去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也要好好吃饭、好好努力哦!”
“我会的,嫣然你放心。”
齐衡伸出的手又放下,想要挽留余嫣然,但又知道自己不该。最终只能泄气的垂下手,跟了一路,目送着祖孙两人离开齐国公府。
目送那辆载着自己最在乎之人的马车,渐行渐远,直至道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