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陆弋看着桌子上那杯沈禾鱼甚至比都还灭来得及动过的咖啡，心下一阵愤怒。
更多的却是无能狂怒。
他垂落在桌子下的双手，在暗中握紧成拳。
他正愤怒着，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刚刚本来就有机会上去将她从裴宴斯手中拉回来的，但你没有。你现在的结果不都是自找的，还生气什么？”
听见这道略显熟悉话，陆弋转头去看，见沈江离从楼上下来，他身边还跟着另一个女人。
那女人长得跟沈繁双有些像，他之前好像在哪里见过。
沈江离并没有对他介绍韩漫因的想法，韩漫因虽然期待，但心中也明白他的意思，乖巧地站在一边，不多话。
陆弋认得沈江离得，但是两人并不是很熟悉，他蹙眉问道：“你都看见了？”
“当然，从她进门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看你们这边。二楼的包间有一堵墙是透明的。虽然我听不见你们在说什么，但从裴宴斯的表情上我还是能揣测出一二的。”
沈江离说话间，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那是裴宴斯刚才坐过地方。
他垂眸看沈禾鱼还没动过的咖啡，道：“看来你的心思也不是很坚定嘛。”
沈江离习惯了谈笑间伤人，保持着自己那一贯虚伪和善的态度，让人觉得他只是无意间的伤人。
但伤不到陆弋。
他只是觉得莫名其妙，成功人士说话向来都是很有讲究的，他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江离挑眉，对于他能察觉到自己有话要说并不感到惊讶，他笑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裴宴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禾鱼如果想离开她自然会想办法。”
“你不要自作聪明，让她间接地惹怒裴宴斯。”
陆弋冷笑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想离开？她是被逼的，知不知道？”
他忍不住了，将沈禾鱼这两天跟自己所发生经历的全都说了出来。
沈江离听了后，紧皱眉头，一改往常那用微笑示人的态度。
他道：“有这么多事？”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对自己提起过，每次自己问起来，她都说自己没事。
陆弋道：“不懂她的人应该是你。”
沈江离沉默下来，他身边的韩漫因表情也有些不好看，她察觉到因为陆弋所说的那些，他不高兴了。
他心里还是在乎沈禾鱼的。
沈江离没注意到她的变化，他抬眼看着陆弋，道：“不然我们合作？”
“合作什么？”
“带她出来。”
陆弋古怪地看着他，不是很相信，毕竟他对于这人并不是很了解。
沈江离看他一眼，似乎将他心中所想的都给看穿，他沉声道：“你不用怀疑我，我将她带在国外护了六年，能对她不好？”
陆弋思索半晌，最终点了点头。
从咖啡厅里面出来，坐上车后，在后座的韩漫因迫不及待地主动趴到沈江离的身上去，整个人恨不能都黏在他的身上。
她将声音放得很柔软，道：“你为什么要帮助沈总监啊？你跟她，真的只是上下级的关系吗？”
她明明知道这个本不能问的，因为他会生气，但还是忍不住。
她一想到他要跟别人合作去帮助沈禾鱼，她心里就不高兴。
沈江离静静看着她的脸，没有立刻说话，他伸手抚摸上了她的腰间，微笑着沉声说道：“你是在质问我？”
她是什么身份，这句话是警告，也是提醒。
韩漫因看出他都不满意，只好不满地闭嘴，没有再说，可眼中的神色依旧是不满的。
沈江离现在暂时还没对她失去兴趣，也不介意对她哄哄，他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笑道：“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是你该管的事就不要管，更不要多问，明白？”
韩漫因低下头去，故作温柔听话的样子，“知道的。”
沈江离微微一笑，他就是喜欢这样乖巧听话，容易拿捏的人，她想要什么，他能一眼看穿，看透。
沈江离吩咐司机开车回公司。
他一进去公司的门，就跟韩漫因保持着上下级的关系，他对于这些关系向来都是把握非常有分寸的。
从来不在工作场合跟韩漫因逾越。
韩漫因也很知趣的乖乖坐在一边工作。
她的办公室是在很多人的大厅里，并不像是沈禾鱼那样能有单独的工作间，重要的是，她现在虽然已经不在公司了，她的办公室还是被沈江离给她留着的。
这种待遇，要是说沈江离对她真的只是上下级关系，韩漫因都不相信。
她摇摇脑袋，让自己先不要多想，得努力工作让沈江离看见自己的价值，这样自己才有更多的机会可以留在他的身边。
韩漫因认真的工作中，一抬眼就看见沈禾鱼从门外进来。
她已经换过了在咖啡厅的时候那件衣服，看样子是已经回家过又再出来的。
沈禾鱼一抬头，正好对上了韩漫因在打量自己的目光，她不甚在意，径直去了沈江离的办公室。
她本来已经跟裴宴斯回去，因为裴宴斯的愤怒，她不出意外地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幸好是沈江离的一个电话打过来，才解救了她。
她进了他办公室，直接是坐在他对面，“你找我有事？”
“今天你在咖啡厅见陆弋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裴宴斯对你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告诉我？”
沈禾鱼抿抿唇，“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你想走吗？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跟陆弋合作。”
沈禾鱼沉声道：“以后再说吧。”
沈江离看出她并不是很想提起这件事，转移话题道：“现在陆家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你考虑回来吗？你的办公室现在还在给你留着的。”
沈禾鱼道：“你如果需要我，我随时可以回来。”
“嗯，明天正好有个客户需要见面洽谈，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就给你吧。”
要是他亲自看中的客户，还要亲手交给她，她就知道这生意是很重要的。
沈禾鱼没有拒绝，答应下来。
但她忘了，现在自己的助理是韩漫因，见客户也是她陪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