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现在这样的情况，即便是我们明知道，说可以治疗的人，可能是骗我们的。”
    “可我们每次看到这样的消息，这样的‘偏方’，都还是会想去尝试一下。”
    “我们也知道很可笑，但万一……”
    “万一那些说可以治好歌舞伎面谱综合征的人，说的是真的呢？”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我们是不是，就错过了可以给妹妹看病的机会了？”
    尽管。
    说这些话的时候，顾禾很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看起来很平静。
    可陈牧和苏冰冰，都能看得出来。
    面前这个年轻人，在平静伪装之下，真正的崩溃和无助。
    -
    「听着顾禾可以说，我大概突然明白，我癌症晚期的妈妈，为什么会相信鞋垫可以治癌症了。」
    「有的时候，自己也知道可能性不大，但却总有庆幸心里，万一呢？」
    「会有庆幸心里，是因为已经不相信其他，不需要依靠运气的可能了。」
    「顾禾才十八岁吧，就有这样的心路历程了，可怕……」
    「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你和顾禾一样，也是一名白化病患者，甚至都不需要十八岁，你可能在七八岁的时候，就有这样的心路历程了？！」
    「我爸刚刚和我说，他知道有个床垫可以治他的病，我突然说了一句，那咱们就买，我爸抱着我哭的好伤心，然后说他知道都是骗人的，我们还是不花这笔冤枉钱了……」
    「我现在开始希望，那些不是骗人的了……」
    「是啊，万一是真的，是不是就会有很多的家庭，都有了希望。」
    「可现实是，生活中，根本没有那么多的万一。」
    「我不想听你说现实，因为我根本不相信现实！」
    「我不想相信的……」
    「……」
    -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很抱歉，我才疏学浅……”
    对上顾禾那失望的目光。
    陈牧也是叹息了一声，继续道：“我最近在家里，也是经常翻看医术，若是未来的某一天，我真的能找到帮助你们的相似病例，或者文献。”
    “我都会拿出来，让其他的中医教授，参与一起讨论的。”
    听到陈牧这么说。
    顾禾的唇角，也是不自觉的颤了颤。
    作为一个一直以来，都在帮助他们一家人的校医。
    陈牧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中医的一些祖传的文献，是相当珍贵的。
    陈牧此刻直接开口。
    表示如果可以找到，愿意贡献出来，是顾禾怎么也想不到的。
    顾禾就这么看了陈牧半晌。
    唇角颤动，最后也只说出了一句：“谢谢陈医生……”
    陈牧和苏冰冰两个人。
    在校医室里陪着顾禾聊了很多。
    聊了顾禾自己看病的心路历程，聊了顾禾的妹妹。
    还有一直以来。
    他们在看病过程中，遇到的其他患者们。
    为了帮助顾禾。
    节目组还贡献出了一部分舆论监督团队的成员。
    负责帮助顾禾监督互联网舆论。
    在确认了。
    事情的结果，在朝着顾禾期待的发展方向发展后。
    陈牧和苏冰冰在观众看腻之前。
    结束了和顾禾之间的聊天式问诊。
    “顾禾，等到学校这边直播节目结束以后，你可以带着你妹妹来校医院找我看看。”
    顾禾笑着点了点头：“好的，陈医生，希望那时候，你对我妹妹的病，可以有所突破。”
    陈牧无奈道：“我也想啊……”
    陈牧：“我要是真的可以解决伱妹妹的病，后面那些医学生的书上，可能都会有几行字，是记录我的。”
    送走了顾禾。
    苏冰冰看着陈牧，“陈医生，我倒是很希望，能看到你出现在医学书上的那天。”
    明明陈牧只是個校医。
    可每次在面对陈牧的时候，苏冰冰都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那便是……
    像是陈牧这样的医生，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离开海城大学的校医院。
    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更高成就。
    只是。
    这些话，苏冰冰也只敢在自己的心里想想。
    是万万不敢当这直播镜头的面说出来的。
    此刻的苏冰冰，生怕自己说了一句不该说的。
    给陈牧带来一些未知的麻烦。
    “你还真敢想啊……”
    听着苏冰冰真挚的语气，陈牧的唇角不停的抽搐。
    刚刚那些话，他也只是对顾禾随便说说。
    他自己是什么水平，他自己的心理还是有数的。
    没想到。
    苏冰冰这个本该见过世面的女记者，居然会以为他可以做到。
    “这有什么不敢想的，人啊，就算是有自知之明，也要有做白日梦的权利。”
    “万一实现了呢？陈医生，你说对不对？”
    看着女记者那如花的笑颜。
    陈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居然就这么点了点头，开口道：“说得对，是有道理的，万一实现了呢……”
    晚上回去。
    他也要多做做功课。
    多骚扰一下老头。
    万一。
    他真的突然之间，灵感迸发。
    解决了阿尔兹海默症，或者是歌舞伎面谱综合征这种病呢？
    他能否名垂青史，都是次要的。
    如果他真的做到了。
    一定会帮助到很多很多的家庭的。
    陈牧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这样的想着。
    “两位，能不能先不讨论白日梦的问题了？”
    “先看看我们这位患者吧，片子已经出来了。”
    一个白大褂，扶着一个一脸泪水的姑娘，出现在校医室的门口。
    对于这位一脸泪水的姑娘。
    陈牧甚至都不需要开口询问，就知道了结果。
    这是之前那位。
    用车门把自己的膝盖，夹到来校医院拍片的患者。
    陈牧叹气，“我记得，前面有说过这位患者的情况的，片子的结果不是膝盖出现了碎片吗？”
    白大褂点了点头，“是这样的，陈医生……”
    听到白大褂的回答。
    陈牧看着对方的眸色，都变得比之前奇怪了些许。
    “既然骨头里出现了碎片，那就去医院手术啊。”
    “你的同学不是就坐在那里，帮忙开校医院转诊单吗，你直接带着患者，去找他开转诊单，再把患者送上校救护车，不就可以了。”
    骨折的患者，谈不上多严重。
    甚至都不需要浪费，停在校医院门口的，来自急救中心的救护车。
    白大褂一脸为难地摇了摇头：“陈医生，不是我不送患者走，是患者一定要留在校医院里，让您给她看病……”
    陈牧想不明白：“校医院也不能开刀，她一定要留下来的目的是？”
    偷偷观察校医院的风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