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伎面谱综合征……”
    “对患者居然存在这么大的影响吗……”
    只是听着陈牧前面的那些解释。
    苏冰冰整个人都傻了。
    就陈牧刚刚报的那一串，歌舞伎面谱综合征的并发症。
    她在舞台上报菜名，都不敢那么报的好吗？！
    “差不多就是这么大的影响，可偏偏世界范围内，没有一个医生敢说，自己可以治好这个病。”
    “而且……”
    陈牧这边刚开口。
    语气。
    就忍不住顿了一下。
    陈牧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个病，未来有一天，就算是有治疗方法了，也有极大的可能，像是现在的少儿白血病一样……”
    尽管。
    眼下。
    针对白血病，或者是少儿白血病。
    已经有移植骨髓这样的治疗方案了。
    可是治疗白血病，需要多少钱呢？
    哪怕是在有社保的情况下。
    动辄大几十万，甚至是上百万的治疗成本。
    而这一切，还有一必要的前提。
    那就是……
    能匹配到骨髓。
    曾经在医院急诊，看到过不少人间疾苦的苏冰冰。
    听到陈牧这么说。
    也是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白血病。
    曾经她是不了解的。
    只是之前在急诊录制节目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可怜的小女孩。
    苏冰冰那时候选择拿出自己的存款，资助小女孩治病。
    前前后后。
    苏冰冰为小女孩捐助了足足一百五十万。
    所有的资金，苏冰冰都是直接汇入小女孩的医院账户。
    没有经过孩子家长的手。
    后续。
    就算是有一天，医院的账户里有余额。
    需要退费。
    也是直接退回到苏冰冰的汇款账户中。
    毕竟。
    面对一百多万的金额。
    哪怕对方是小女孩的亲生父母，苏冰冰也不敢去赌人性。
    小女孩骨髓匹配成功。
    移植成功的时候。
    还在深山里工作的苏冰冰。
    专门请假，准备去恭喜小女孩。
    谁知。
    当苏冰冰到了医院，却得到了小女孩骨髓排异。
    去世的消息……
    上百万的治疗价格。
    去赌一个可能性。
    苏冰冰很难想象。
    未来某一天。
    若是歌姬面谱综合征这个病。
    即便是真的攻克了。
    又有多少的家庭，能治得起这个病呢？
    -
    「看我老婆的表情，应该也是想起袅袅那丫头了，我眼睛要尿尿了。」
    「其实我们国家很多药，已经很便宜了。」
    「有的技术，成本就在那里。」
    「道理都懂，只是多少会有些心酸罢了。」
    「如果是我的家里人生病了，哪怕是倾家荡产，我也是想要努力一下的，我只是怕倾家荡产，却依然留不下自己在乎的人……」
    「但凡我老婆看到你的言论，都能做到哇的一声，哭给你听。」
    「那时候老婆还不是很火的明星呢，那一百五十万，甚至还和朋友借了一些的。」
    「老婆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就只希望袅袅那丫头，已经投胎了，这次可以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
    -
    “二位，你们在难受什么……”
    坐在陈牧面前的顾禾，看到陈牧和苏冰冰此刻的德行后。
    很是无语的抽搐了一下唇角。
    用像是看着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陈牧和苏冰冰二人。
    “能不能不要用你们的视角，去推测我们这些患者家属的想法？”
    “任何一种疾病，至少要先攻克了，才有可能有低成本的治疗方法。”
    “对于我们这些患者家属来说，比起治疗的成本，我们更在意的是，我们到底还有没有机会，看到哪怕是那么一丝一毫的希望……”
    陈牧一愣，“抱歉，是我走入死胡同了。”
    陈牧：“你的药，我已经给你写好了，还没有来得及问，你妹妹最近的情况，是又恶化了吗？”
    -
    「救命！顾禾一开口，我居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还记得有一句话吗，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此时此刻，我算是看到了这句话的具象化。」
    「我们这些看热闹的，还在考虑成本，可他们只想要看到一丝希望。」
    「还记得前面，那个阿尔兹海默症的女孩不，不也是准备变卖家产，去博一丝可能……」
    「是啊！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那个女孩说过的话，她说，哪怕是试药的机会，她也想要争取一下的……」
    「所以顾禾才说，不能用我们的视角，去推测患者，和患者家属的想法。」
    「我设想了一下顾禾这一生，虽然他才十八岁，可他也不怎么容易啊。自己当过很麻烦的患者，也当过很麻烦的患者家属，似乎这一生都在焦虑中。」
    「冷知识，顾禾高考成绩658，想到我一个发烧感冒都很少有的人，却输给了顾禾，我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是废物了。」
    「没有天赋，也没有努力，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的天选凑数人！」
    「……」
    -
    陈牧看着顾禾那一脸烦躁的模样。
    心里。
    倒是也跟着捏了一把冷汗。
    顾禾苦笑着点了点头，“是这样的，陈医生，我妹妹之前还会叫爸爸妈妈，还有哥哥，现在似乎已经不会叫人了，这是不是病情已经在恶化的表现？”
    陈牧短暂的沉默了片刻。
    随后叹气：“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一家人，应该已经去其他的医生那里看过了，并没有得到们想要听得到的答复。”
    顾禾：“……”
    看着顾禾沉默的模样，陈牧就知道，自己刚刚的猜测并没有错。
    也是跟着叹息了一声：“所以，在明知道其他的医生，给的结果都是恶化了的同时，还是想要来我这里，顺路赌赌运气？”
    “是啊，我就是想赌赌运气。”
    面对陈牧似笑非笑的表情。
    顾禾一脸平静的点了点头，承认了陈牧的所有猜测。
    顾禾：“我经常能听说，很多的时候，中医和西医的理念，是有很大的差别的，也许西医觉得毫无希望的病，中医一副药就可以解决，也是说不准的？”
    陈牧：“……”
    看了直播摄像头的方向一眼。
    陈牧是真的被顾禾刚刚的那一番惊人言论，说的满头是汗。
    要知道。
    现在蹲在节目组的直播间里，看直播的观众，也没有几个正常人。
    到时候真的有人，拿着癌症，白血病这类的病。
    去找中医治疗。
    中医说治不好，就堵在人家门口破口大骂。
    这种情况。
    也不是一点发生的可能性都没有。
    面对陈牧的疑问，顾禾却依然平静：“陈医生，我妹妹的情况，难道不是只能赌运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