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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太多人失眠。
徐挽宁睡不着,夜半起身走到院子里。
此时已是深秋,风凉如水,她的内心却久久无法平静,手机不断震动着,是孙思佳发来的信息。
【没想到陈柏安这渣男也有今天,被绿了还不够,还差点帮别人养孩子。】
【听说陆芯羽的父亲,因此被气到吐血住院。】
【真是大快人心。】
……
赵恺大闹婚礼的事,已经传遍京城。
知道陆芯羽偷项链和江鹤庭认亲的人,本就不多。
陆砚北早就打过关照,无人敢出去乱说。
徐挽宁心里很乱,既希望找到亲人,又怕希望越多,失望越大。
“出来也不穿件衣服。”她正发愣,一件外套落在她身上,陆砚北的双手从后面拥住她,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外套里。
“你怎么来了?”
“你起来下床,我就醒了。”
陆砚北靠在她颈窝处蹭了蹭。
他下巴处生出一点胡茬,刺挠的徐挽宁忍不住缩脖子,转身想推开他,下巴被捏住,陆砚北偏头和她接吻。
缠绵、温柔。
就连空气都暧昧得好似在升温,秋日的凉风落在身上,让人觉得浑身燥哄哄的。
徐挽宁被吻得没了力气,靠在他怀里,低低喘着气儿。
“还在想认亲的事?”陆砚北低头吻着她的额头。
徐挽宁瓮声应着。
“别想那么多,如果你真的和江家有血缘关系,固然是好事,即便不是,你现在有我,有深深,有爸妈、大哥、奶奶……”
陆砚北轻抚她的头发,声音压得很低,格外温柔。
“阿宁,你早已不是一个人。”
徐挽宁觉得心里暖暖的。
仰头,主动吻他。
直至余光忽然瞥见老宅二楼的一个房间窗口,站着一个黑影,吓得她差点叫出声,小脸瞬时煞白!
“怎么了?”陆砚北皱眉,转头朝老宅看。
二楼窗口,站着的……
赫然是自家大哥,陆湛南!
原本徐挽宁并没看到他,因为他抽了烟。
火星好似要把夜色烫出一个洞。
“没事,是大哥。”陆砚北轻抚着怀中的妻子。
不知道陆湛南看了多久。
徐挽宁一想到自己和陆砚北接吻,被他看了个正着,臊得脸红,裹紧身上的外套,就逃也般地奔回房间。
陆砚北找到大哥,“哥,你大半夜不睡觉,想干嘛?”
“在写论文。”
“你吓到我老婆了!”
“哦……”陆湛南嘬了口烟,“对不起。”
陆砚北有些抓狂,“你究竟看了多久?”
“大概是你俩开始接吻的时候吧。”陆湛南面无表情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以后注意点,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影响不好。”
陆砚北没说话,转身去给他冲了杯咖啡,“以后在家里少抽烟,想提神就喝咖啡。”
“果然是结了婚的人,知道关心大哥了。”陆湛南笑着接过咖啡。
陆砚北笑了笑,丢下一句:
“关爱空巢老人而已。”
说完,转身离开。
陆湛南嘴角一抽,喝了口咖啡。
没有加糖加奶。
真苦!
想到了母亲不断安排的相亲,陆湛南叹了口气,自己的命,简直比咖啡还苦。
——
婚礼后,陆芯羽和陈柏安彻底沦为京城的笑话。
据说陆芯羽趁着陆劲松吐血昏迷,偷偷把孩子打掉了。
她绝对不会养一只鸭子的种,事后,她也试图找过赵恺,想把他弄死,他却好似人间蒸发。
徐挽宁有些好奇,就问了陆砚北:“陆芯羽为什么找不到赵恺?”
“他换回原来的名字,我送他离开了。”
“他本名叫什么?”
“赵伟男。”
“……”
徐挽宁笑得不行。
这个名字,的确不适合出去坐台。
江鹤庭很快就联系了徐挽宁,说dna的验证结果出来了。
那天,徐挽宁打扮得很漂亮,温柔又得体,陆砚北特意抽空陪她赴约。
地点定在京城一家高档咖啡馆,江鹤庭到得很早,仍是一身冷肃。
只是看到徐挽宁来了,笑意温柔。
又瞥了眼他身侧的陆砚北,“你怎么来了?工作日,不上班?”
陆砚北无语。
我陪自己妻子,要你管!
徐挽宁坐下后,江鹤庭给她点了杯热牛奶,至于陆砚北想喝什么,他问都没问,把一个用牛皮纸袋封装的检验报告递过去。
很轻,徐挽宁却觉得有千斤重。
打开时,手心竟不自觉地沁出一层热汗。
拿出报告,她一目十行,从头看到尾。
目光最后落在了那行dna相似度上。
“这么低?”陆砚北偏头看了眼报告。
他印象里,接触的这种报告,不是0,就是百分比99.99%。
“在遗传学里,亲兄妹的基因相似度都不高,如果是表兄妹,会更低些。”徐挽宁解释。
江鹤庭喝了口咖啡,瞟了眼陆砚北,“陆二爷怎么连这些都不懂。”
“如果我和她的重合率高达99%,你可能就要喊我爸了。”
他那样眼神,好像在说:
没文化,真可怕!
陆砚北:“……”
这份报告,至少已经说明,徐挽宁和江鹤庭之间,确实有血缘关系,她攥着报告,内心五味杂陈,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下。
“这些年……”江鹤庭紧盯着她,“你过得怎么样?”
关于徐挽宁的事,江鹤庭已经调查过了,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挺好的。”徐挽宁声音有些哽咽。
江鹤庭咬紧腮帮。
只想骂一句:
好个屁!
“那天晚上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就好像在做梦一样。”江鹤庭转移话题,从手机里,翻找出一张照片,递给徐挽宁面前。
徐挽宁一眼就认出了母亲。
眼眶有些湿润,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吸了吸鼻子,“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陆砚北起身,准备陪她,被她拒绝了。
只剩陆砚北和江鹤庭两个人,四目相对,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陆砚北这辈子都想不到:
自己会从江鹤庭的甲方爸爸,沦为他的妹夫。
说是妹夫,其实和弟弟差不多。
各喝各的咖啡,一副互相嫌弃的模样。
“你和我妹妹是怎么认识的?”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江鹤庭能查到的很少。
“机缘巧合。”陆砚北回答。
“你是陆芯羽的小叔,她又和陈柏安打得火热,怎么会是巧合?”
“的确是巧合。”
“你们第一次是在哪儿遇到的?”
“酒店,喝多了酒。”
“然后你们就发生了关系?”江鹤庭挑眉,“陆砚北,即便你喝多了,也不是你犯罪的理由。”
“是她喝多了。”
“……”
江鹤庭被一噎,竟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