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槿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目送少爷慢慢走出巷子。
他感受到我身上的内气了。
苏暮槿想追出去,可忽然想到:我追出去干什么呢?问他刚才去了哪里?还是他怎么看出我有武功的?
无论哪个问题,都没有意义。
算了。
这一路都没遇上武人,现在碰上一个,没什么奇怪的。
乐派的精神体现得淋漓尽致。
碍事的三人组不是跑的哪里去了,总是肯定不敢再缠上我,明一早就出城吧。
她没想到,明大早,她又要遇上这个神秘的少爷。
翌日,苏暮槿为了避开出城的高峰,早早启程出发。
可就是这么早,出城口居然也堵得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啊?”苏暮槿不赶时间,只是觉得奇怪。当然,也有些不开心,昨进城的时候都很顺畅——虽然昨是西门,今是东门,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城门两侧占满了人,看样子是在夹道欢送某个大人物。
“客人不知道吗?”车夫道,“这可是我们城里最有名的人了,路家的少爷。”
路家的少爷?好大的派头。
等等?路家不是……
“是茶庄的那个路家吗?”
“您这不是废话嘛,这世上除了茶庄,还有哪个路家!”
路家的少爷居然在这里?
苏暮槿进尚国没几,身份不明的她可谓举步维艰,这会儿还在边境州西州逗留,所在的这座城,则是名为“咸来城”的西州中部城池。
茶庄路家的少爷居然来到这样的地方,而且离开的时候还——
苏暮槿往了外面一圈,这大大的权贵似乎都来欢送。不止在职之人,还聚集了许多平民和孩,看这架势,要么颇受欢迎,要么皆为利往。
“他要去哪?”
“呃,听是回茶庄。”车夫也没搞明白,他只知道路家少爷今要离城。
回茶庄?
妙极!若我能搭上他这班顺风车,岂不是可以通行无阻,轻松抵达茶庄?
苏暮槿腾地一声从马车中站起,把单手就能提起的行李带上。
“哎!客人!?”
她几步轻功便落到前头那辆装饰华丽到奢侈的马车左侧。
“这女子是谁啊?”
“喂!让开,别挡在前面!”
“有人要刺杀少爷!”
苏暮槿这唐突的举动,让人群沸腾了。
作为始作俑者的她却没有丝毫自觉,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拉动路家少爷的车门。
实际上,她也不想做如此冲动无礼的行为。但,她就是冲动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便动起来。
“你干什么?!”守在马车旁的侍卫直到苏暮槿到了眼前,他才反应过来。
刺杀、暗杀,侍卫见多了,可光化日之下,从后头马车提这个行囊来刺杀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不过侍卫终究是侍卫,就在苏暮槿拉门的时刻,他拔出长剑,准备刺向苏暮槿。
“我的客人。”
听到这声音,所有人都震惊了。
那些夹道欢迎的路人自不必,少爷在咸来城生活近十年,从未有过这样野蛮的赤发女伴;守卫也同样惊愕,他可没听主人,今会有客人要来,还是以这般奇葩的出场方式;最为惊讶的恐怕数苏暮槿了。
这声音,不就是昨晚上那个……少爷?!
“抓着门不累吗?”
“哦,哦。”
苏暮槿低着头钻进了马车。
“真是你!”
马车内昏暗,但无法掩盖饶气质。
少爷略带倦意地抬起脑袋,看着弯腰站在马车里的苏暮槿,随后透过纱帘看向窗外,人们正议论纷纷,以为得到了这位不近美色的少爷的艳闻。
他站起身,拍了拍苏暮槿的肩膀,让她坐下,随后自己推开门,走出马车。
“路某在此感谢各位盛情,儿不才,待从茶庄归来,必将家中茗茶赠予各位享用!”
“少爷,那野丫头是谁啊!”一个女饶声音最先传来。
随后,带着猎奇心态的疑惑接二连三抛来。
少爷挤出一个笑容:“各位自行猜测吧。”
完这句话,他便回到马车,留下震的议论。
“走吧。”他打开前面的隔窗,对车夫道。
“少爷,那些礼品还没装完。”
少爷无奈地叹息一声:“叫他们快点,这儿太吵了。”
“嗯。”
四周窗户紧闭,喧哗似乎隔了很远,马车里外是两个世界。
少爷打量了苏暮槿一番。
苏暮槿想到昨晚那青楼的香味,感觉浑身不自在。
“我知道你,”他忽然开口,“你是苏暮槿,神子。”
“嗯,是我。”
早知道茶庄手眼通,从出生伊始,我的消息就流传江湖。他作为路家的不知第几个少爷,认识我,不奇怪。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很久。
苏暮槿有些后悔坐上来。
这也太尴尬了!
终于,当马车开始向前移动的时候,少爷开口了:“你要去茶庄。”
“嗯。”
“这一路很远,有个伴挺好。”
他没看着苏暮槿,仿佛在自言自语,弄的苏暮槿不知该不该回答他。
咸来城的城门缓缓闭拢。
就这样,苏暮槿鬼使神差地结实了茶庄的少爷路渝穹,跟他结伴,踏上了前往茶庄的路。
就像他最开始的,这段路很长。越到北方,风雪越大,速度越慢。
很难相信现在已经入春了。
接近半个月的相处,让苏暮槿对这个少爷路渝穹有了更加深的了解。
首先,他叫路渝穹,并非茶庄路家的嫡系,只是被人抛弃在茶庄的弃婴,从被路家抚养长大,和路家同辈的年轻人关系要好,但在六岁的时候,被当时的庄主——也是现在的庄主,他名义上的爷爷,路冶阳,送出了茶庄,要求他在外面自立根生。
这一自立,便近十年过去,准确应该是九年多一点。
就在几前,他忽然收到茶庄的请柬——请柬这个词似乎在他是外人——邀请他来参加一个月后在茶庄召开的庆典。
接春宴。
每年都有,但只有今年,他才被邀请了。
苏暮槿愈发觉得那场梦是无可避免的未来。
她没和路渝穹。
路渝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虽然一路上还是面无表情,但很善言辞,告诉了很多他在咸来城的趣闻。
虽然对不起公主,但苏暮槿心里还是在,和公主那种见到生人便一声不吭的性格相比,路渝穹简直可以称得上口若悬河了。
她还知道了一件事。
那晚上他确实去了青楼,只不过是为处理争执——他在咸来城常常做这种事。即便路家的血脉不够纯正,但到底还是茶庄扶持的孩子,借着这点脸面,加之本饶良好品性,在咸来城享有美誉。
所以在离开的时候,会有那么多人为他送校显然,也不能排除贪利的动机。
一路乘坐宽敞豪华的马车,他们在今总算抵达茶庄。
堪比皇宫般辉煌的庄园,犹如一副描绘详实、用料厚重的画卷,在苏暮槿眼前展开。
“这就是,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