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芸芷看准了机会，补充道：“范队，你向上级请示时，可以附加两个条件，一个是我给这个物证的完整性做担保人，由我来监护孟老师使用这部智能系统，另一个是孟老师和警方签订保密与不损坏协议，如果有违反将承受法律制裁。”

    带队的警官听到蒋芸芷这个建议，脸上的为难之色减轻了许多，他立刻离开病房，打电话和上级沟通。

    二十分钟后，带队的警官高兴的回来说：“孟老师，蒋老师，上级同意你们的要求，可以马上办理一切手续，因为这件案子的罪犯使用的技术很特殊，所以，上级急于了解案件中发生的详情。”

    孟道涵立刻办理立出院，到警方那里办理了各种手续和协议，获得了那个物证一天时间的私下使用许可，孟道涵当场就把那部对警方来说，没有任何破案价值的智能系统搬回了住所。

    之后的时间，他一直在家里研究这部智能系统，其中对那场较量的回忆，竟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痛苦和阴影，反倒给他带来无穷的兴趣。

    他不但把自己和幕后人较量的所有内容都看了一遍，每看一遍都大大的感叹收获太大了，幕后人的技术水平相当的高明，许多内容都堪称独步地球，竟然给他带来许多新的想法和启迪。

    孟道涵如同着魔一样，反复看着幕后人的优秀之处，每一个细节，每一张图影，每一个符码，他都不放过，细细的品味，如同在嚼一块美味的牛肉，这些内容不但在他的思想中迸发了火花，而且许多地方都引人深思。

    当孟道涵把所有主要内容都研究了几遍后，他才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是寻找幕后人是否留下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虽然警方也采用了这样的工作套路，不过好像没有获得什么，可是孟道涵就不一样了，他是事件的亲历人，他对事发的每一个细节的掌握，都要比警方了解得更深刻，也深知哪里是要点，那里是值得挖掘之处。

    孟道涵的第一目标是，挖掘幕后人是否留下个性化的虚拟特质，也就是幕后人在虚拟中的身份认证的痕迹。

    不过，事实让他感到有些失望，因为他发现那些幕后人就像没有感情的机器，完全没有表现出人类应有的那种质性特点，似乎他们从头至尾都是如同冰块一样在完成这些事情，说白了就是没有人情味的温度感。

    如果孟道涵不是亲身经历，而且也看到了幕后人表现出气急败坏的情绪，甚至后来还看到幕后人的对话内容，他甚至都怀疑在幕后操控者之中，是不是没有人类在参与这件事。

    但是，孟道涵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他不在去欣赏幕后人的技术能力，而是注重在幕后人留下的工作内容上，并再次从头看到结尾，寻找着可以研究的内容。

    终于，在结尾他看到一个有趣的东西，他回想起大概因为当时自己不配合幕后人的游戏安排，对方在用尽威逼利诱手段后，发现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后，恼羞成怒的发给他一个动态演化图。

    大概，幕后人这么做是要发泄他们的屡屡受挫，同时也表达对孟道涵的蔑视，更有可能是对孟道涵的激将法，总是，这里释放出了一个非常复杂的心态。

    这个动态演化图寓意着一段极尽嘲讽的画面，可是出乎幕后人意外的是，孟道涵当时心情不在这里，根本就没有看这个画面，或者说根本没有注意到。

    这个动态演化图应该是幕后人宣泄情绪变化的途径，画面是一个威武的斗士在猛击一只很丑的熊，丑熊狼狈不堪的抵抗着那雨点般的拳头，却不能制止自己的鲜血四溅，最后被打得爬不起来，甚至体内的污物都从屁股里流出来，那位斗士踩着熊的身体，露出夸张的大笑表情。

    孟道涵把这段动态演化图复取下来，输入到自己的智能系统里仔细研究，探测到那个大笑表情具有模糊的人性化的情绪特征。

    这让孟道涵认为自己抓住了什么东西，估计就在这夸张的笑容里，可以找出幕后人的虚拟特质。

    他动用分析工具推演这个夸张的笑容，看看都包含了什么样的情绪，结果推演的报告结论是没有任何情绪，但却给出一个意外的、模糊的结论，提示这里可能有人的虚拟特质。

    在这个时代，任何人的工作都离不开虚拟，所以只要参与过虚拟工作的人，就必然在虚拟安全管理部门那里，留下个人的虚拟特质，可以说人的虚拟特质就是人的虚拟自己，相当于个人的虚拟身份证，类似人的指纹。

    这个意外的结论，让孟道涵喜出望外，虽然他不能在动态演化图中，找不出人物的明确的生物信息，可是报告又给出了具有人的虚拟特质，一种看着很矛盾的结论，使得这个很容易被人忽略的细小之处，让他格外的放在心上。

    因为，这还都归功于孟道涵是事件的亲历人，他对当时的所有情况都有深刻的印象，所以，他知道那一段夸张的笑容里，可能是唯一可以追踪对方信息的线索。

    无论幕后人使用了什么技术，掩盖了他们的个人虚拟信息，但是对于瞬息万变的事态，没有人能防止自己不暴露一点漏洞，也没有人能预计到自己在某个过程会不会出现疏漏。

    即使是人工智能完成这类事情，介于事态的复杂性和变化性，也只能做到把出现漏洞的概率变得极小而已，却无法百分之百的取消漏洞的出现。

    因此，这段动态演化图中的夸张大笑里，就是幕后人暴露的疏漏，对这个情况进行追查，是绝对有意义的事情，孟道涵感到寻找到调查的新方向了。

    孟道涵立刻把蒋芸芷叫来，让蒋芸芷带上可移动虚拟身份鉴定仪器，最好是有那种可以对人的虚拟身份，进行鉴别与分析的高级智能系统。

    蒋芸芷听到孟道涵的想法，二话没说就赶了过来，据说从单位来的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差点收到两次罚单和一次警告，期间多亏了她车载设备足够先进，多次警告在超速就中断行程，后才避免了蒋芸芷违反交通法规。

    蒋芸芷来到孟道涵楼下，让孟道涵下楼把车里的设备都搬上来，她自己却无声无息的钻进孟道涵的书房。

    等孟道涵喘着粗气把蒋芸芷带来的设备都搬进屋里时，就看到蒋芸芷竟然悠哉悠哉的，坐在他的智能系统前看那段动态演化图，满满的一副小迷妹的形象。

    孟道涵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的说：“我说蒋大专家，那东西也跑不了，你帮我一下不行嘛，一会儿，有的是时间看那些东西。”

    蒋芸芷看到孟道涵那不知是因为天气热的，还是累的，满头大汗淋淋，再加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孟老师，不好意思，我把搬东西的事情忘了，那我来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