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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哪怕秦星雨再不想与陆家有所交集,她还是上了陆峰洋的车。
无他,对方一下就拿捏住了她的要害,用秦、霍两家人的安危来威胁她,她不得不虚与委蛇。
男人给秦星雨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她在上车的那一瞬间,就感受到了车内逼仄的气氛,让她有点压抑,心里十分不适。
陆峰洋头戴了一顶黑色的毡帽,身穿一件裘皮大衣,但却没扣扣子,内里搭配着一丝不苟的中山装,脚上穿着的是皮毛一体的手工鞋子,他双手握着一根檀木拐杖,拐杖上方的右手的大拇指带着一枚墨绿色的玉扳指,浑身散发着时间沉淀后的不怒而威,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人。
想来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一个善茬。
不过能生养出陆靖沉这么一个能做出觊觎他人媳妇的儿子,想来陆峰洋也好不到哪里去,也不知他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来怙势凌弱的。
陆峰洋不知秦星雨的心里是这般想自己,他只以为她是在做心理建设。
毕竟他对自己的气场还是有点儿自信的,许多男人见到自己都会害怕,眼前这娇滴滴的小丫头胆子再大应该也不可能比那些男人还大。
想到这,自以为是的陆峰洋瞬间收敛了身上的气场后,再用余光观察她,想看她有何变化。
若秦星雨不是在原世界见识过足够的见识,遇到过比陆峰洋还要不怒而威,且手握生杀大权的人,上车那刻很难不怯场。
不过,她先前没有怯场露出胆怯的模样,现在在陆峰洋有意收敛的状态下更不会。
陆峰洋见她毫无改变,便用冷沉锐利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徘徊而过,故意加大了自己的严肃气场,企图能见到她惊慌失措的一面。
陆峰洋原以为她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自己一个眼神就能使其惧怕,却没想到她在自己那如有实质的打量下脸色如常淡定,且比上车后更加的坦然如常,让他有种自己是空气的感觉。
直到这会儿,陆峰洋或许有点能理解一向冷心冷肺的陆靖沉为何会看上这个已经嫁人,且还怀着孩子的女孩了。
陆家的男人多少有点犯贱,就喜欢难得到的女人。
对方对自己越是不理不睬,就越能激发他们心里的好胜心。
收起心里的想法后,陆峰洋眸光更加凌厉地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轻笑了声:“你比我想得的胆子要大,我还以为你不敢上我的车,甚至不敢看我。”
秦星雨听到这有点白痴的话,没有忍住当着他的脸翻了翻白眼,“陆伯父,有些话说出来只会显得很无趣,咱之间没什么交情,还是有话快说切入正题,我不想因为你的到来而让我的家人有所困扰。”
说她没礼貌也罢,她只想快快把事情解决,好快快回家。
刚刚她上车的时候,并没有错过在张悦微来找事时的邻居对自己使眼色,想来是要去找支援。
她可不想让霍家的人与这有大病的男人对上,更不想见到王翠花她们被陆峰洋的手段吓到。
她的话音刚落下,陆峰洋的表情有点呆滞,想来是没有预料到她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至于陆峰洋的司机与管家见到她这副做派,纷纷捏了把汗,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他们自己。
按照正常情况,作为狗腿子的他们,这会儿是应该要开口训斥秦星雨不要给脸不要脸,对陆老爷说话客气点。
可先不说陆靖沉对眼前这个孕妇是何种态度,就说喜怒无常的陆峰洋也让他们摸不准,看着像是被她冒犯的话气到了,但又不太像,在呆滞过后反而有点像欣赏。
所以,他们该怎么办?
而就在两人差一点点纠结完,打算做一个忠诚护主的狗腿子时,只听见陆峰洋突然笑出了声来。
他这笑不是冷笑,而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开怀大笑。
不但把秦星雨笑得一脸懵,也把他身边的两个人也笑得一脸懵与心里发毛。
司机:陆老爷,今天看着好像不太正常了呀!
管家:实话实说,陆老爷好像一直都没怎么正常过。
陆峰洋息了笑意后,又恢复到之前的不怒而威的样子,但眼尾微微上挑的状态,还是彰显出了他心情不错。
秦星雨见状,更加觉得这个男人有大病了。
“秦丫头,我和你爸虽有交情,但是我从不做没好处的事。”说到这,他顿了顿看着秦星雨,想看她有何反应。
“你这是什么意思?如今是法治社会,许多事情已经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秦星雨暗示道。
陆峰洋不在意她的态度,心里也知道她这是故意不想把话挑破,且在警告自己。
可是他偏偏就喜欢把话挑破,更不怕她暗示的意思:“我可以动用陆家的人脉护住你的父母兄长,甚至可以给霍家人谋得一份好工作,但是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当陆家的当家主母。”
虽然他的语气算是很温和,但秦星雨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居高临下,与对时下某些规矩的不屑。
想来这些人高高在上太久了,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于他们会是一个怎么的冲击。
想到好几年后,那四人倒台了,他们身后的人也树倒猢狲散的样子,秦星雨就期待了起来。
不过,秦星雨更多的是觉得陆家人或许多多少少都有点恬不知耻与神经病。
秦敬亭于陆峰洋来说何止是有交情,简直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好吧!
可从其嘴里说出的话,就像是高高在上的陆老爷纡尊降贵给了秦敬亭结交自己的资格般,这让秦星雨听了,心里恶心到想吐。
想是这样想,做也真是这样做了。
秦星雨毫无预兆当场吐了。
且还有意地对着陆峰洋吐。
但陆峰洋虽一把年纪了,可刻在骨子里对危险的条件反射还是很到位,在她状似想吐且对着自己时,他就快速打开了车门,以他这个年纪达不到的矫健身姿冲了出去。
秦星雨吐出来的那刻,他已然下了车,以至于她有一瞬的惊呆,忘了吐。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该吐还是得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