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少功夫一辆看似极为寻常的马车行驶在永兴的主道复兴大街之上,复兴大街是刘承业登基之后给主道改的名字,意为大盛复兴之路也。马车内坐着的人正是潘世聪,此刻这马车内除了他就是一个个四方的小箱子。几乎占据了整个车厢,潘世聪反而成为了陪衬。
看着车厢里的箱子潘世聪心中多少踏实了一些,只见其打开一只箱子,里面全是银票,而且每一张都有一万两那么多,不错!就是一万两。若是此人这些年最正儿八经的做过某些事情的话那便是敛财!他的富裕程度达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若非要做了比较的话这世上恐怕可比之人不会超过一双手。他老子一副画都能卖出千万银两的价格,他随意从家中找些老爷子认为不是很满意的画作出手便能得到一笔巨额收入。对此事潘慈自然知晓,但他太过溺爱自己这个儿子,因此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多做询问。日积月累潘世聪的银子就好似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多,达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只见潘世聪用力的吸了吸那银票上的微雕,此刻恐怕也只有银票的味道能让其安心,只有银子才是自己最忠实的同伴。
“有了这些银子小爷无论去到任何地方都能过上神仙一般的日子,银票在手万事大吉!”潘世聪得意了一阵,眉头却是不由的皱了起来,只听其话锋一转吩咐哑奴道:“停下片刻。”
哑奴按照吩咐停下马车,潘世聪下车看向自己家老宅的方向,久久不语,心道:“爹,娘去世的早,您便是儿子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今日儿子离去并非不孝只为逃命,而是想为我潘家留下一些香火血脉。爹,您一定会原谅孩儿的,因为孩儿这样做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说罢其不再犹豫转身上车,接着马车便疯狂的朝着城门而去。眼看马车顺利的出了城门,潘世聪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此刻他不觉有了一种冲出牢笼之感,只听其对哑奴道:“往周国去,周国皇帝此刻多半是恨透了刘承业,咱们往周国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话落潘世聪没有得到回应,却是明显感觉马车的方向一变。此刻他的心神完全放松下来,自己终于自由了。只要到了周国便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的了他,他定然了能够拥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镇国门的门楼之上,张怀忠一脸玩味笑意的看着那朝着周国方向驶去的马车,下一刻却是眼中寒光大盛,不由的自语道:“我方才好似听到他称呼皇上的名讳来着,当真作死!”
不知过了多久潘世聪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在他看来既然已经出了永兴城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心神一放松入睡的便非常快。不知过了多久潘世聪醒来,满足的伸了个懒腰,开口问道:“哑奴,咱们现在到了何处?想必离永兴城也有五百里的距离了吧?”哑奴没有回应,潘世聪倒也习以为常,因为对方本就不会说话,他闭目养神了片刻却发觉气氛有些不太对。
潘世聪猛的掀开了马车帘子,当其看到了面前的景象却是面色一片惨白。此刻他所乘坐的马车里却是身在刑部大牢之外。刑部大牢那巨大的大门此刻正缓缓打开,其内满是肃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但即便如此潘世聪却是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他此刻面如死灰,就好似斗败了的公鸡一般。他知道朝廷对自己出手了,准确的说了皇帝对自己出手了。否则什么人能如此无声无息的将其带到刑部大牢门前?此刻他才注意到,哑奴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却在此刻张怀忠一身红色蟒袍从刑部大牢内走出,其手拿拂尘面带微笑,就好似在迎接一位自己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走到马车边上张怀忠一甩拂尘,温声道:“近圣之子折腾了一夜想必你也累了吧?下车吧,大牢内已经为你准备了酒菜,这应该是你吃的最好的一顿了。咱家告诉你,今儿这酒菜可都是宫里的御厨掌勺的,味道很是不一般。这是皇上的恩典,皇上说你毕竟是近圣之子,也是个有学问的人,因此这是给你的最后一个恩典,快快下车吧。”
张怀忠脸上笑容十分的灿烂,就好似是邻家长者要带孩子回家一般,伸手就要搀扶潘世聪。这要是换做寻常潘世聪自然是极为乐意,可是今日他看着张怀忠伸出的手就好似魔爪一般。潘世聪面色苍白缩进了车内,口中焦急的道:“你们不能动我,我爹可是近圣!”
张怀忠闻言却是也不动怒,点了点头温声道:“咱家自然值得你爹的身份,皇上更是知道,正因为知道才会用如此温和的守法将你带来,否则你以为天下有几人能有这般待遇。”
此刻张怀忠平淡的话语在潘世聪听来就是催命的鬼叫,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的冲出了马车,撒丫子就跑出老远,一边跑还一边焦急的道:“你们不能抓我,不能!我爹会到皇上面前替我求情的!”潘慈此刻便是潘世聪最后的救命稻草,他觉得只要自己仅仅抓住便不会有太大的事情。毕竟自己的父亲是近圣是整个大盛的荣耀,在皇上面前还是能说上话的。
张怀忠任由潘世聪逃窜却并未出手阻拦,就在潘世聪以为自己居然眼看就要离去之时,只觉得眼前一花张怀忠便出现了其的面前,其脸上神色依然温和,淡淡的道:“潘公子应当明白,皇上要抓你无论你逃到何处都是逃不掉的,不如跟咱家进去吃点东西可好?”
潘世聪闻言自然是连连摇头拒绝,但是此间事情哪里是他能够决定的。张怀忠左手手掌看似极为随意的搭在了潘世聪的肩膀上。但潘世聪此刻却是面色大变,他此刻居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朝着刑部大牢走去。越是往前潘世聪心中的恐惧也就越大,最终却是不由的尖叫了起来:“不要!不要啊!!我是近圣之子,我怎么可能会近监牢,这绝对不可能!你放开我,我要见我父亲,我一定要见我父亲,我不要进去,我不要进去,死太监你放开我!”
“死太监?!咱家可是有些年头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了,不过咱家死不死还是个未知数,但是近圣之子你怕是多半要死去了。因为皇上很生气,你必须要为自己所为付出代价!”说话间潘世聪的脚步不受控制的迈入了刑部的大门,在两人踏入刑部大牢的那一刻轰的一声身后大门关闭。这里面是另外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