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玄说得不错,她就不是有耐心的人。
哄都不打算哄,直接问他要生多久的气!
秦屹心里气闷,又怕再冷着脸她真跑了,“那你知道我为何生气吗?”
“因为我又不辞而别。”
“还有呢?”
“我说不嫁你了。”
“还有呢?”
还有?云青觉得应该是没有了。
见她沉默下来,秦屹冷了语气,“那你出去吧,明日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说完直接扯过被子侧身朝里闭上眼睡觉。
云青见他又生气了,语气软和了些,握了他的手,“那你告诉我,我改。”
秦屹抽回了手,一言不发,浑身冒着气。
将他身子转过来,想着在宫中小瓷教她的,撒娇道:“秦屹,你告诉我,我都听你的,我改,好不好?”
秦屹睁开眼,看着上方她讨好的笑,“你每次都说听我的,可是永远我行我素,你这句话,不值得信任。”
云青俯身快速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这次我一定说到做到!”
秦屹脸色更黑,坐起身直视她,“你是不是觉得,无论我怎么生气不高兴,只要你亲一亲抱一抱,在床上滚一滚就行了?你当我是携手共度余生的伴侣还是寻欢取乐的工具呢?”
云青懵住,“我是喜欢你的。”
“我知道。”秦屹忍住气,耐心引导,“你想过我们的以后吗?与我成亲,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我自然是想和你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云青有些纠结,“成亲我也想过的,可是,你家里规矩太多了,他们都对我不满意,我也不想讨好他们。”
秦屹听她愿意,心里也软和了些,声音放柔,“不需要你讨好任何人,只要你愿意与我白头偕老,我可以带你去封地,没有任何人能管着你,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那你愿意与我成亲吗?一辈子待在我身边,与我好好生活。”
他语气近乎乞求,眼里是热切的期盼。
他还是原谅她了,这么轻易。
放下所有傲气乞求她与他成婚,与他白头偕老,他甚至愿意一辈子窝在封地,只为陪着她。
她可以自由自在做自己,可他呢?
凭什么要因为她被禁锢在封地?
若是以前,她能够心安理得接受他所有的好,可现在,她脑子里都是他穿着甲胄手持长枪骑在马上的模样。
他该是无畏的,如阳光般热烈的人。
而不是为她一味的妥协。
她曾试着在宫中做一个乖顺的女子,陛下和太后还算满意。
可她不是这样的人,他们心目中的成王妃也不是她这样的人。
她有能力掳走他,他应该也是愿意跟她走的,可是,她可以毁了他辛苦得到的一切吗?
满京都都知道,成王是承元帝最看重的儿子,几乎就是未来的天子。
他能走得更高更远一些,他也有这个能力。
他愿意为了她一次又一次顶撞他的父皇。
这是在消磨他的宠爱和前程。
爱,是让人变得更好,她变得更好了。
可他没有。
她不是他的良人!
秦屹见她沉默不语,心渐渐凉了下去,轻轻抱住她,无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青青,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不想做你的玩物,我想做你的夫君,做你全心全意的爱人。”
眼泪无声滑落,顺着脖子烫到云青心底。
秋夜微凉,云青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寒冬,四周都是凝结的冰霜,只他是温暖的。
只那滴泪是炽热的,烫得她整个人都痛。
眼眶酸胀得厉害,心口堵得几乎喘不上气。
眼睛灼痛不已,热气顺着脸颊蜿蜒到秦屹的脖间。
濡湿的热流让秦屹回过神来,看向她的脸。
眼里都是痛苦挣扎,眼角的泪无声滑落至下巴,看向他的眼神全是爱意与不舍。
秦屹慌了神,云玄说过,她以前哭得太多,几乎把眼泪都流干了,所以她几乎都不会哭了。
可是如今,她流着泪,眼眶红欲滴血,如同破碎的白瓷。
秦屹手忙脚乱替她擦干净眼泪,“青青,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你不想成亲就不成亲,别哭,别哭…”
眼泪汹涌得更加厉害,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秦屹在心里后悔,之前在京都命悬一线她都不曾掉过一滴泪,如今竟然被他逼成这样?
“青青,是我错了,我不逼你了,你别哭,我都听你的,别哭了,求你,别哭。”
云青心口压得喘不过气,大口大口呼吸着,秦屹的眼泪砸在她的手背上,嘴里止不住道歉认错。
他何至于卑微至此?
“你没错,是我错了,是我不好,是你不该认识我。”
他倒了什么霉?要认识她?
若没有她,他听从长辈的安排娶了上官毓灵或者别的什么官家贵女,必定是一片坦途。
秦屹紧紧拥着她,“青青,我爱你,认识你,是我最幸运的事,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同你生气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说完就捧着她的脸亲了下去。
他知道她是喜欢他的亲近的,一点点吻净她脸上的泪,将她压倒身下,柔声安抚着,一点点取悦她……
眼泪终于停下来的那刻,秦屹才松了一口气。
她自小本就无人教导,吃了那么多苦,何必跟她生气?
她对他的爱意是不容置疑的,为他几次三番送命。
她成长环境不一样,不能把她当普通人看,在那样生不如死的环境下长大,她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也情有可原。
以后他再耐心一些,再对她多上心些,再将她保护得好一些。
她只是不懂得如何好好生活,他陪着她就好了。
将怀里的身躯搂得更紧一些,罢了,以后她想如何便如何吧,就算真只当他是个玩物,他也认命了。
毕竟,他是真的离不开她,见不得她难过。
想通了这点,秦屹不再纠结,更加爱恋搂着身下柔软的身躯,任她无度索取……
一夜纵欲的后果就是,日上三竿,秦屹还没醒来。
四护卫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马都喂了几遍了,主子房门还没打开。
祝鱼大巫师坐在院子里,说青姑娘昨夜没回房睡。
天阳是看见青姑娘跟着主子回房的。
她在哪儿,不用想也知道。
艳阳四照,没人敢去打扰。
至于忘川,没人管他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