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富贵倏然向前。
他用特有的尖细嗓门对外呵斥一声:“谁敢?”
两个字,却威慑力十足。
刚冲到门口的一行人,不由得开始瑟瑟发抖。
有人甚至开始在心里泛起嘀咕,“这声音,该不会是鬼吧?”
这不怪他们怀疑说话的人是鬼。
关键是,他们这些地方上的将士,哪儿听过公公的怒斥?
但徐元方,作为知府,有幸去过一次皇城,自然听到过公公说话的声音。
可惜他没意识到,眼前这位是大内总管李富贵李公公。
徐元方上前几步,来到知府衙门众多衙役面前,抬头朝着客栈门口看去。
他见,一四五十岁的大叔面容苍白,脸上没有一根胡须。
徐元方忍不住惊讶道:“啊?你们梁山泊的宋先锋真是挺能玩呀!”
“他才刚称王,居然立刻弄到一个没卵蛋儿的老帮菜,牛,真牛呀!”
此话,无疑触碰到李富贵的逆鳞。
李富贵在宫内,虽逢人三分笑,但他好歹是大内总管,朝中官吏都要敬仰三分的人物。
现如今,他被眼前这等狗官调戏,若传出去,他的脸将会彻底丢尽。
李富贵大踏步来到徐元方面前。
他伸出手,一巴掌拍在徐元方脸上。
“啪!”
随着一声脆响,徐元方猝不及防,竟被李富贵扇倒在地上。
“大胆!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胆敢在老奴面前放肆!”
徐元方愣住。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凌天为避免意外发生,已手持长剑来到李富贵跟前。
李富贵怒火中烧,一脚踩在徐元方的胸口上。
他居高临下,瞧着脚下的徐元方怒斥:“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老奴是什么人?”
说完,李富贵将大内总管的玉佩亮出来。
徐元方哪怕再是个愣头青,看到玉佩后,他也傻眼。
他没想到,眼前这位不是假公公,居然是真公公!
这人还是来自大内的公公。
“额,大人……大人息怒,小人有眼无珠,小人罪该万死,求大人饶过小人……小人知错……”徐元方开口求饶。
李富贵又恶狠狠地朝着徐元方踹几脚,暂时发泄心头怒火。
他才转身对凌天说:“侯爷,您看……”
凌天不打算继续装下去。
反正他已和雄鹰见面,知晓其中的来龙去脉,继续装下去,没意思。
当然不装,不等于和这帮人摊牌。
凌天对李富贵轻轻点头。
李富贵把脚拿开,对趴在地上的徐元方说:“你马上去督府衙门,把徐元拧与刘路山,带到这儿来。”
徐元方诚惶诚恐,爬起身,调转狗头,慌忙朝着督府衙门冲去。
——
督府衙门。
徐元拧和刘路山左拥右抱,正在喝酒看戏。
徐元方着急忙慌冲到二人跟前。
他不顾四下有没有外人,跪在地上高声喊道:“大人……来……来了呀……”
徐元拧心头一紧,还以为梁山泊的贼人前来。
他一把将怀里的姑娘推倒在地上,站起身来,掷地有声地问:“什么来了?!难道,宋江已把柳将军的三万人马全部干掉吗?”
徐元方抹着眼泪说:“大人,不是梁山泊的人!而是……朝廷的人。”
徐元拧愣几秒,回过神坐在椅子上,端起酒杯,似笑非笑地说:“我以为是什么人!朝廷派人来而已!怎么样?这次朝廷派谁人来?”
凌天和李富贵等人,拿到圣旨后,立刻起程,快马加鞭,来到大阳府。
因此,徐元拧与刘路山安插在朝廷的眼线,还没把朝廷情况送达督府衙门。
他们自然不知道,朝廷派凌天作为钦差,前来此地平息叛乱的事。
徐元方自然也一头雾水。
他苦着脸说:“大人,朝廷派来一个大内的公公,另外有一个什么侯爷!哦,我看好像还有一位大人外加一个丫鬟。”
徐元方的回答把徐元拧与刘路山整得蒙圈。
两人对视一眼。
刘路山拍手,戏台子上的戏子退后,怀中衣衫不整的姑娘迅速离开。
等现场剩下三人。
刘路山才对徐元方问:“徐大人先起来!你刚才说,朝廷派来一个公公?还有一个侯爷?你知道,他们具体是什么身份吗?”
徐元方苦着脸说:“他们没说,我也没敢问!我看他们的样子,这次肯定是来者不善呀。”
“他们刚到此处,已斩杀我知府衙门的一个衙役!另外那名公公,还叫您和徐大人,共同前去客栈找他们。”
“两位大人,我看这次,咱们不得不防呀。”
徐元拧大笑起来,“防?防什么?柳映楚和季王的三万大军,我们都没有做任何防备!”
“如今朝廷派来四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丫鬟!呵呵,我们防他们干什么?难道,陛下还能派他们来将我等杀死吗?”
刘路山却有不一样的看法。
他直言道:“徐兄,我觉得令弟说得对,有些事我们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毕竟,殿下没有完全起势,朝廷局势错综复杂!前有无双王,我们还没调查到他的具体信息!而今又蹿出来一个季王。”
“这些人好歹是陛下派来的!眼下,该给的面子,我们还是要给。”
徐元拧问:“那刘兄的意思是?”
“我觉得,咱们最好是领人去看看情况吧。”刘路山认真说:“好歹,我们要搞清楚来人是谁?”
徐元拧有些不服气地说:“若是如此,那你我这个总督与巡抚,当得岂不是太丢面子?”
刘路山老谋深算,不以为然地笑道:“这有何妨?如今丢一点面子而已!待日后,我等步入朝堂,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不行吗?”
“那我们过去,看看吧。”徐元拧笑着点头,起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