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衿依然没有跟她计较,直到钱淑慧将替林子衿擦拭衣服的几个侍女命人给拖下去杖毙,她才开口,“钱淑慧,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一再的忍让并不是怕你。”钱淑慧一把扯下她头上的紫金钗,讥笑道:“这太子府本就是我的天下,你别以为殿下送了你凤凰的步摇,又送了你这紫金钗,他就会一直护着你。”“将钗还给我。”林子衿着实有些怒了。吴秀丽见事情不妙,赶紧上前劝架,说道:“大家都是太子殿下的妃子,这样争来争去何必呢?”
“像她这种不知廉耻,与人私通,珠胎暗结,连妓院里卖笑的妓女都不如。怎么能配得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清楚,难道我还不清楚,她这肚子里怀的还不知道是谁的野种?”钱淑慧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过分。“你说什么?”只听啪的一声,林子衿重重的一巴掌打在钱淑慧的脸上,顿时她那白净的脸上显现出明显的巴掌印来。
钱淑慧捂着红透了的半边脸,气血猛地又涌上心头,不顾吴秀丽的阻拦,冲上前,直接将林子衿推倒在地上,林子衿这一摔,只觉得天旋地转,肚子疼的起不来身,捂着肚子,疼的脸上的汗水不自觉地往外流。吴秀丽痴呆地看着这一切,吓的赶紧拉住钱淑慧的手,小声地说道:“钱姐姐,她这该不会是要流产了吧!”钱淑慧也是吓了一跳,眼看着林子衿的身上已是一片红,只得佯装镇定说道:“若是落了胎更好,省的这贱人生出个野种来。”
林子衿的头上滋滋冒着汗,疼的几乎晕厥过去,见她仍是不知悔改,嘴上仍是在骂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气的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休要猖狂......”还未说完,便被疼的 晕死了过去。在场众人皆被吓的面如土色,几个侍女忙跑出门外,哭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太子妃晕倒了。”
钱淑慧看着躺在地上不在动弹的林子衿,属实被吓的不轻,可又怕她这是在装死,硬推着吴秀丽蹲下身子,试探着林子衿的鼻息,钱淑慧焦灼地看着吴秀丽将手指头伸到林子衿的鼻尖处,吴秀丽哆哆嗦嗦地将手指头伸到林子衿的鼻下探了探,感受到林子衿鼻子处散发出来的温热之气,这才嘘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钱淑慧,说道:“还有气。”钱淑慧也舒了一口气,可看着林子衿身下的一片血红色,又是一阵唏嘘与惊恐,赶紧拽着吴秀丽的手,就往外走。她俩正往外急急地走去,迎面撞上了急匆匆赶过来的周星旭,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仿佛快要把人吃了一般,怒斥道:“是你们又惹了子衿?”
她们此时已被骇破了胆,哪还敢吱声,只是颤抖着向他行了礼,便赶紧逃也似的,跑离此处。周星旭方才在书房正和苗心,苗仁两兄弟商量正事,听到几个陪着林子衿用膳的侍女惊慌失措地跑来,嘴里还哭喊着“太子妃出事了”,一时间心惊肉跳的,脑子里空白一片,三魂七魄早已飞到九霄云外,赶忙往林子衿所在的方向走去。还未进门,便撞见钱淑慧和吴秀丽着急忙慌地往回走,见了他又惊恐的犹如见了鬼魅般,身
体抖动如筛糠,行了礼,便逃也似地跑走了。他顾不上和她俩计较,一心往屋子里去,待到了门前,只见林子衿躺在一片血泊之中,一动不动地静静地躺在那,几个侍女哭喊着跪在她身边,不停地唤着她,试图唤醒她,奈何她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来。
周星旭疯了一般,跑过去,将几个跪在她身边的侍女猛地推开,将林子衿抱在怀里,一边往书房跑去,一边吩咐着小桂子速去唤太医院的太医来。小桂子看着林子衿身下一片血迹,着实慌了神,他嘴里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不敢有片刻停歇。他的手上和衣服上已沾满了她的鲜血,他不能让她有事,也决不能让她出事。盼了这许多年,终于将她盼来了身边,他怎愿意轻易让她这么消失。她将林子衿小心翼翼地放到昨夜他们温存的床上,这会他只觉得那床上冰凉的很。
他紧握着林子衿的双手,不停地呼喊着“子衿,子衿......”眼见她的嘴唇越发的苍白,脸上一丝血丝都没有,冲着跪满屋子的侍女喊道:“太子妃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要你们统统给她陪葬。”跪在地上的侍女们吓的呜咽声一盘。不知过了多久,太医院的院判安昶怀带着太医院的众太医急匆匆地赶到太子府,众人进了屋子里,齐刷刷地跪下给周星旭行礼,周星旭喊道:“还不快过来。”安昶怀不敢有丝毫怠慢,越过屋子里跪在地上的众侍女,来到床前,扫视了一眼林子衿身上的血迹,心惊胆颤地轻轻地将手放在林子衿手腕处,探了探她的脉象,他的神色越来越慌张,寒冬腊月的,不知是屋子里的炭盆过于温热,还是被惊吓到了,豆大的汗珠不时往下滴,惊慌失色地忙跪到地上,半晌不做声。
片刻后才颤抖着声音,说道:“ 太子殿,殿下,太子妃恐有生命之危,您还是尽早做好打算,是保太子妃还是保皇太孙?”
“废话,当然要保太子妃,若是连太子妃也保不住,本宫就让你们太医院所有的人陪葬。”周星旭怒火冲冠,他眼下只想保住林子衿的性命,根本不在乎其他的,他只想她活着。安昶怀道:“殿下先行移步去门外候着,我等定竭尽全力保全太子妃。”
屋子里乌泱泱的一堆人,被安昶怀给安排到了门外去,他从药箱中拿出一支细小的银针,往林子衿的跟前弯腰行了一礼,道了一声“得罪了,太子妃。”便往林子衿额头上的一个穴位刺了下去。他的手势很轻,生怕一个不注意,救不回来林子衿的性命,连带着他们整个太医院都要跟着遭殃。给他打下手的两个老太医,在他耳边小声地问道:“院判大人,这太子妃已昏迷多时,这血也流了多时,这,这人还能救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