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拿人的动静不小,完全没有避讳的意思。别说杭州的官员,就是城内的普通百姓都知道了。
苏青玉也收到了消息。
与其他人的害怕不安、怕皇城司胡乱拿人不同,因着陆九渊的关系,苏青玉对皇城司倒是颇有好感。
皇城司虽然很是凶残,进去的人几乎没有能活着出来,可苏青玉知道,皇城司拿人都是有理有据的。
要么是自己犯了事,要么是皇上要办的人。
前者活该,后者苏青玉也同情不起来。
皇权至上,皇上对你不满、要拿你,没有皇城司,也有别的衙门拿你。
皇城司的人昨晚突然捉了那位大人全家,在苏青玉看来必然是对方犯了事。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这算是我运气好,还是好人有好报?”她昨天打着感谢的名义,让万家的伙计给皇城司的司卫、江南水师、以及衙门的官差,送了一批特制的蜡烛。
那批蜡烛每一根都有成年人手臂粗、灯芯是普通蜡烛三倍。点燃后,能把屋子照的亮如白昼,夜间用来办公,绝不会伤眼睛。
她让伙计送蜡烛去这三个地方,一是想要借机打开官衙用蜡烛的市场;二则是想借势压人。
她自己就是勋贵出身,很是清楚官员家眷们有多傲慢。
若是她以苏青玉的名义,办一个品茶、赏花宴一类的,那些官夫人勉强还会给面子出席。
可她给那些官夫人送的邀请函,是以万家少夫人的名义,邀请她们来参加万家作坊的开业仪式。
一个商妇,一个商户的活动……
这样的活动,她们不仅不会来参加,还会认为她这是在羞辱她们。
她都清楚,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她知道,她不可能丢开万家少夫人这个身份。
她必须面对、也必须学会,用这个身份在江南行走。
再者,她就是要借这些贵妇人的手,把作坊的蜡烛生意做起来,她不能本末倒置。
用商妇的身份邀请她们,才能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明知不可能凭一张邀请函,把那些官夫人邀请来,苏青玉还是发了邀请函,还是准备了盛大的开业仪式,当然不可能没有后手。
借势,借皇城司的势,就是她的后手。
都说商场上的人都是人精,实则官场上的人才是人精。谢大人会因为陆九渊对她的那一点点特殊,而对她另眼相待,其他的官员自然也会。
这年头,能把礼送进官府衙门,也是一种本事。
她让人送去的蜡烛,皇城司的人收了。
这个信号,那些官员的家眷可能不懂,但她们的丈夫一定懂。
哪怕不懂也没有关系,自然有其他人点醒他们,让他们明白其中深意。
苏青玉一环一环都算好了,心里有了底气,这才敢发出那么一张嚣张的邀请函,要求来人凭邀请函要入内,也不担心那些官夫人不来。
只是让苏青玉没有想到的是,皇城司的司卫居然在昨晚,突然拿了一个官员全家。
这对杭州的官员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可对她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
若她所料不错,她发出去的邀请函,尤其是那两个携伴的名额,会变得千金难求。
她得躲起来,不见人了。
不然,她要是好见,她的邀请函就不值钱了。
——
没有意外,事情完全按苏青玉预料的方向进展。杭州城的官员们,都因皇城司的动作而坐立难安。
皇城司的动作太突然、事先毫无预兆,他们完全不知皇城司为什么拿人,也不知会不会拿到他们头上。
最主要,被拿走的那家人,他们进了皇城司,到底会说些什么?
会不会,把他们招出来!
在官场上,尤其是在杭州官场上的官员,除非像谢大人这种刚来的,不然还真没有几个清白的。
杭州一众官员胆战心惊,想要打听消息,却又无从下手。
这时,就有人提了苏青玉。
要是平时,这些官员肯定不会把苏青玉当回事,可现在他们就像是无头苍蝇、不知所措,哪怕有一点可能,他们都忍不住想要试一试。
左右就是上门示个好的事,一个商妇也不敢拒绝他们,不需要他们费太大的劲。
可不想,他们找上门,却吃了闭门羹。
万家的下人说,苏青玉不在家,“我们家少夫人真的不在家,城外的作坊有事,她昨天就出城了。”
“你们少夫人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小人也不知。”
万家的下人一问三不知,只一口咬定苏青玉不在家。
这些官员自是不信,只当苏青玉拿侨,虽有不满,但想到自己有事求人也只能忍了。
想到谢知府与苏青玉的关系,一众官员一合计,决定一起去找谢知府。
“这万苏氏能拒不见咱们,总不能拒绝谢知府吧。”
一众官员转身折回衙门,齐齐求到谢大人的面上。
谢大人不是想在江南站稳脚步,被他们接纳嘛。
机会来了!
只要谢大人这次肯帮他们,以后谢大人就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