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傅青莲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钱科长开完会回来见了，还特意关心了两句。
    傅青莲也没听进去，找了个由头去楼上厂长办公室找顾妄言，想问问托人查成绩的事儿。
    结果扑了个空，没找到顾妄言，倒是碰见了戚若琳。
    戚若琳见她一脸的愁容，嘴角还起了个火泡，吓了一跳，赶紧问她怎么了。
    傅青莲简单说了一下，末了求证似的问戚若琳：“若琳，你说我不会真没考上吧？但是我真觉得自己没问题啊。”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傅青莲从昨天到现在属于一直在自我怀疑和自我肯定中跳进跳出。
    “你肯定能考上！这里头肯定出了什么岔子。你先别急，我找我姐夫问问看，看能不能帮你查一下成绩。”戚若琳拍了拍傅青莲的手，看她这样焦虑十分不忍。
    戚若琳说的姐夫就是艾良平，好歹也是北山大学的老师，教育系统肯定有认识人。
    “那会不会太麻烦艾老师啊？”
    “嗐，你可别瞎客气了。你帮了他那么大的忙，这点小事儿他还能不给你办？又不违反原则，就是核实一下成绩。”戚若琳安抚她，也不耽搁，拉着傅青莲就去办公室打电话。
    接到电话的艾良平很痛快就答应了，让戚若琳等他消息。
    傅青莲心里又燃起了希望，考没考上查了分数就知道了。
    戚若琳一番劝慰下，傅青莲总算是不苦着脸了，先安心回科室上班。
    有一份报表需要钱科长过目，傅青莲整理好了就起身来到钱科长办公室门口，刚想伸手敲门，发现门没关严欠了个缝儿。
    而恰好这时候漏出钱科长的一句话，让傅青莲敲门的手顿住了。
    里面钱科长说了句：“您放心，只要您那边卡住不让她查成绩，您家闺女上电大的事儿就十拿九稳啦。”
    傅青莲福如心至，好像一下就反应过来点儿什么。
    里头钱科长又说：“我就这么点小本事，全仰仗您提携。正好我们科室这个小丫头工作能力挺强的，她要是拿了学历我这小庙可就留不住她了。倒不如给您家闺女做个嫁衣。”
    听到这里，傅青莲简直气得发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全科室就她一个报考电大的，合着是钱科长从中作梗，让别人冒名顶替？
    但是她知道这会儿不能冲动，冲进去理论钱科长根本不会承认的，她得想办法查到冒名顶替她的人是谁。
    以前只是在电视节目和新闻报道里看过这种冒名顶替别人上学的事儿，没想到她这一重生也摊上了。
    傅青莲转身回到座位上，看了看时间，马上快午休了。
    她这会儿也是坐不住了，知道这种内幕她得赶紧跟戚若琳还有顾妄言通通气。
    想了想，拿着饭盒就出了科室，反正现在钱科长是害自己的人，再也不是什么对她有知遇之恩的好领导了！
    她琢磨了一下，当初钱科长招收自己也不过是为了让她替财务科争荣誉，给他争成绩。现在还利用她，让别人顶替她上电大？好事儿都让他占了！呸！
    傅青莲气的牙痒痒，心里暗暗发誓要让钱科长付出代价。
    找到戚若琳，戚若琳也正好接到艾良平的消息，看了眼傅青莲，有点愧疚道：“我姐夫说，你的成绩他托人去查，但是人家说这次统一不给开这个口子。他说再想想办法。让我们先别着急。”
    傅青莲之前还急，现在知道真相反而不急了。能查到就怪了。
    “若琳，我跟你说个事儿……”傅青莲把自己听到钱科长打电话的事儿跟戚若琳说了一遍。
    戚若琳听完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钱科长居然这么大胆子：“他怎么敢啊？这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
    要是傅青莲只是个普通科员，钱科长的计划包成功的。
    但是傅青莲虽然是普通科员，但她身边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这事儿要是让顾妄言知道了，戚若琳觉着钱科长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我都没想到钱科长做得这么绝，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傅青莲撇了撇嘴，对于钱科长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非常不屑。
    “你做得很好，没有冲动去跟他理论。咱们现在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就好查了。”戚若琳肯定了傅青莲的隐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嗯。只要知道顶替我的人是谁，我就去教育局告他们，市里不行我就去省里。”傅青莲也是来劲儿了，一心要搞倒坑自己的人。
    戚若琳没鼓励她这种孤注一掷的做法，安抚着她的情绪，找上唐乐琪一起先去吃午饭了。
    好在她们仨快吃完的时候，顾妄言来了，看出来是从外头刚回来。
    估计是找了傅青莲一圈儿，最后找到食堂来的。
    这仨姑娘今儿都提前来的食堂，来的时候饭菜刚出锅，她们打的头一勺儿。
    “青莲，我找了你一圈儿。”顾妄言看傅青莲虽然嘴角起泡了，但脸色还行，稍稍放下点心。
    “不高兴，就提前来吃饭了。”傅青莲很是光棍儿，人啊，不高兴就不当牛马，工作什么的先放一放吧。
    顾妄言被她逗乐了，坐在她对面道：“上午厂长去市里开个紧急会议，我就没来得及跟你说。”
    作为目前厂长面前的红人，顾妄言这个助理自然被要求同去。
    因为记挂着傅青莲，他开完会就撒丫子回厂里来了。
    他俩还跟这儿寒暄呢，戚若琳忍不住低声快速地把钱科长的事儿给顾妄言说了。她主要也是不想让傅青莲再讲一遍，那对她来说也太堵心了。
    顾妄言原本还挺放松的身体，一听这话不由得坐直了些，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原来是他吗？行，我知道了。”顾妄言心想，他还没腾出手查呢，钱科长就自己露出狐狸尾巴了？
    “咱们怎么办？是不是得先弄清楚谁冒名顶替，然后去告他们？”傅青莲的心性还是单纯，上辈子就是读书，然后毕业进入会计事务所成天跟数字账目打交道。
    她并不懂社会上这些弯弯绕，她的世界相对是很简单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阴谋诡计什么的，她不擅长也不屑于。
    顾妄言无奈地笑笑，他家青莲没有他可怎么办啊？
    “你就照常上班，这件事交给我，肯定让你满意，行不行？”顾妄言本来想找大炮来打蚊子的，现在事情有线索了，他感觉不用找大炮了，找个机关枪就行。
    “那你得随时报告进展。”傅青莲知道顾妄言肯定能把坏人揪出来。
    “遵命！”顾妄言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旁边看戏吃瓜的二人：为什么要跟臭情侣坐一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