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霄观。
道观正门石门紧锁。
沿阶梯往里瞧去,整洁清静。
大殿之上也是大门紧锁,庄重古朴,在金色晨光映照下又显威严极贵。
再往后瞧。
坐落有致的后院绿植苒苒,相得益彰,瞧也是精心布局而落。
别有一番娴雅风情。
院中南角,浓郁树荫之下,一男一女正坐在石桌旁品茶相谈,旁边一小道童乖巧立于旁边伺候。
躲藏在观外高耸树梢里的莫水流把这一切都瞧在眼里。
品茶男子正是许捕头,女子正是冲霄观观主鲁道长。
心中暗幸许捕头还未出事。
但他们这悠闲自得的相处模式,也不禁让莫水流泛起了嘀咕。
“会不会是自己太应激了?搞错了?”
随草人轻巧的把其放至地面。
便开始思绪该如何入观。
鲁道长还没显露杀意,鲁莽闯入怕是打草惊蛇。
可湖旁已经把其弟子打伤,这脸皮迟早是要撕破的。
简单思虑后。
就打算单枪匹马的入后院,先把许捕头叫走。
莫水流瞧了眼身旁草人,觉得带着草人过于招摇,底细一下全漏了。
可不带上的话,自己小命随时可能暴毙。
心念一动,心想既然草人能把自身柔化,那如果仅变成类似皮带模样,绑在腰间,就不用像刚刚从马匹摔下那么仓皇失措召出。
说干就干。
把自身想法传灌输进脑中混沌体内,却见草人顿时反馈生变,变得柔软细腻。
直接化做一绿枝从莫水流手臂滑入。
浑身变得细如小青蛇的游窜至腰间,如绳子般缠在腰上。
凑巧这借来的官服也是宽松,正好为之掩盖。
莫水流见之大喜,懊悔早不领悟,这缩小藏身的变化,能变得更为简洁方便,再也不用害怕草人吸引注意。
唯一的麻烦就是这草人维持缩小状态,灵力消耗明显增大。
瞧四下无人,躲至树下,心念一动。
腰间化为小青蛇的草人疾射而出。
落地之前就迅速长成草人模样,形成战力。
见试手很成功。
暗忖待日后灵力大涨,这草人还有妙用,有空还得多琢磨琢磨。
莫水流不再耽搁功夫,把草人更为细化的重新招回手腕处,自知没把握长久维持。
便小跑着从侧门入了道观后院。
入院后。
正思索着该如何说话,沿石子小路才行出数步。
就见那树荫下,石桌旁,三双神态各异的目光同时扫来。
桌边伫立的道童满脸茫然,瞧瞧赶来的莫水流,又扭头瞧了瞧师傅神情,不敢擅自做出举动。
石凳上坐着的许捕头,瞧见来者相同服饰,表情本没多大变化,等瞧清来人是莫水流后,眼眉一凝,刹那间也显得有些惊讶。
坐在许捕头对面的鲁道长,却更显泰然自若,见莫水流现身后,不动声色的撇了眼许捕头,随后眼眉微微一沉,似是思虑又似在拿定主意。
待眉目重新飘向莫水流后,又瞬间恢复清亮怡静的双眸。
院中氛围只是郁凝了片刻。
鲁道长率先起身,一拂长袍柔笑道:“许捕头,这小施主是与你一同前来的么?怎么这个时候才现身?”
许捕头也赶忙起身,只是瞧着莫水流,一时间也不知道若何回复,只是打着哈哈,显得有些尴尬。
莫水流强忍心头紧张,有模有样的作了个揖:“拜见道长。”
鲁道长点头回礼后,莫水流转而向许捕头禀报:“镇中出了急事,特来请许捕头回镇。”
“知道了。”
许捕头并未质疑为何莫水流会穿着官服,两人只是眼神交错,便互相信任。
随即朝其摆手:“退下吧,我随后就到。”
莫水流答应后,转身就欲退下。
鲁道长娴静开口:“小施主,还请留步。”
待莫水流站定回身,多打量了几眼后又以不容拒绝态度道:
“慧清,去,多加一副新茶具。”
说完不待人回应,又含笑向许捕头示意:
“许捕头,贫道刚问你的话,可还没作出答复。”
“啊?失礼,失礼,我与其倒不是一同前来。”许捕头致歉。
“噢——你说,曹镇出事,出了什么事?这般着急?”鲁道长颇为满意,转而向莫水流询问。
“曹镇牢房出事了,有人越狱,事态紧急,不得不前来寻找许捕头前去查看。”
“还有,听闻越狱的人会使用妖法,打伤了几个狱卒才跑出去的。”
莫水流不疾不徐的诉说着。
其实并没料到有这么一问,情急下,索性就把自己上一时空越狱的事,放到这来说。
反正眼前两人都不懂,只要自己不漏马脚就行,能把许捕头带出这冲霄观就是成功。
“越狱,谁生的这么大胆?”许捕头不知有诈,反问向莫水流。
“那莫公子。”莫水流答复。
许捕头神情一愣,不知道眼前这小子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
为什么要自己说自己越狱。
但有鲁道长在场,还是配合怒斥:
“啊?岂有此理!”
鲁道长拿起石桌上的茶杯,小抿一口后,大度表示:
“原来如此,那曹镇的公事要紧,该和许捕头说的我也都说了,只是可惜了我这壶好茶。”
“我也甚觉可惜,怕只得下次偷闲再来这与道长品茶了。”许捕头也赶忙拿起茶杯表示。
两人相互寒暄。
鲁道长嘴上说着公事要紧,但仍是以各种言语滞留许捕头。
见耗费好些时候。
仍借故留人。
莫水流缓步前去许捕头身旁,趁人不备,右手倏然一揽,直接抓住石桌上鲁道长的拂尘。
动作一气呵成,右手拿到拂尘。
左手立即示意许捕头,小心鲁道长。
仍还在寒暄告别的两人,都被莫水流这套动作弄得莫名其妙。
“这是干嘛?”许捕头瞧其无故拿人拂尘,疑惑问道。
“你身前的鲁道长,就是害你妻女之人。”
“她约你前来,就是要害你。”
莫水流目不转睛的盯着身前的鲁道长,只要她稍微有些动作。
自己草人立即释放出去,嘴里也不慌不忙的向许捕头解释。
“这是何意?”鲁道长仍是怡静望向两人,目光清亮,神情微讶。
“胡闹!你发什么疯?鲁道长德高望重,并不是你所说之人,不可无礼。”
许捕头相望两人,有些恼怒莫水流的失礼。
“快点拔刀,她可不好对付,先听我的就对了,不然我们都有危险。”
莫水流神经紧绷,他确实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得了鲁道长。
但若有许捕头相助,自己胜率应该也不差。
“你别冲动!先把事情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许捕头踏入两人中间,拦着神情紧绷的莫水流。
“你干嘛?!”莫水流不解怒喝。
“你是不是搞错了?!”许捕头严声呵斥,就欲夺过莫水流手中拂尘。
“我才没有搞错。”莫水流倒退两步,躲开后,也恢复些许冷静。
“你还记得那唤作慧清的小道童吗?
她唤他前去拿一副茶具,去了这么久,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如果我没猜错。
他应该是前往观前那湖去查看情况了。
你一入观,她就命人封锁了道路。
现在我能入来寻你,必然要经过她所封锁的道路
待那道童归来之时,就是她翻脸之时。
知道为什么吗?
原本曹冰与我一同前来,湖中路上,被他们道童偷袭,曹冰负伤,我先让他回去包扎伤口了。
相信我!
今天这冲霄观,你和她之间,肯定只能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