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少年老成的模样也是在这外交工作中寻找到的精髓吗?”
华南翊短暂的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清欢这话的意思,当即便跟着笑了起来。“你这小小年纪不也一副深沉的模样吗,一点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
“是嘛?你看见的是这样的我?”清欢不答反问,这个问题其实她很清楚,自从她离开南川,飞机飞离国土的那一刻,她就好像换了一个人。
那个活泼好动的长孙云儿留在了那片故土,那片让她又爱又恨的故土,现在来这儿的是驻外翻译官清欢。
“也许吧。”清欢脸上流露出一丝伤感,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华南翊看到了清欢眼中转瞬即逝的悲伤,心中不禁一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相信你也有。如果你愿意分享,我很乐意倾听。”华南翊轻声说道。
清欢微微抬起头,看着华南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或许以后有机会吧......”她缓缓地说, “现在,我们还是先专注于工作吧。”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
此时,国内。
司逸尘几乎是打爆了清欢的电话,可没有一次是接通的,全是冰冷的机器声音提示着他这个电话号码已经没有在使用了。
发出去的消息也全都石沉大海,微信全是红色的感叹号,晃得眼睛生疼。
“怎么了?你最近身上这戾气是越来越重了,再这样下去你就要走火入魔了。”陆豪绅见司逸尘一副悲愤的样子,不解的从床上坐起来。
司逸尘没有搭理他,只是低着头看着手机,不停的点开那个头像然后退出来,又点进去退出来,再进去出来。
那张明媚的笑脸就像是草原上的格桑花,美丽个性又张扬。
陆豪绅伸着脖子看了一眼,直到看见了那满屏的红色感叹号时,终于明白了司逸尘这阵子的阴晴不定是为什么。
“云儿,还没联系上?”
司逸尘满是失落的摇了摇头,一字不吭,摆明了不想多说。
陆豪绅拍了拍司逸尘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清欢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再说了,她不是去国外工作了吗?说不定那里信号不好呢。”
司逸尘依旧沉默不语,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现在也恢复差不多了,警察那边等着给你录口供呢。”司逸尘冷冷的说道。
陆豪绅心里猛的一缩紧,他还是忍不住难受紧张甚至是有些微的恐惧。
看着陆豪绅突然抓紧被子的手,司逸尘一目了然,ptsd。
这一段日子以来,陆豪绅总是以各种理由回避着他身上发生的一切,他全都看在眼里。
司逸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老陆,这一关你迟早要过也必须得过。”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陆豪绅强硬的扯出一抹笑来,故作轻松地说道。
司逸尘看着他,心中充满了担忧。
“别担心,我陪你去。过去的所有日子里,咱们关关难过关关也过了不是吗?”司逸尘明白,这件事情必须要面对。
不面对,那陆豪绅这一辈子就废了,如果走不出这个应激障碍的圈,那么就算身体恢复了他也是废人一个,迟早有一天……
那个结果,是司逸尘不敢想的。
第二天一早,司逸尘带着陆豪绅两人一同前往警局,接受警方的询问。
在询问过程中,陆豪绅回忆起了那场恐怖的经历,心中不由得一阵刺痛。
强忍着痛苦,详细地向警方描述了当时的情况。
“我是怎么被他们带走的我已经忘了,只记得被发现后我被一群持枪的人团团围住,眼见敌不过,我也不敢贸然行动,只好束手就擒。”
“我是后脑勺被劈晕过去的,后面的就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在一栋废弃的老房子里,救赎你们找到我的那儿,那里看上去像是他们在国内的据点,有暗室,装修的很不错,但临撤走前他们全都炸掉了。
董铃铛跟他们合作,为了给董氏集团拿到注入的资金,幕后那人一直戴着面具,看不见容貌,但那个声音我记得很清楚。
“是谁?”韩子胤问道。
“梁云深。”陆豪绅坚定无比的说道。
这个名字一出,连同司逸尘在内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又仿佛早有结论一般,“你确定吗?”
“确定。”陆豪绅再次肯定道,只是眼中多了许多愤恨,还藏着些恐惧。
“方便说说你在里面的情况吗?”
陆豪绅咽了咽口水,交握的双手不断握紧握紧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额头开始渗出汗来,脸上痛苦之色尽显。
脑海中开始不停的浮现遭遇的那一幕幕,每一幕都是让他生不如死痛苦不堪的一种酷刑。
陆豪绅闭上眼反复地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努力稳定自己,然后睁开眼缓缓道来。
“起初是鞭打,我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记得换了6个人,从月亮升起到第二次月亮落下。”
他们又换了人,鞭子也换成了锋利的小匕首,很薄很薄的寒铁匕首,一刀一刀的刮下我的皮肤和肉,每一片都薄如蝉翼。
这种凌迟一样的手法许是太耗费施刑人的精力,所以每行刑一个小时他就要休息一天,幸好如此,不然我恐怕早已是白骨一具了。
说到这儿时,陆豪绅脸上的痛苦越来越大,开始出现了精神崩溃的哭泣。
陆豪绅强忍不适,闭上眼继续跟着脑海中的记忆说道。
“他们会在刀上涂酒精,会在我的伤口上撒上盐再包起来,然后用刀在我身上扎小孔,没扎一个就用烫红的烙铁给我止血,反反复复我也不记得有多少次了。”说着陆豪绅萎靡的低下了头,开始眼泪鼻涕纵横四流。
但他的话音还在继续,似乎不是在讲述而是在回忆,痛苦的回忆。
“然后给我注射肌肉硬化剂和精神类阻击药物,再把我丢到一堆饿了好久的瘾君子里,让他们对我施暴。”
“我肌肉僵硬神经不受控制,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糟践……”
到这里,陆豪绅先是泣不成声,下一秒崩溃暴怒,从椅子上猛的站起身来,开始痛苦的暴走,在屋内翻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