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曾经是恨过萧谨言的。
这个从自己唯一心动过的女人身上掉下来的血肉。
为什么不是自己的种?
他恨萧谨言。
所以他故意让年仅3岁的萧谨言在外吃苦受罪整整2年。
甚至可以说,是他刻意制造给萧谨言的苦难。
再在萧谨言陷入无数次绝望生死边缘的时候出现。
像救世主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朝萧谨言伸出宽厚的右手。
给萧谨言一个慈父的微笑。
就轻易收服了萧谨言。
像随手领回来的流浪狗般。
只提供给萧谨言住所和食物。
萧谨言就像狗一样忠诚。
像仰望神明一样仰望着他。
对他千依百顺。
不论他如何故意刁难。
萧谨言都不认为是刁难。
这种感觉让萧远山感觉到厌恶。
1976年。
在萧远山38岁生日宴上。
萧远山故意将寿包扔进鳄鱼池,故意让年仅5岁的萧谨言进去捡回来。
“小东西!
不是谁都有资格跟着我!
你想要跟着我!
就要先证明你有没有这个潜质!!”
萧远山居高临下地对萧谨言说出这句话。
试图通过这样的试探,吓退他!驱赶他!
彻底结束恨意的折磨!
出乎意料的是。
萧谨言居然听话地跳了进去!
两米高的围栏。
三只体重两百斤的鳄鱼。
萧远山认为萧谨言是死定了!
带着所有的人,头也不回地转身走掉。
到了半夜。
萧远山收到了管家的通传声。
“家主——他!他回来了!”
萧远山赶紧披上外衣,快步冲到庭院。
看见明亮的灯光下。
长长的石子路上。
蠕动着一团血包!
萧远山当场怔住。
就看见那血包如同反应过来了一般。
昂起来一张血肉模糊的人脸。
稚嫩却倔强。
在看见他的那一刻。
人脸立即舒展开笑意。
四肢也用力着将身体支撑起来。
萧远山这才看见。
这血包下方。
保护着一双血肉模糊的小手。
这小手之上。
一左一右,各自紧紧攥着一个寿包。
寿包边缘有被清水刻意清洗过的痕迹。
萧远山定定地看着这两个寿包。
一左,一右。
分别攥在他的左右手上。
在站稳的那一刻。
就一步,一步,朝他吃力移动过来。
管家担忧地想上去帮忙。
萧远山直接朝管家方向伸展出右手臂。
目视前方。
他要亲眼看着这团血肉模糊的“小东西”!
是怎么。
一步。
一步地。
朝他走过来!
萧远山就这样看着。
看着他跌倒了,又爬起来。
一步,一步。
在白色的石子路上。
留下,一个,又一个,血红色的脚印。
就在还有两步之遥的时候。
这“小东西”突然力竭地摔倒下去。
萧远山直接跨上去两步,将他紧紧抱住。
抱到怀里。
“小东西”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萧远山以为他是准备好好委屈哭诉一把。
谁料这“小东西”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担心自己手中的寿包!
看见又脏了。
想擦。
可是又找不到干净的地方擦。
想着想着。
就落下泪来。
泪眼婆娑地看向他。
嘴唇剧烈的蠕动着,像是想说什么话,却又害怕说。
萧远山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从他心爱的女人身上掉下来的骨肉。
张开嘴。
往寿包上咬了一口。
咀嚼起来。
带着浓厚的血腥味和淤泥腐败的味道。
咽入腹中。
而后对这“小东西”微微一笑。
巅起他。
换了个舒适的姿势。
对他说。
“从今往后。
你就随我姓萧。
名字。
就叫谨言。
从今往后。
你就是——
萧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