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任凭风雨飘摇,他接着便是
作者:蛋酱   拣寒枝:凤栖梧桐最新章节     
    夏季多阵雨。
    别君亭里,宴时倾的嘴角缓缓压了下去。
    他望着那顶深色的、在他面前渐渐远去的小轿,内心想要成功的渴求一次次席卷他的脑袋。
    连这样被迫离开京城的人,还敢看不起他。
    姜怜儿看懂了宴时倾眼里的欲望。
    攀上他的后背。
    柔声的安慰。
    “殿下何必因为这样自傲的人生气了?我相信殿下一定是最后的胜者。”
    宴时倾看向姜怜儿。
    将她的细腰带进自己的怀里,顺着裙摆,猛的一扯,露出粉白色的肌肤。
    他的大手在玉体上游弋,敏感处的碰撞,使得姜怜儿发出阵阵娇吟之声。
    娇躯在他的面前来回扭动。
    雾眼朦胧。
    宴时倾没有停止挑逗,任凭眼前人在他面前放荡,求饶,祈求。
    这种莫名的快感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要的从来是文人谋士。
    都以为他不知道吗?
    这样的女人。
    不过是别人送到他面前的棋子。
    就算折腾死眼前这个,还会有下一个。
    他接受过很多这样的棋子。
    最后都在各种情由中死掉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次的棋子,确实不错。
    最起码是符合他的心意。
    他不喜欢单纯的棋子,他喜欢有野心的棋子。
    姜怜儿与宴时倾早就共赴云雨多次。
    此时的情潮一阵阵涌向四肢百骸。
    她不安的扭动着,想要朝着宴时倾靠近。
    可宴时倾却极有耐力的看着她在他的面前沉沦。
    像是看着那些原本对他不屑一顾的臣子。
    他的脑海中臆想出自己坐在九五之巅。
    那些人在他的身下求饶的模样。
    嘴角渐渐牵起笑意。
    “本殿倒是有些舍不得你了。”
    宴时倾修长的手指划过姜怜儿的唇齿。
    被她轻轻含住。
    嘴里含糊不清的声音,让宴时倾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
    亭子里,发出暧昧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连飞鸟都觉得羞涩,纷纷飞离。
    在一片雨声中。
    此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此时的宴九辰却是在皇宫和威帝对弈。
    “今日没有君臣,只有叔侄,咱们已经许久没有对弈过了吧。”
    “是。”
    宴九辰随意的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
    “登州之事……”
    “是我所为。”
    威帝刚开了个头,宴九辰就坦荡的承认了。
    威帝手上的棋子捏了半晌,没有下下去。
    “皇伯父应该知道,先有学子死亡一事,后有登闻鼓一事,李承隐一直想要的都是悬官司所有人的命。”
    “可是悬官司中人,有什么非要被杀死的理由了?”
    “我实在想不出。”
    威帝放下棋子。
    “所以你就要将他调到登州,你可知道,他是如今最好的未来首辅人选。”
    “皇伯父,是不是首辅,得先看他忠的是谁的江山。”
    “皇伯伯觉得他忠的是宴家的江山吗?“那杜子善与梁甫朝又是因为何了?”
    “所以这就是你私自利用舆论要赶他出京的原因?”
    宴九辰沉默了一会儿。
    “我不能留下一个隐患。”
    威帝大笑了三声。
    扔下手中的棋子。
    “你不是不能留下隐患,你是认为朕护不住你。”
    这次宴九辰没有说话。
    他无可辩驳。
    平心而论,皇伯父待他确实极好。
    但是若是真的有那一天,皇伯父会真的保他吗?
    他看未必。
    不说这几年他与太子之间的龃龉,就是上次他受伤回京。
    他会不知道其中有太子的手笔吗?
    他知道,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臣子注定是要忠于储君的。
    在他眼中,太子便是那个储君,不管他做的对不对,他这个做臣子的都应该辅佐。
    他冷眼瞧着自己和太子对上,和二皇子对上,若不是因为三皇子和他的那层关系,他或许还要跟三皇子对上。
    其实,他们都只是太子的磨刀石罢了。
    磨刀石的作用是什么了?
    所以一块磨刀石真的到了要舍弃的时候,又有谁会在乎要不要留着了。
    “臣并无此意。”
    “你觉得朕偏爱太子。”
    宴九辰没有说话。
    沉默在殿中蔓延。
    叔侄两人心里都清楚,这一直是两人之间难以跨越的鸿沟。
    威帝觉得自己是皇帝,是万人之上的当权者,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好不容易订立储君一事,自己想要立自己最喜欢的儿子怎么了。
    他就不能体谅体谅自己吗?
    为什么要时时刻刻找太子的麻烦了。
    宴九辰却觉得,皇伯父虽然算不上是多优秀的皇帝,但是也算是半个明君,太子行事分明不顾章法,枉顾人命,怎么就能掉上两滴眼泪就免了责罚?
    那那些因此而丧命的人,在九泉之下该是多么寒心?
    他们用了多少兄弟的命才理清的黄沙道,如今前十年的经营毁于一旦。
    太子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结党营私,甚至还有通敌的嫌疑。
    可都终止在了陛下的案头。
    宴九辰挺直脊背跪在地上。
    继续沉默。
    压抑的气氛在殿中传开。
    似乎在酝酿着一场久违的暴雨。
    窗外的天空忽然变暗了。
    窗棂哗啦作响。
    门外树枝摇摆。
    吹乱了一桌的宣纸。
    威帝看了一眼暗黑的天空。
    一道明亮的闪电自天空炸开,亮若白昼,接着便是轰鸣之声。
    整个大殿似乎都在发颤。
    紧接着大雨便噼里啪啦的砸下来。
    威帝最终叹了一口气。
    “罢了,你起吧。”
    “你既然想要离开京城,朕成全你便是,待你成婚后,你便带着姜家那丫头去守北边吧。”
    北边先前也一直是睿王在守,前些日子被裴家代守,裴将军多次上表,力不从心。
    如此也好。
    “臣遵旨。”
    宴九辰踏出殿外。
    宫道上的水一层层翻涌着流下,天空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雨柱像是银色的锁链,将整个京城困在其中。
    魏卫小跑着过来送伞。
    “世子,雨太大了,陛下让老奴送送您。”
    宴九辰接过魏卫手中的伞。
    同时接过的还有藏在伞柄下的纸团。
    “代臣谢过陛下的好意,公公不必相送了。”
    宴九辰起身踏进雨里。
    他想到还在宴府等他的姜九笙。
    眼里越发坚定。
    任凭风雨飘摇,他接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