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落满的房间里,床上躺着一个男人。此刻的他安静得有些过了头,均匀的呼吸声让此刻听上去像现世。
以星河坐在床边,看着睡着的人,脑海中不断闪过他倒下的那一幕。
他本该是最喜欢这样的安静的,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这样的安静,沉闷得如一潭死水。
神色有异的模样落入直播间的观众眼里,又带起一片片弹幕,有看戏的有心疼的,总归和之前没差。
“……嗯……”
不知过去多久,戚长洲的呼吸乱了起来,一个单音节从他的鼻腔里发出,引起了房间里另外两个人的注意。
“醒了?感觉怎么样?”以星河是第一个发问的。
戚长洲移目看他,露出一个笑来,“还行,这儿有水吗?”
“……没有。”以星河定定地望着他,回答得很慢。
那双琥珀色的眸中情绪很淡,戚长洲与他对视片刻,却忽而别开了目光,开玩笑一般地道:“你这么看着我,我会误会你喜欢我的,以星河。”
“……”闻言,以星河极轻地叹了口气,剩下的那句话更是轻得像呢喃,“谢谢你。”
心头微动,戚长洲很想让他再把这三个字说一遍,但他知道,以星河不会再说第二遍,至少现在不会。
浅浅的遗憾了一下,他往左手边挪了一点,留出半张床来,伸手拍了拍,“你也休息会儿吧,还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呢,得养好精神才是。”
他已经把这份邀请说得再大实话不过,以星河也没有办法拒绝,便就着他空出来的那一片躺了下来。
隔着灰白色的衣服,以星河触到一点属于戚长洲的温度,但这个感觉并不算好。因为这个汗人的原因,这一块他趟过的地方都多少带点味道。
以星河自觉欠这家伙人情,没好意思说,便只能假装睡觉。
可能是因为太累,他躺下不过片刻,就睡着了。戚长洲也重新进入到睡眠状态中。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呼吸声,直到房间幽暗处进来新的人,这份安静才被打破。
最先醒过来的,是椅子上的许庆,他首先是摘了眼镜,伸手揉了揉眼睛,在看到床上那两个人时脖子僵硬了一瞬,随即望向幽深处。
脚步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很明显的声音,自然也弄醒了床上的两个人。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
等黑暗中的人露出全貌,他们才知道,来的哪里是什么新人,竟然是个认识的,阮湫。
她一甩头发,灰白的衣服上沾着血迹,怎么看,都和她脸上现在这个表情有些违和。
以星河才从深度睡眠中醒过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有些不解地看着她。而戚长洲则是已经开始解释了,“我们只是睡在一张床上而已,你别多想。”
这个解释……一下子把以星河的思绪唤醒了。
他侧过脸去,面无表情地看着戚长洲。
“咳咳,其实……我们是盖着棉被纯聊天。绝对清清白白,不信你问他。”戚长洲哪里看不懂他意思,当即就再度解释了一遍,还找了位看上去就很可靠的证人。
不过这位证人用目光把三个人都看了一遍,最后蹦出几个字,“我什么也没看到。”
好了,这证人说了话还不如不说,简直是越描越黑,直播间也被这节目效果整的欢乐无比。
阮湫笑了笑,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我也什么都没看到。”
戚长洲似乎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他有些无辜地看向以星河。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还是望着他,沉静如水。星光在一片琥珀色的眼瞳中荡开,带着一种兽一样的感觉。
从这看似平静的注视中,戚长洲察觉到一抹属于兽内心深处的野性。不等他再往下窥探,这丝野性就消失不见了,就仿佛刚刚的发现都是他的错觉。
“你们认识。”以星河把视线从戚长洲身上移开,下了床找了个椅子坐下,很肯定地说。
“容我解释一下!我们是正儿八经的亲戚,我管他叫表叔。我们也只是认识而已,不熟……不熟。”阮湫赶在戚长洲开口之前,竖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强调了不熟两个字。
以星河无言片刻,抬起眼扫过阮湫,点了点头,“我和他,也不熟。”
他这句话变相说明了,他和戚长洲之间的关系并非是他们想的那样。
许庆还是那副样子,阮湫则是捂住了嘴,望向戚长洲无声地挑了挑眉。
在椅子上团好的以星河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却没有再说什么,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咳……休息吧。”继以星河之后,戚长洲也从床上起来了,他对阮湫点头示意,在这个休息室里找了个椅子。
阮湫这会儿也是真的累了,在麻将屋的时候她就做了一堆题,现在脑子嗡嗡的,运转要超负荷了。她谢过两个让出床铺的人,就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