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眠在没有拿回气运时,来月经的确会疼。
但自从气运回来后,浑身都很舒服,来月经也跟平日一样,就是有些麻烦和闷热。
毕竟这些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她不痛经已经让她很满意了。
安溪看到步眠一动不动的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步眠摸了摸包里,没有什么姨妈巾,看向安溪:“你身上有卫生巾吗?”
“什么卫生巾?”
安溪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了,脸瞬间红了,不过因为演播厅关了灯,看不见:“你、你来月经了?”
“嗯,你有吗?”
步眠有些奇怪安溪的反应,但是没有放心里去,可能是因为她不好意思吧,毕竟现在还有些女生也有月经羞耻。
安溪结结巴巴道:“没、没有。”
步眠:“那行,我先去厕所处理一下,你帮我买一包吧。”
安溪:“啊?我吗?”
步眠:“我待会给你转钱。”
安溪:“我没有买过卫生巾,我怕……”
“没有买过?你不来月经的吗?”
步眠有些疑惑。
安溪搓了搓衣角:“嗯。”
“那可不行,你都十七岁了,还没有来,要不要去看一下医生?”
步眠语重心长道:“一直拖下去可不行,我待会就给你请假带你去医院看看医生。”
安溪听到步眠这番话,忍不住想起来自己的童年。
“安溪是个小男孩,还天天穿裙子。”
“我妈妈说过,只有女生才能穿裙子,男生不可以穿裙子。”
“可是,安溪怎么天天穿着粉色裙子,还抱着洋娃娃,是不是变态呀。”
角落里留着长发的安溪蜷缩着,不敢开口。
妈妈说,他只有当个小女生穿裙子,才能活下去。
后来送到孤儿院,是阿姨给自己洗澡时,才发现他的真实性别。
他不想穿男生的衣服,只想穿裙子。
只有这样,他才能从那些人手里活下去。
后来,他十岁的时候,妈妈终于来了,她改了他真正的性别,再将他被送到了另一家孤儿院,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女生。
没有人再怀疑过他的性别。
临走前,她说。
‘记住,你是女生,你不是男生。’
‘霍家的夫人如果知道了你的性别,你就真得死了。’
‘如果有女生问你,你为什么没有来月经,你就说,你身体有些问题,来不了,知道吗?’
‘不要让人发现你真正的身份。’
他害怕极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得是女生才能活下去。
他很聪明,很快就学会如何成为一名女生。
留长发,声音变得温柔纤细,平日服用避孕药,让自己变得男不男女不女的。
他的心理扭曲而肮脏。
如果不是霍家,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母亲也不会死,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安溪知道步眠疑心重,可怜地看向步眠,声音带着几分懦弱与自卑:“我、我是石女,不来月经的。”
步眠一下子哑了声。
曾经,有女生也对自己产生过怀疑,他只要说出这句话,她们便不敢再说了。
步眠沉默了几秒,她没有想到安溪的身上有这么大的秘密,随即调整好心态:“没事的,石女又如何?你先是自己再是女性。”
“她们都说我是怪物。”
安溪声音带着几分可怜,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她们欺负我,说我恶心,说我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说我这样的人根本没有男的敢要。步眠同学,你也会这样觉得吗?”
步眠赶紧给人发了个消息,让别人给自己带条裤子和卫生巾。
随即开始给安溪安利正确的女性知识:“她们说的都是错的,你没有任何错。女性不应该只注重自己的生育问题,也不应该觉得女生这一辈子最大的事便是生孩子。当你努力学习,变得更加优秀,更加耀眼时,你就会发现,你的人生不会因为你的身体问题而不圆满。”
安溪:“如果他们骂我怎么办?”
步眠:“那你告诉他们,你告诉他们,我先是一个人,才是一个女人,最后才是一位母亲。我的成功看的不是我能生几个孩子,而是我能为这个社会奉献多少。”
安溪看着昏暗中一本正经开导自己的步眠,心脏颤了颤。
她是这样想的吗?
可惜,他骗了她,他是个不人不妖的男人,他的身体早就在避孕药的摧残下变得不一样了。
步眠看着低头沉默的安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溪,往前走,不要回头凝视自己的残缺,要看向你的未来,你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知道吗?”
安溪哽咽地抱住了步眠:“谢谢你,步眠。有时候我真的讨厌我自己的这具身体,你是唯一一个跟我说这些的。”
步眠拍了拍安溪的肩膀:“好啦好啦,别哭了。”
安溪:“我以为,我这辈子只能这样过去,被霍粒挟持做不想做的事情,当一个不人不鬼的人,连性别都无法自己选择。我想,我如果是个男的就好了。”
步眠手都颤了颤,忍着想推开安溪的冲动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男女平等,当男当女都一样,不要因为身体上的残缺就厌恶自己,知道吗?”
安溪哽咽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嗯。”
黑暗中,原本伤心的安溪面无表情地看向门口脸上写满了嫉妒的霍粒,恶劣地朝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安溪脸上嘚瑟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一个穿着干练的女人提着一个手提袋进来了:“步眠?”
步眠拍了拍安溪的肩膀:“我让人给我送了裤子和卫生巾,待会聊哈。”
安溪故作矫情地擦了擦眼泪:“好。”
步眠走向女人:“谢谢,辛苦你跑一趟了。”
女人拍了拍步眠肩膀大大咧咧道:“辛苦啥啊,我体育课被占了,反正都没有什么事情,你身体没有不舒服的吧?要是不舒服咱就直接请假,女人干啥都不能委屈自己呀。”
步眠接过手提袋笑了笑:“没有,我来月经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