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你发什么疯？”
    “大半夜正适合发疯。”鬼怪不都夜里现原形吗？白天都披着人皮。
    苍焱手指抚过沈沁脸部优美的线条轮廓，沈沁只觉好似被某种爬行动物游移掠过，顿时起了一身疙瘩，激得浑身轻颤。
    沈沁扭头避开，眉眼透出厌恶，“你碰我一下，我要搓掉一层皮。算工伤吧，你给报销吗？”
    苍焱笑容邪气，“好好一个美人，偏生了一张嘴。”他轻抚沈沁柔软的唇，“你这张嘴真特么招人恨，恨死了。”
    沈沁一把挥开狗爪子，“别逼我咬你。我不想一遍一遍漱口。”
    “巧了，我也想咬你。我特么想咬死你！来呀，咱俩一起，看谁先咬死谁。”苍焱眼里闪着疯狂邪恶的光，不似玩笑。
    沈沁逼自己冷静，“合同上写着，离职要提前一个月通知，我现在就通知你……”
    嘘——
    苍焱食指抵住沈沁的唇，“宝贝儿，别冲动。你需要这份薪水不是吗？背债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要挟我？”
    “瞧你说的。我要挟你什么了？我咬你了吗？我撕你衣服了吗？碰都没舍得碰一下好吧。”
    “能不能好好说话？我的工作是助理，哪怕是给一只狗当助理，我也是助理，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角色。”
    “好。助理是吧，那咱们就好好掰扯一下。助理没有绝对的收工时间，你得24小时围着我转。我才是你的工作中心，你要时时刻刻将我的需求摆在第一位。你的眼睛要时时刻刻放在我身上，你得时时刻刻看着我，没错吧？”
    “所以？”
    “所以你领着我的薪水在工作时间撩妹，你觉得合适吗？”
    “我哪有？”
    “饼干好吃吗？甜吗？”
    “……”
    深呼吸。“同事间的正常交往也不可以？”
    “正不正常你心里知道。别告诉我你看不出她一脸春心荡漾。”
    “说话别这么难听。哪家总裁也不可能干涉助理的私交。”
    “哪家总裁也不可能用三万月薪供一个四处撩妹还时不时给自己甩脸的助理。”
    “咱俩怎么栓在一起的彼此心知肚明。我让你聘我了吗？我求你了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苍焱轻抚沈沁的肩，“我是让你有点身为助理的自觉，尽一个助理该尽的义务。”
    沈沁咬牙忍着肩头那只爪子，“我偏不呢？”
    “瞧你，倔得招人恨。你就仗着我舍不得动你，但我可以动别人，达到目的就成。”
    “你要做什么？”
    “看你紧张的。越紧张我牙越痒。我想想，是简单粗暴的把人干掉还是挖个大坑让她从此在业内除名？”
    “我跟她没什么！人家勤勤恳恳替你打工，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为难一个小姑娘。”
    “你这么紧张？这不像你，沈沁，你不是向来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吗？你不是谁也不爱吗？你不会动凡心了吧？”
    关你屁事！沈沁没敢这么说，他怕苍焱发疯，真拿小柯开刀。
    “我对她压根就没那意思。”
    “你再说一遍，一字一字说清楚，你对她压根没意思，你不喜欢她，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我对小柯没意思。我不喜欢她，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沈沁咬牙切齿一字一字。
    苍焱笑容邪气，慢慢俯下身凑近他耳边，“记住今天的话。你是我的……助理。”最后两字格外轻，只有沈沁能听见。
    苍焱吐息的热度烫得他耳朵发热，他偏头，房门外站着一人。
    “小柯？”怎么是她？几时来的？听见多少？沈沁脑子一团乱。
    小柯脸色惨白，扭头就跑。
    苍焱毫不意外，悠哉悠哉起身，“麻烦解决了，真好。”
    “你故意的？”
    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柯怎么可能这个时候闯进来，她怎么进来的？哪来的房卡？或者，谁给她留的门？若非传召，她怎么可能贸然进门？
    苍焱故意扑倒他，故意逼他说那些话，故意做出那些暧昧举止，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柯会怎么看他？怎么揣测他与苍焱的关系？他就算昭告天下自己清清白白，谁还会信？
    “苍焱，你真是只疯狗！”
    “那你应该庆幸，我忍到现在没咬你。”
    “你处心积虑大费周章整这么一出，干什么呀？你怕什么？怕我谈恋爱？你恨不得让人误会咱俩不清白，你给我泼脏水，就为掐灭任何谈恋爱的苗头？我竟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在乎我？”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谁在乎你？你爱谁关我屁事。但是你现在是我的助理，领我的薪水，就不能在工作时间乱搞。我这人很小气，我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我不允许我的助理关注点不在我身上却跑去吃别人的饼干。我给你的薪水不够你买饼干吗？你既然签了合同，就该有以我为中心的自觉。”
    “好。只谈工作。你也应该自觉，别摆出一副被人抛弃的怨妇脸，别整的谁对不起你似的，别整天神经兮兮的偷窥盯梢。我只是你的助理，除此之外，咱俩没关系。”
    “谁特么怨妇？谁想跟你有关系？你有病吧！”
    “谁有病谁自己清楚。我忍你一时，但我不可能一直受你要挟。一纸合同困不住我，早晚的事。”
    第二天，沈沁撞见小柯几次，可人家每次都跑得比兔子还快。算了，就算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聊，他也解释不清。甚至他自己都没法理清苍焱这种近乎变态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他可不认为苍焱的报复就是简单的拌个嘴放点狠话，以他对苍焱的了解，肯定在憋大招。
    露天温泉才是这座山庄的特色，背倚青山，雾气氤氲，大多数员工都挤在最大的池子里撒欢。
    即便出来团建，君王也不可能与平民百姓一同戏水。山那侧有个较小的汤池，藏在山坳里，挡着视线，得天独厚的像个私家温泉。大家都默契的不往那去，那就是苍焱的专属汤池。他不开口，没一个人敢闯。
    沈沁是个例外。因为苍焱要他24小时随侍在侧，不听话，就砍人，把你周边杂草全咔嚓了。
    “沈助理，替我搓搓背。”
    “你不怕我掐死你？”
    苍焱扭头，看着池边衣衫周整的大好青年，眸光幽幽，“死在你手上，也不错。有种飞蛾扑火至死不渝的浪漫。”
    沈沁目光放空，觉得自己修为又提升了，竟然没起疙瘩。
    “哎呀！”苍焱突然龇牙咧嘴，一脸痛苦。
    又出什么幺蛾子？
    沈沁皱眉居高临下冷冷旁观，看你演。
    “我脚抽筋了。”
    沈沁赠个白眼，“这是温泉，不是冷泉。怎么不说大白鲨舔你脚趾头？”
    “我怎么知道我的脚哪根筋不对？要不你下来亲自问问它？”
    有病。
    苍焱身子一滑，顿时整个人咕咚沉进水里。
    “苍焱？”
    沈沁身体快过大脑，立即蹲下身子捞人。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攥住，哗啦，沈美人成功落水。
    苍焱一把抹掉脸上水珠，一甩狗毛呲牙乐：“沈助理，智商感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