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安向宸身后的童米粒,听到了那些惨叫声,她有些害怕地又往里缩了缩。
感觉到衣角被扯动,安向宸微微侧头,伸手抓住童米粒的小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拉着她跑起来。
但很快,蜷在他手掌里的小手抽了出去,因为一道在操场边沿寻觅她的高挑身影。
井行州一边呼唤着她的名字,一边四处找寻她的踪迹。
眼看他就要离那个体育老师越来越近,害怕他被那些发疯的人攻击,童米粒顾不得许多,挣脱安向宸,跑向了井行州所在的方向。
“井行州,我在这里……”
那边的少年听到她的声音,俊脸上总算露出放松的神情。
可意外总是突如其来。
童米粒身后的一排夏桑树下不知何时站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学生,他闻到人的气味,听到人的声音,亢奋地嘶吼着穿过灌木丛,直冲向前面的女孩儿。
“小心!”
不远处的安向宸回头大喊。
两道身影几乎同时迅速冲向她。
……
与行政大楼仅仅隔着二号食堂的大二教学楼处,此时犹如人间炼狱。
教学楼的每一层走廊都充斥着痛苦的尖叫,不断有学生被走路姿势极其怪异的老师扑倒在地啃咬。
鲜血与各种器官残肢相互交织,倒下的学生奋力挣扎,但因力气不敌,很快就没了动静,不过数分钟又抽搐着躯体重新站起,喉咙里发出“咯、咯咯咯……”的怪声。
下一秒就阴森森地扭动头颅,加入到撕咬学生的疯子群中。
林月希坐在大二教学楼外的一棵巨树上,延伸到教学楼四楼的枝干,能让她将整栋楼的情形尽收眼底。
她清晰地看到,好些女生稚嫩的脸部肌肉被那些浑身是血的疯子生生咬下一块又一块。
从教室里涌出的学生被几个疯子推在地上咬住脖子,而后被刨开肚子,生拉硬拽地扯出内脏和肠子。
关上门窗躲在教室里的学生抱团缩在角落,那些咬人的疯子不停地撞门。
透明的大窗外,更是有好些疯子张开血嘴盯着他们吼叫不停。
血肉模糊、令人反胃的脸挤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瘆人。
二楼有学生从教室里的后窗跳下,却很快因扭到脚,倒在草地上,被在一楼徘徊的疯子袭击。
惨叫声此起彼伏。
浓重的血腥味让树上的林月希皱起眉头。
这所学校到底怎么了?
那些老师疯了吗?
还是说这是他们给大二学生安排的一场狂欢派对?
一切不过是个玩笑,这只是一个她无法理解的趣味活动?
不!
被咬的学生是真的死了,她绝不会忘记那些人被咬时的表情。
绝望和痛苦是主基调。
可他们不过片刻又重新站起来,却不再像正常人,而是变成了只会咬人的疯子!
她突然想起同班女生罗霄霄说过的一个恐怖电影,电影里描述的怪物和这些疯子极为相似。
没错,这些咬人的疯子,是丧尸!
……
大一教学楼是距离学校大门最近的一栋楼,离广阔的操场和中心的行政大楼有不小的距离。
此刻,校门口高大铁门处传来的窸窸窣窣声音,让整栋楼的学生都无法专心上课。
大一一班在二楼,这层楼只有他们一个班级,旁边是一间存放试卷的仓库,走廊尽头是厕所。
数学男老师蔡正国讲着竞赛试卷的一道难题,却皱起了眉头。
不断飘进耳朵的怪异声响,着实影响一班学生听讲。
要是耽误了这个竞赛尖子班的学习进程,他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想着,他便放下戴在头上的小蜜蜂。
“同学们,老师去看看怎么回事,你们先自由讨论一下。”
“好的!蔡老师!”大一一班的学生们乖巧回应,目送他离开教室。
楼上下来不少老师,此刻都准备下楼去一探究竟。
“蔡老师,你给一班上数学课啊?我听他们班主任老郑说,你把他们班的第二节课也占了。”
“这次竞赛一班有好几个数学赛道满分的呢,校长对他们寄予厚望。”
“一班的学生确实让人省心,我这学期都没抢到一班多少节英语课,他们的竞赛平均分还是比二班高了好几分,要知道二班的英语也不差啊。”
下楼的老师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和蔡正国闲聊。
“是啊,越临近国赛我就越觉得自己比学生压力还大,一班倒是不用我操心,只要他们国赛正常发挥,数学满分的学生肯定比这次竞赛的多得多。”
蔡正国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黑框眼镜,神色深沉地说道。
英语女老师苗娜蹬着红色的高跟鞋,看了一眼蔡正国光秃秃的头顶,撇撇嘴岔开话题:“大门那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刚开始就吵个不停,门卫室的保安也不管管。”
“去看看就知道了,说不定真有事。”
走下楼的老师们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越靠近,那怪异的声响越大,连带学校正门的大铁门也“哐当哐当”响个不停。
隔着几百米,黑压压的一片人影交叠着挤在铁栏外,一双双青灰色的手从铁栏间隔中伸出,恨不得挤进来。
老师们看到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闻到一股好似下水道死了无数只老鼠般的恶臭,苗娜忍不住干呕了一下:“这……我们学校的校门外面怎么这么多人?他们的脸看着好恶心……”
“这些人的样子不太对劲!”身形矮小的历史老师曹科说道。
“保安都去哪了?”
蔡正国一脸忧愁地在裤子口袋摸索手机,发现落在了一班教室,忙道:
“先别管保安了,这些人一看就对我们学校不利,咱们得打电话报警!还要通知校长!”
“好、我打电话报警,曹老师打一下校长电话。”
老师们焦急地低头拿出手机,谁都没注意到背后正有几个人影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