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
“你会针对白家?”
“适当的时候。”
白薇苦笑出声,她盛大的初恋,从始至终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努力过,争取过。得不到,不是她没尽力。
往后也不该悔恨,遗憾。
白薇再次看向司厌,很认真的问。
“我做错了事,你需要我怎么弥补?”
“为我做件事。”
——
司厌和白薇将要订婚的消息,被夏妗知道的那一天。
风和日丽。
她在一家咖啡厅和秦晴见面。
那一天,秦晴刻意化了个淡妆。
坐到夏妗跟前,“秦姨这样,是不是看起来比上次精神很多?”
夏妗还是心酸,但微微笑着,“秦姨怎么样都好看。”
秦 晴也跟着笑,同样心酸,“没想到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我记得你以前才这么高。”
她比着自己腰线的位置,“现在都比我高了。”
明明是轻松的语气,却还是没绷住。
秦晴抹眼泪,“当年我和你妈以为让徐婧和夏国安当着媒体的面答应照顾你和你外婆,是给你们找了一条生路,却没想到,会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早知道这样,当初无论如何也不能走这一步,是我错了,是我给你妈出的主意,阿妗,是秦姨害了你。”
“秦姨,这不是你的错。”夏妗隔着桌子握住秦晴的手,“您也不知道,徐婧会这么恶毒,更不知道夏国安这么懦弱,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被虐待而不管不顾无动于衷,更何况,当年那种情况,这是你和妈妈唯一的选择。”
“她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秦晴想到新闻上,夏安安对夏妗的欺凌霸凌,就难受。
竟然有一次,差点砸死了夏妗。
什么仇什么恨?
她们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怎么能下得了那么毒的手。
“这些年,你受苦了。”
秦晴的眼泪止不住的落,大概眼泪也是会传染的。
夏妗也跟着湿了眼眶。
她拿纸巾,递给秦晴,“秦姨,都过去了,我这不是扛过来了?你擦擦眼泪。”
秦晴接了纸巾擦眼泪。
夏妗突然话锋一转问她,“秦姨,你怎么会去了江烨的律所工作?”
秦晴紧张了一瞬,支支吾吾道,“上次不是说了吗?是碰巧律所招聘,我的学历还不错。”
“秦姨,哪有那么巧的事,您要骗我吗?”
夏妗的话让秦晴不知该如何是好,“阿妗,秦姨怎么会骗你,我是,我是....”
秦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对。
夏妗一眼看穿,“是有人交代你有什么事不可以告诉我吗?”
秦晴看着夏妗,沉默了。
夏妗,“是不是司厌?”
秦晴更沉默了。
“您在律所的工作,是司厌安排的对吗?”
夏妗全部猜对,秦晴没办法否认,只有沉默不语。
“您之前不肯认我,是因为他交代过对不对?”
“他有什么事,让您不准告诉我对吗?”
“是关于我妈的吗?”
夏妗每一句都精准猜对了,秦晴一直沉默,夏妗心里完全有底了。
“我妈的死,是不是另有隐情?”
秦晴终于开口了,“我不知道。”
“那您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吗?或者,他们问了您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秦晴看着夏妗,蠕动了下嘴唇,直觉告诉她,不能告诉夏妗。
“阿妗,你别问了。”
“秦姨。”夏妗很认真的看着秦晴,“我应该知道,如果我妈的死另有隐情,那么她的仇,应该由我来报,我们不应该麻烦别人,司厌为了我,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希望他为了我的事,陷自己于不利,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夏妗说,“司厌无条件的待我好,我也希望他好,我不想拖累他,更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我更不愿意看到他为了我,将自己原本平顺的坦途,走成曲折坎坷的泥泞之路。”
“求您告诉我好吗?”
夏妗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自己。
秦晴到底没有抗住,她说,“他们问了我当年你妈工作的纺织厂,也问过我,徐婧在你出生后,是不是找过你妈的麻烦,我只说了这么多,但他们让我不能告诉你,说怕你承受不住,阿妗,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妈妈当年工作的纺织厂在哪?”
秦晴说了地方,“这地早就倒闭了,你现在去也找不到了。”
“总有办法的。”
找不到地方,总能找的到人。
她不信,当年一起工作的工友,她一个都找不到。
“阿妗。”
秦晴很紧张的握紧夏妗的手,“你答应秦姨,就算找到了,结果不好,你也不要想不开,相比起让你为当年受的苦讨个说法,你妈妈更希望你能好好生活,阿妗,你妈妈很爱你,她希望你这一生能够健康平安,开心快乐的生活,她为了这个目标,一直很努力很努力,不要辜负她好吗?”
夏妗勉强微笑,宽慰秦晴,“我知道秦姨,您别担心我。”
秦晴的一颗心不上不下,即使夏妗如此答应,也没法彻底放下心来。
谈话的过程,几乎就到此为止。
之后,是平静温馨的相处。
她们一起喝咖啡,夏妗点了两块提拉米苏,口感松软细腻。
吃完后,两人道别。
秦晴先离开。
夏妗随后,从咖啡厅出来,夏妗拿出手机,原本是想打给周行衍的。
却在拿出手机后,被一条弹出来的新闻滞住了脚步。
司氏小司总即将订婚,女方为苏城首富白家独女,强强联姻。
订婚。
头顶的阳光太烈太刺眼了。
夏妗眼前一片漆黑,强撑的精神一瞬间崩塌。
天旋地转,轰然倒地。
再次睁开眼,入目的白,由手部蜿蜒出的透明胶管,提示着她人在医院。
“醒了?”
微微沉重的熟悉嗓音由墙角传来。
夏妗视线移过去,问,“我怎么会在医院?”
周行衍拧着眉,“你说呢?你在咖啡厅外面晕倒了。”
“谁送我来的?”
“服务员打了120。”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医院?”
周行衍沉默几分钟,“司厌给我打的电话。”
夏妗,“他怎么会知道我人在医院?”
“护士替你打的电话,他是你的紧急联系人。”
哦。
她忘记移除了。
忘记了,他的名字还存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夏妗垂眸,突然没了声音。
周行衍看着她,“怎么不继续问下去了?问问,他有没有来医院看你?”
夏妗不问,她问周行衍,“你没看新闻吗?”
“看了。”周行衍看着病床上,脸色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夏妗。
“你是看了新闻晕倒的?”
“不是。”
夏妗否认。
“和我也不说实话了?”周行衍皱眉。
夏妗说,“你被他收买了。”
“....”
一句话把周行衍堵的语塞。
默了半秒,他说,“没人能收买的了我。”
夏妗,“那就是你心甘情愿帮他。”
“....”
周行衍又被堵的语塞。
“我不是他的人。”
“但你帮他。”
“我是在帮你。”
“他订婚了。”
“你难受了?”
“我祝福。”
——
周行衍一堵在堵,最后说,“你要真心祝福就不会把自己弄进医院来。”
“我祝福。”
夏妗还是这句话,但她的手来到了自己心口,握拳的状态。
“但这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