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摸着打理整齐的美髯,仰头哈哈大笑两声,朗声道:“好!李先生曾言,王爷重情重义,定不会负我女儿,我信李先生,也信你!”
萧若风直起身,神色肃穆,“我以性命起誓,定不负侯爷信任!”
心里却不由得暗忖,他和阿琰的婚事,师父似乎也插手了,只是,师父为何没告诉他?
纳兰锦微愣,忍不住瞥了眼定北侯柔和的侧脸,圆溜溜的杏眸闪过一丝疑惑。
苍云何时跟李先生有关系了?
算了,等晚上再问他吧,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纳兰锦目光移向喝茶解渴的棠溪琰,起身走过去,揪起她的后衣领,“我还有些私密话要跟阿琰聊聊,就先带她走了。”
说完,也不等两人回应,拖着棠溪琰就走了。
棠溪琰一脸懵逼地跟着纳兰锦离开,嘴里还不忘控诉,“娘亲,你怎么能拎着我走呢,我不要面子的吗?娘亲,你松手,我自己走。”
萧若风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直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恰逢此时,耳畔就传来定北侯幸灾乐祸的话。
“臭丫头要受罚喽~”
“不过也正常,情难自已嘛。”
萧若风扭头对上定北侯看似戏谑,实则试探的目光,耳尖微红,面色不甚自然地解释,“那晚我们只是和衣而眠,并未做其他事情。”
定北侯了然地点点头,嘴角笑意加深,“原来如此。”
且说纳兰锦把棠溪琰带回她的闺房后,吩咐身边的侍女守在门外,白皙细腻的面颊染上一丝愠色,目光沉沉地盯着棠溪琰,“你和王爷看星星一夜未归,都干什么了?”
棠溪琰看到娘亲的脸色,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安,“没干什么呀。”
“说实话!”纳兰锦忍不住加重语气。
“就,就抱着睡了一晚。”
棠溪琰双手揪着衣袖,说完,圆溜溜的大眼睛还不忘偷觑着纳兰锦的神色,观察是否有变化。
“还干什么了?”纳兰锦蛾眉微蹙,又问。
“没了呀。”
“真没了?”纳兰锦狐疑地盯着棠溪琰清亮的大眼睛。
察觉到娘亲神色微缓,棠溪琰心中底气稍微足了点,“真没了,除了睡觉,还能干嘛呀。”
纳兰锦定定地盯着棠溪琰的眼睛,看她视线不闪不避,确实没说谎,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没婚前失贞就好。
不过,她还是觉得有些生气,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小祖宗,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居然敢和他一夜未归,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彻底没退路了,只能嫁给他。”
棠溪琰心虚地眨了眨眼睛,小声回答,“我知道啊。”
纳兰锦气急,“知道你还这么做!”
“我认定他了,只嫁给他!”棠溪琰微微提高声音回答。
纳兰锦微怔,问出了父亲当年问她的那个问题。
“你就不怕他负了你?”
棠溪琰傲娇地挑了挑眉,“哼,他要是敢负了我,那我就收回对他的爱,离开他。”
“再说了,我可是棠溪琰,定北侯府小郡主,师承双峰,他怎敢轻视我的爱!”
纳兰锦看着下巴微抬,眉眼盛满骄矜的小丫头,忍不住欣慰地笑了,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骂了句,“给你能的。”
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呢,再能也要受罚。”
权当给她长个记性,免得她胆子越来越大,婚前就跟萧若风胡来。
“啊……”
棠溪琰小脸一垮,抱着纳兰锦的手臂撒娇求饶,“娘亲~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不要罚我嘛,娘亲~”
心里却忍不住暗戳戳地想,下次还犯。
纳兰锦睨了眼讨巧卖乖的小丫头,勾唇冷笑,“下次还犯是吧?”
棠溪琰小脸一僵,尴尬地笑了笑。
纳兰锦微挑眉梢,带着暗戳戳的小得意,语气却淡淡地说道:“去祠堂,跪三天。”
棠溪琰小嘴微张,杏眸大睁,只觉得天塌了。
纳兰锦走出棠溪琰的绛河阁后,对身后跟着的贴身侍女夏至吩咐道:“去,多准备些厚实柔软的垫子,给小郡主垫上,别让她把膝盖跪疼了。”
夏至低眉浅笑,微微屈膝,“是,夫人。”
转身离开,去准备垫子了。
另一侧的贴身侍女冬至笑眼弯弯地看着纳兰锦的侧脸,“夫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心疼小郡主心疼得不得了,却还要惩罚小郡主。”
纳兰锦浅笑嫣然,“阿琰是我唯一的孩子,不心疼她,心疼谁。”
演武场。
“惊神指,一唱不离!”
雷梦杀大喝一声,右手剑指电弧如离弦之箭,猛地窜向姜承钰。
姜承钰手腕微震,真气灌入剑身,缓缓抬起漆黑的剑,剑尖劲风呼啸,弹指间,一只威武霸气的大鹏振翅长鸣,“大鹏展翅!”
长剑一划,大鹏扇动翅膀,携着凛冽罡风袭向电弧,电光撕裂大鹏,大鹏撞碎电光,同时消弭。
姜承钰看着对面的雷梦杀,嘴角勾起轻佻笑意,善解人意地说道:“看在只是切磋的份上,我就不搞骚操作,欺负你了。”
雷梦杀不服,“嘿,瞧不起我是吧,你尽管放手来,我雷梦杀,不惧!”
说着,他又开始酝酿惊神指,“二唱,不归!”
电弧仿若一朵凌寒盛开的梅花,从雷梦杀指尖散开,以更加迅猛的姿态,嘶鸣怒吼着扑向姜承钰。
姜承钰长剑横扫,强大的剑气四溢膨胀,巍峨高山凭空出现,重重砸向电弧,两厢碰撞,凝滞半空,片刻后,轰然炸开。
砰!
一声巨响,气浪如水纹圈圈漾开,扫向四面八方,吹得古树落叶纷飞,卷起满地沙尘。
观战的上官鹤等人连忙抬起衣袖挡着脸,沙尘散去,五人放下衣袖,目光继续凝视着比试的两人。
南宫梨落看了眼身后,空无人影,忍不住偏头问上官鹤,“他们两个不来看吗?”
上官鹤菱唇微勾,眼尾微微上挑的凤眸盛满幸灾乐祸,“阿琰现在估计被罚了,来不了。”
脑海里想象着阿琰撒娇卖萌,结果还是逃脱不了被罚的命运,他就忍不住哈哈轻笑出声。
棠溪琰此时跪在亮满烛火的祠堂里,百无聊赖地盯着不远处的烛火,观察火焰翩跹,定北侯一只脚踏入祠堂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很无聊吧?”定北侯笑问。
听到爹爹的声音,棠溪琰猛地扭头看向逆光走来的爹爹,粲然笑道:“爹爹,你来了。”
定北侯看着跪在祠堂的宝贝女儿,虎目柔情一闪而过,他大步流星走到棠溪琰身边,席地而坐,笑眯眯地问:“你娘罚你,你可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