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静静用力地点头，用铁勺子舀了一勺塞进嘴里。
    平日里，夏妍妍虽然总是买各种好吃的做给妹妹吃。
    但她每次做的份量都非常有限。
    即便吃得好，也不能养成随意浪费的习惯。
    这可是物资稀少的70年代，不知道多少人还吃不起饭呢。
    虽然兴致不高，但是两姐妹都吃得肚子滚圆。
    饭菜太香，引得对面的夫妻俩也买了两份盒饭。
    不过车厢里大多数人都还是吃着自己带过来的干粮。
    小孩子本来就没什么耐心。
    一开始夏静静还对哐当哐当的火车声非常感兴趣，但随着新鲜过去，夏静静也觉得这声音有些烦人。
    她双手捧着脸，“原来坐火车这么无聊。”
    夏妍妍拍拍她的脑袋。
    夜色渐渐深了。
    软卧里的所有人都抱着行李入睡。
    车厢逐渐安静下来。
    不过车厢的门并不隔音，隔壁两个车厢的声音还是透过门传了进来。
    第二天一大早，夏妍妍起床，发现妹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夏妍妍：“你看这怎么像是一个晚上没睡觉？”
    夏静静耷拉着头说：“太吵了，没睡好。”
    突然有一个大妈冲了进来，撞在了夏妍妍的身上。
    她手里的水没拿稳，全部撒在倒在了夏妍妍身上。
    夏静静吓了一跳，几乎是跳起来拍了拍夏妍妍身上的水。
    “姐，你怎么样？”
    “没事，是水不烫。”
    夏静静立即用挂在胳膊上的毛巾给夏妍妍擦衣服。
    倒是夏妍妍抬起眼睛，看了眼对面不断道歉的大娘。
    她有些胖，身上穿着深蓝色的棉袄，上面还打着补丁，看起来非常慈祥。
    但她的手非常细嫩，毫无工作的痕迹。
    “哎，小姑娘不好意思，没烫着你吧？”
    夏静静：“你这人也太不小心了。”
    “不好意思，你这小姑娘还挺心疼你姐姐，你们姐妹俩长得真好看。”
    听她这么说，夏静静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她本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你们在哪个车厢？我刚刚撞到你们，一会我拿点吃的去找你们，就当是我道歉。”
    夏静静立即摆手，“不用不用。”
    夏妍妍看了她的手一眼，“你也不是故意的，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她拉上妹妹去打热水。
    等简单洗漱出来，夏妍妍仍旧能够感受到，背后一直有一道视线，紧紧盯着她们。
    直到软卧的门关上，遇到视线才逐渐消失。
    门关上。
    那个大妈才依依不舍地关上门。
    她转过头，走到门边，像是不经意对着另一个矮小精瘦的男人说：“我刚刚看上的货色怎么样？”
    “年纪大了点，想要卖掉有点困难。”
    “吴嫂子找到我，说是这种年纪漂亮的小姑娘能卖到这个数。”说着，她伸出五只手指。
    “五十块？也不是很贵。”
    她摇摇头说：“是五百。”
    “五百？”男人倒吸一口气，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说，“这是做什么啊？能够卖这么多钱。”
    “卖到香江那边。”
    “原来是香江，难怪能够出得起这么多钱。”
    他们只管带过去，但至于做什么他们就管不着了。
    那个精瘦的男人看了一眼卧铺的方向说：“她们能住在软卧，估计条件不差，多半是第一次出门，没什么戒心。”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眼底满是势在必得。
    仿佛夏妍妍和夏静静已经是两只待宰的大肥羊。
    夏妍妍关上软卧的门之后，表情十分凝重地对妹妹说：“在火车上不要随便透露自己的个人信息，更不要吃别人给的东西。”
    夏静静点点头，“姐，我知道的，而且我觉得那个大妈不太像是好人，她一直盯着我们。”
    夏妍妍挑眉。
    她没想到妹妹居然这样的警惕。
    不过想想也是，妹妹训练了一年，而且每次陆良元过年回来都会盯着她训练。
    如果被人悄悄盯着都发现不了，那么这段时间的训练也就白费了。
    而另一边。
    “陆营长这边就是您的住所。有什么需要您可以及时和我们说。”
    陆良元推开院门。
    鹏城这边的条件确实不错，居然给他分配了一间大房子。
    虽然只有一层，但是有两个房间，而且还有个小院子。
    夏妍妍肯定会喜欢。
    “嗯，谢谢，这边环境非常好。”
    “那您整理一下，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那小同志敬礼之后转身离开。
    陆良元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想着夏妍妍平时不上课的时候，偶尔还能来这边看看他。
    等空闲的时候就去附近的供销社，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采购的东西。
    不知不觉天色就黑了下来。
    此时门外被敲响。
    陆良元打开门。
    “陆营长，我是住在隔壁的，我和你同级，我姓李，你叫我老李就行。你初来乍到？我们几个战友家请你吃饭聚聚。”
    陆良元当即答应下来。
    这是部队里约定俗成的习惯。
    虽然在这里不能喝酒，但吃过几次饭之后，就当是认识了。
    李营长说：“那行，一会我过来叫你。”
    陆良元转身又去把桌子擦了一遍。
    等李营长再来叫他的时候，他就跟着李营长过去。
    到他家里，李营长互相介绍了一下。
    一起来吃饭的，还有两位副营长和一位政委。
    李营长拿出几瓶汽水说：“这个是我媳妇儿刚刚从小宋那边买来的尝尝，听说是进口的，你们觉得怎么样？”
    “小宋厉害了，连进口的东西都能弄到。”
    “你们说的那个小宋是？”陆良元拿过饮料好奇地问。
    “一个小商贩，他那里什么都有，你想要什么提前跟他说，他肯定给你弄来，不过价格比供销社贵一些。”
    “小商贩？现在可以在那些人的手里买东西？”
    他只是听夏妍妍提起南方这边管的比较松，没想到部队里的人居然敢在小商贩手里买东西。
    而且买就买了，还敢拿出来说。
    李营长笑着打开了汽水说：“是啊，陆营长，你刚过来不清楚。我们这边早就不管了，虽然小商贩里面的东西是贵了些，但是质量好。不止我们，附近很多百姓都在那边买，来陆营长，我帮你打开。”
    陆良元点头。
    他看着还在冒泡的汽水。
    看来这边的风气比他想象中还要开放。
    看来夏妍妍是来对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