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右腕上紧紧缠绕的固定丝绸带,她的眼眸深邃,仿佛在那片幽深之中藏着无数未尽的言语和复杂的情感。
“娘亲请放宽心,”解忧郡主轻声安慰道,“女学之内,我们已布置妥当,有了自己的力量。”
皇后这一纸命令,不仅让安平长公主感到意外,就连身边的侍女抱琴也满心疑惑。
“小姐,皇后为什么要亲自下手谕呢?这是否过于严厉了?会不会……和太后有什么关系?”
抱琴的提问,并非出于对安平长公主的同情,而是出于对事情本身的困惑。
毕竟,安平长公主虽然去过女学,但终究未能成事,既未造成什么大的祸端,如此严厉的惩罚似乎有些过分。
谭羡鱼摇了摇头,缓缓解释:“关键在于,作为长公主,她竟然公开做出如此偏袒私情的行为。”
不管成功与否,安平长公主在决定采取行动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了。
皇后从来不在意女学之事,现在突然将其重视起来,无非是因为安平长公主的行为触碰到了皇室的脸面。
其实,皇后早有心要教训安平长公主,今日之举,更多的是期望能促使太后对她有所改观。
可偏偏,太后的洞察力非凡,轻易看穿了皇后的意图,让皇后的计划落空。
不过,对于皇后来说,这并不算是彻底的失败。
抱琴听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知晓了背后的真相后,抱琴不禁喃喃自语:“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要想理清楚,还真够费劲的!”
谭羡鱼只是淡然一笑,没有言语。
在她看来,宫廷里的这些尔虞我诈,早已是司空见惯,不值一提。
抱琴一旦想通,便不再纠结,反正跟在谭羡鱼身边,只需遵循吩咐行事,其余的纷纷扰扰,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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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戚霆骁直到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归来,脸上写满了疲惫。
能让一向镇定自若的他也显得如此疲倦,可想而知,他一定是遭遇了极其棘手的事情。
谭羡鱼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走至他身后,轻轻地揉捏着他紧绷的太阳穴,希望能缓解他的疲劳。
戚霆骁闭着眼享受了这片刻的宁静,随即温和地推开她的手:“好了,你也别太累了。”
谭羡鱼不由得笑了,嘴上虽说着:“我哪有那么娇气。”
但戚霆骁仍旧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不允许她再劳心劳力:“你就不好奇,我整天都在忙些什么吗?”
他有力的手臂轻轻一展,宛如温暖的港湾,将温婉柔弱的谭羡鱼轻轻揽入了自己怀中,动作中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与呵护。
谭羡鱼身躯微颤,下意识地,她的双手轻轻抵在他的坚实胸膛之上,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反问道:“你那些在外奔波劳碌的事迹,我又怎能轻易得知?”
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与好奇。
“你怎会不知?”
戚霆骁眉头轻锁,目光中闪过一抹无奈与期待,如同一个急于分享秘密的孩子,急切地想要得到认可,“快问问我吧,让我一吐为快。”
谭羡鱼见状,心底不禁暗自发笑,他的这份率直与纯真在她眼中显得格外可爱。
她抬头,对上了戚霆骁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眼中笑意更甚,声音温婉而顺从:“那好吧,那你都忙些什么了,让我听听。”
戚霆骁闻言,深深叹了口气,仿佛打开了倾诉的大门,一时间情绪翻涌:“就在昨晚,呼延灼突遭刺杀,今晨皇宫里陛下紧急召见我,命令我迅速查明真相。我带领部下马不停蹄地调查了一整天,却是毫无进展,如同石沉大海。”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沉重。
这的确是一件令人头痛不已的案件。
按常理来说,不论行事如何隐秘,犯罪者总会留下一丝丝蛛丝马迹。
然而这一次,现场干净得令人匪夷所思,那刺客似乎如雾气般消散,无影无踪。
如果不是戚霆骁曾亲自与那神秘刺客有过交锋,几乎要怀疑那场刺杀是否真实发生过。
提及此事,戚霆骁的眉宇间更是笼上了一层烦躁之色。
京师之中,绣衣卫情报密布,但那刺客却能全身而退,这无疑是对他们能力的一大挑战。
而更让他心中难以释怀的是,如果此事查不明白,皇上的责罚倒是其次,最让他感到心塞的是那股挫败感与自责。
戚霆骁随后便开始了一番长篇大论的牢骚,与平日那个呼风唤雨、从容淡定的他判若两人,仿佛此刻所有的压力和疲惫都找到了释放的出口。
谭羡鱼静静地聆听着,没有插嘴,她的眼中充满了理解与包容。
毕竟,流淌在她血脉中的,是谭家那份特有的骄傲与冷淡,对于呼延灼,她自然没有半分多余的好感。
更何况,这里是他二人的私密空间,她无需伪装,可以坦诚相对。
显然,戚霆骁捕捉到了她内心的微妙情绪,几句之后便不再强求她的询问,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羡鱼,我真的累极了,你能不能……”
没等他说完,谭羡鱼灵光一闪,温柔地打断道:“累了就早些休息吧,需要我为你安排沐浴,准备热水吗?”
戚霆骁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如果你能陪我的话——”
谭羡鱼则以一种不容反驳的口吻回应:“我已经洗过了。”
她的态度坚决,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戚霆骁轻叹一声,却没有就此放弃,继续与她缠绵了一番,最终满意地搂着谭羡鱼一同步入了浴室的门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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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经过严格的筛选,新助教的名单公之于众,一切都如同谭羡鱼所预料,安平长公主引荐的两名新人不出意外地入选了女学。
新助教的加入在女学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那些专注于歌舞学习的学员之间,私下的议论此起彼伏。
“希望这些新来的助教,可别再像我们现在那位一样啊?”
一名学员忧虑地说道。
另一名学员接话:“哎...谁又能说得准呢?毕竟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