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顾好你自己吧,”戚霆骁不耐烦地说,“你都离了多久了,我这还没个正经名分呢,你倒不怕我被别人打主意。”
“你?还怕人打主意?”谭羡鱼的语调里带点诧异。
戚霆骁模样是俊,可他那在外头凶神恶煞的样子,谁敢往枪口上撞?
戚霆骁这才抬眼瞥了她一下:“眼下是没有,可时间长了,难保啊。”
心里有鬼的正是谭羡鱼的表妹,这事儿要让谭羡鱼知道了,夹在她们中间,可不好做人。
“得了,”戚霆骁翻过身,手上的劲儿一点没松,“睡吧。”
接连两天,戚霆骁还真就跟谭羡鱼窝在家里,门都不出一步。
这两天,谭若昀往她这院子里跑得比谁都勤,一天恨不得来三回。
“表姐,这可是我特地为你做的点心,试试喜不喜欢?”谭若昀笑眯眯地把一盘热乎乎的点心给放到谭羡鱼的手边,道:“不清楚表姐爱不爱吃甜的,我做得不太甜,表姐不如尝尝?”
点心做得精细,吃起来还有股清新甜味。
可这味道,总觉得在哪里尝过。
谭羡鱼只吃了一个便停下了:“挺好吃的。”
谭若昀点了点头,顺势将点心推向戚霆骁,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自然:“表姐若是不吃的话,那就戚公子,您尝尝?”
她心里清楚,像戚霆骁这样身份的人,大概没怎么遇见过像自己这样对他的女子,而自己的这一举动,定能在他心中留下印记。
谭香云做点心的这手艺一流,她有自信,只要戚霆骁尝一口,就会爱上。
抓住了他的胃,离抓住了他的心那还远吗?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戚霆骁却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只淡淡道:“刚和你表姐一起吃过,因此不饿。”
谭若昀一愣,连忙又说:“这可是我亲自做的,特别好吃,专门拿来给表姐跟戚公子尝鲜的!”
“嗯,”戚霆骁微微点头,“你表姐试过就好了。”
轻轻一句话,就把谭若昀顶了回去。
她张了下嘴,好半晌才又道:“那、那么好吧,戚公子既然没胃口,就算了。”
说罢,她把点心收了起来,面上又挤出笑容:“表姐,想吃的时候告诉我,我再做给你送来。”
谭羡鱼笑着点头答应。
见戚霆骁的目光始终不在自己的身上,和谭羡鱼聊天也像是白费力气,谭若昀便有些坐立不安。
“表姐,我这一次来就是为了送你点心的,那么我先回去了。”谭若昀说。
谭羡鱼依旧保持笑容,又点了下头道:“好,路上小心。”
虽然从这到她住的地方就几步路,但该有的礼貌话还是得说。
谭若昀应了一声,忍住再看戚霆骁一眼的冲动,起身离开。
“抱琴,”谭羡鱼说,“把这些点心拿下去分给大家吧。”
“好的!”抱琴连忙上前接过点心跑了。
谭羡鱼的视线落在谭若昀刚才坐的位置,似乎在想什么。
戚霆骁顺着她的视线:“想些什么呢?”
谭羡鱼回过神来,说:“没什么,也就是感觉……若昀挑对象的眼光还差点火候。”
眼前这一幕,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戚霆骁听懂了她的意思,嗤笑道:“你也别五十步笑百步了,自己把破石头当宝贝,还笑话别人。”
在他看来,那人的眼神比谭羡鱼不知温柔多少倍。
谭羡鱼娇嗔地瞥了他一眼:“不要这样说自己嘛。”
现在吸引她注意的,正是他这个人。
戚霆骁沉默了片刻。
第一次了解到谭羡鱼的心意,心里反而五味杂陈。
戚霆骁只有这两天能喘口气,时间一晃而过,他又投身于忙碌之中。
蛮族首领即将进京的消息让京城的气氛愈发紧张,每一步都至关重要。
谭羡鱼闲暇时,也开始认真思考她和戚霆骁之间的关系。
一日,谭老夫人散步至她的院落,见她在院中发呆,便上前问道:“丫头,想啥呢?”
“娘,”谭羡鱼连忙站起,迎上前几步,“您怎为什么这个时候过来啦?”
“没啥事,在院子里溜达溜达,不知不觉就来你这儿了,”谭老夫人笑道,“女子学院的事情告一段落也有段时间了,缓过劲儿没?”
谭羡鱼点了点头:“娘让郑妈不停给我做美食,我都胖了一圈呢。”
谭老夫人笑开了花:“这才哪儿到哪儿,我觉得还得加把劲儿。”
谭羡鱼靠近了些,低声说:“娘,我这些天一直都在想,我和戚霆骁……”
见到谭羡鱼脸泛红晕,谭老夫人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轻轻拍了下她的手:“乘渊那个孩子不错,如果你们真能修成正果,其实也是件美事。”
“可……”谭羡鱼抿了抿嘴,“当年退婚的事,就算戚霆骁不在意,戚叔叔跟婶婶或许……”
“你是担心他们?”谭老夫人则是挑眉道,“那你更该放宽心了,你戚婶婶自从你们分开后,几乎每月都来信问我,你何时愿与乘渊成亲呢。”
两家人交情深厚,关系亲密,否则当初也不会早早订下娃娃亲。
“你爹也让你戚叔叔催得够呛,但我琢磨着,这事儿终归得由你自己想明白,就没让你爹催促你。”
谭老夫人的话,让谭羡鱼始料未及。
她原以为退婚会让两家关系破裂,没有想到……
“所以啊,想通了就嫁吧,”谭老夫人又笑道,“再说,你们婚后留在京城,一年和老两口也见不了几回,别太纠结了。”
说到这,谭老夫人又不禁心疼起来。
过去的谭羡鱼,行事哪会有这么多犹豫。
可恶安远侯府!
“嗯……”谭羡鱼则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过呢,”谭老夫人话音一转,“如今时机不对,蛮族首领即刻进京,乘渊必然忙得分身乏术,这事还是等到蛮族首领走了之后再说吧。”
这是国家大事。
谭羡鱼点了点头:“娘放心,我心里有谱。”
谭老夫人忽然笑出声:“你的二哥前几天还说呢,乘渊现在我们家就像个被养在家的美男,没有想到如此快就有喜讯了。”
“美男……”
二哥的形容真是别具一格。
但这解答了谭羡鱼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