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意下如何。”
“好，我答应你。快救他。”
老婆婆也没有犹豫，一只手抚在凌阳的额头。白光四溢，老婆婆额头上现出细密的汗。
很快，结束了。尖刺也消失了，凌阳缓缓的落在了地上。
老婆婆似乎很累，但更多是气愤：“何等人许，竟对一个孩子下此等重手。姑娘，你这爱人被下了毒，他的筋脉受损，但并不是修复那么简单的。他的筋脉被堵住了，堵住的东西我尚且都不知道，自然解不了。”
肖灵本在认真检查凌阳的身体，听了这话她立刻紧张起来：“有什么影响？”
“他字符之力再也不能自动恢复，以后都不能修炼了，甚至力量还会下降。”老婆婆摇了摇头，无奈道。
“是我......毁了他大好前程。”
老婆婆暼了眼肖灵，仍旧没忘记正事：“现在该你付出代价了。”
她将一只手附在肖灵额头，肖灵立刻感到脸无比疼痛，脸上生出烫伤的疤痕来。
看着老婆婆要走，肖灵忍着疼痛开口：“这里还有其它出口吗？”
老婆婆停下了脚步，看了眼入口，摇了摇头：“那人还真是不想放过你们啊，门口的石头竟还用法阵封了起来。”
“您能打开吗？”
“这需要另外的代价，就算有了代价我也不做，法阵叠加式的，你们两个的命都不够用的。”
“有其它出口吗？”
老婆婆抬起头看着上面：“有啊，很危险而已，你要去吗？”
肖灵眼神坚定：“要。”
老婆婆用力量将肖灵脚下一整块地都给抬了起来，他们就这样被老婆婆带着走。
到了地方，老婆婆将他俩放了下来，咳嗽了两声：“这里就是最后的出口。”
肖灵仔仔细细的瞧着，这里只有一片河，河看上去还很不对劲，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这里哪有路？”
“看到那边的一团光没有，那里就是出口。只要你淌过这持续百度的液体你就能过去了。”
“百度？”肖灵有些惊讶。
“害怕了？”老婆婆慢慢的离开了，“害怕的话你身边的人还是必死无疑啊。”
肖灵看着老婆婆离去的身影沉默。她现在站都艰难，百多度的液体，怎么可能淌得过去。
身旁凌阳呼吸还算平稳，肖灵像是下定决心般吻了吻凌阳的脸颊：“凌阳，我真的很爱你。我会珍惜我们曾快乐的时光，从此以后，相见不相识。”
肖灵将手附上眉心字符处，字符发出光芒，能量瞬间充满了全身。肖灵缓缓站了起来，轻轻空点了一下凌阳的位置，凌阳瞬间便被水包裹了。
肖灵张开羽翼，手抓着包裹凌阳的水泡。后退一点，飞快冲往出口。
才冲出一点，她便感到不对劲，重力在增加，飞行越来越艰难了。
扑通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进了那液体中。她回头一看，是凌阳！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凌阳周围的水被蒸发掉了不少，肖灵便握不住他了，肖灵握住的是能量，是没有感觉的。
凌阳身旁还有不少水，等这点水被蒸发完，他就会被烫伤。
肖灵没有犹豫，直接冲了进去。液体很烫，她感觉皮肤都要被撕开了，羽翼已经消散了。尽管一直在释放能量保全自己，但这液体太奇怪了，能量消耗的速度很快。
距离凌阳很近了，肖灵伸手抱住了他，他周围的水也恰好被蒸发完了。肖灵的水再次凝聚在凌阳周围，将他包裹住。水护住了凌阳却护不住肖灵自己。
能量消耗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在液体里待得越久就越难保全自己。液体在吞噬她的能量。
温度太高了，肖灵身上已经被烫出了水泡。幸好制服材质特殊，滚烫的液体没能怎么伤害到制服。
好疼......意识越来越难以集中了。身体火辣辣的疼着，衣服都快破裂了，她感觉自己都快昏迷了，全靠字符之力维持。
慢慢浮上去后，肖灵才发现自己竟无法脱离这液体。身体好重，不管有没有凌阳都好重。她不能犹豫了，只能快速的游到出口去。
大概过了一刻钟，终于到了岸边。此时肖灵的身躯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她甚至还被迫喝了几口，嗓子已经坏掉了。
艰难的爬上去后，肖灵仔仔细细的瞧了好几遍凌阳的伤势，确保他没有任何伤害后才再次托起他离开。
离开的路上她一直在用传音请求救援，出口的路还是很长。像过了几个世纪，像肖灵过去未来漫长的岁月，艰难又痛苦。在放弃和坚持的思想纠缠中，她终于走出去了，此时紧急救援已经到了。
来人看到肖灵的模样都被吓了一跳，记忆中这位肖家的大小姐美丽聪慧，强大勇敢。绝不是面前这副丑陋，颓唐的模样。
“您是肖灵？”
“这是凌阳。”肖灵的嗓子很疼，疼到发出声音就是一种折磨，她的嗓子真的毁了，若不是本身有水元素拼命护住眼眸，她恐怕会瞎。她没有勇气直接回答救援人员的问题。
肖灵的意识已经无法集中了，用尽最后力气将怀里的凌阳交给对面后，她扶着太阳穴，摇摇晃晃的昏了过去。
......
周围好吵，嘈杂的人声，不断响起的鸟叫蝉鸣，肖灵昏昏沉沉的醒了。周围是一片白茫茫，唯独病床旁的帘子是蓝色的。
她的身上缠满了绷带，全身都火烧般疼，却又因为和自身水属性相克达到另一种疼痛的高度。
有医护进来了。
“和我一起带来的人呢？”肖灵的嗓子像有一堆鱼刺卡住，说就疼。嗓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沙哑。
“在高等病房。”医护淡淡的回道，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药瓶。
“多谢告知。”肖灵仔细的打量着周围，四人间的病房，吵闹。
原来，没有爸妈这么难受，连病房都不能有单间。过去总觉得父母没能陪伴左右便没有感情，现在想来即使身在远方，仍旧会得到父母的恩泽。
“麻烦帮我办理出院手续。”肖灵再一次打扰了医护。
医护手中的动作停下了：“你的伤很重，如果不及时治疗，你......”
“我知道，办理出院吧。”窗外，阳光明媚，金色高照。房内，药品的味道充满鼻腔，心里似乎缺失了很多重要的东西，“凌阳，我们没有结局了，毕业后,记得好好生活，不要记得我。”
肖灵逃了，凌阳醒来就找不到她了。他睡了一天，伤得太重了，能够重新修炼的几率几乎为零。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找肖灵，他做了很长时间的梦，梦里肖灵为了他淌过不知名液体，浑身都流着血，梦里，肖灵说爱他。
梦醒了，肖灵突然就消失了。
凌阳被紧急送回了云城。凌风陌得知消息后是不敢轻易让医院送回凌阳的，得到医师批准后，才命人将他带回。
凌阳房间内气压很低，他不断的询问凌风陌肖灵的下落。
“您统领石洲，一个人的下落您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人是自由的，即使我是王上，也不能轻易窥探他们生活。”凌风陌揉着太阳穴，“凌阳，给我好好养伤，你知不知道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修炼了？你的人生才刚开始，就被毁了，你还要怎样？”
“我只要她。”凌阳眼神坚定，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凌风陌瞪着他，凌阳却丝毫不畏惧，也盯着凌风陌。
凌风陌叹了口气，似乎妥协了：“肖灵父母都去世了。她不会再找你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听到去世这两个字，凌阳很是震惊：“去世？怎么会，她什么都没和我说。难怪她情绪那么不对。”
“凌阳，你和她没可能了。”凌风陌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是她抛弃你了，她觉得你已经无法修炼了，未来都没有的人，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
这些话是肖灵让凌风陌说的，她不想凌阳因为她伤心，即使救援队乃至全国的人都知道肖灵毁容了，是她怕凌阳做傻事。凌风陌只能这么说了。
这话无疑打击到了凌阳，他声音极轻：“知道了。”
他躺下了，背对着凌风陌。凌风陌不知道凌阳到底听下去没，他掏出了一封信，放在房间的床头柜上：“好好休息，别再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