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看萧沐厌烦齐欣瑶的样子,添油加醋地将她入了萧府、参加秋日宴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萧沐眼睛紧闭,他刚才想的还是太保守了。
齐欣瑶如今可不仅仅是普普通通,而且劣迹斑斑啊!
娶了这般的正妻,莫说是京城中的高门贵女,就算是商户之家,只怕也不敢将女儿送给他为妾。
一个愚蠢的主母,可能会将整个萧府带向毁灭。
人与人,总是互相有所图。
他抬起手,芙蓉立刻闭上了嘴。
直到他上马离开,身后一队亲兵立刻跟了上去。
芙蓉脚步轻快,走了几步才想起还在屋子中的齐欣瑶,又转身回去。
步履匆匆的还有卢安泽。
秋日,天黑的也越发早了。
他拖着疲惫的身心,朝着卢府挪去。
原本的精挑细选的医术,也被他典当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买的时候需要几十两,典当的时候,居然就只值几两银子了。
不过,几两银子,应该也够他雇个马车回府了。
突然,一个乞丐撞了他一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乞丐就爬起来走了。
他指了指,转瞬又放下了手,算了,城北这里乱,他还是少惹事的好。
谁知,一摸腰间,空落落的。
刚刚的几两银子呢?
他在身上翻来覆去地翻找,等他反应过来,看向乞丐离开的位置,却连个人影都没了。
奋力爬起来,他朝着小巷子追了过去,却看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想追也不知道去哪一条路。
踌躇了一会之后,他自认倒霉地骂了一句,悻悻地转头离开。
乞丐躲在小路的阴影里,看着他离开,赶紧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心里乐开了花,在城北这种朝廷都不怎么管的地带,居然还有人大摇大摆地拎着银子到处走。
突然,一阵风刮过,他眯了一下眼,睁开之后却发现手里空无一物。
卢清风将手中的银子递给神荼,神荼掂量了一下,“大哥这败家的水平,倒是一流。”
“走吧,萧沐已经进了宫,我们先回去等着。”
“二哥,”神荼顿了顿,探究道,“你觉得王家姑娘如何?”
卢清风神色坦然,毫不避讳,“她很好,可我如今,血海深仇未报,其它的事情,我真的没有心思考虑。你是需要我……”
“不需要。”神荼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又不是萧沐,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做筹码。”
两人回了卢府,神荼直接去了后院。
“母亲。”
孟清兰立刻起身,一脸忧虑地道:“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没见你大哥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神荼面色为难,“大哥他对王家小姐说,他无心婚事。幸亏,王家小姐为人坦荡,也非小肚鸡肠之人,不做追究。否则,大哥这样说,工部尚书得知爱女受此轻视,只怕会对父亲有影响。”
“可惜,你大哥只知道读书,官场这些,是一点也不懂。纵然他不喜欢,也不该这样说。还好,还好你去了,否则……”孟清兰失望地道。
“罢了,你大哥既然无意,我也不愿再逼他。”
两人谈了好大一会,嬷嬷走了进来。
“夫人、小姐,衙门的人来了。”
“衙门的人,这个时间过来做什么?”孟清兰问道。
神荼低下头,时间倒是刚刚好。
“母亲,此事我知道,是我让车夫去的衙门。”
看着孟清兰的疑惑的表情,神荼扶着她,“母亲,我们去前厅吧!我慢慢跟你讲。”
快到前厅的时候,孟清兰也了解了前因后果,但她略微有些质疑,“此事,大可私下审查一番。”
神荼摇了摇头,“母亲,那样不妥。你为人和善,有的人未必会讲真话。我请了衙门的人,也是告诉府中的人,背主之人,无可饶恕。”
孟清兰有些伤感,“若非将你养在外,你也不需要考虑这样多的事情。罢了,你想查就查吧!查出来,逐出府就是。”
等候在正厅的衙役立刻迎了上来,态度恭敬。
“卢夫人,请将府中的人都聚集起来,也好方便我们问话。”
“嬷嬷,你去将人召集过来。”孟清兰吩咐道。
神荼扶着孟清兰坐下,便看着众人眼中除了惊慌,更多的还是好奇。
探查了一圈下来,衙役犹犹豫豫地问道:“夫人,不知府中,是否还有人,不在这里?”
仿佛是害怕惹到孟清兰,衙役赶紧补充:“我们查看过坏掉的马车,此事,确实是人为。如果没有发现的话,行驶途中出事,只怕危害无穷啊!”
此话一出,孟清兰终于重视了起来。
一旁站立的嬷嬷立刻走上前,清点之后道:“夫人,人都在这里了。”
此时,一身疲惫的卢安泽终于赶了回来。
扶着大门,越过门槛,大腿的撕扯感,让他恨不得立刻躺下来。
等他一踏入正厅前的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黑暗之中,衣衫上蒙着一层土,就像是他的脸色一般,灰扑扑的。
衙役的人没有认出来他,直接走上前,要求查看他的双手。
卢安泽将双手背在身后,哆哆嗦嗦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个衙役直接上前,干脆利落地将卢安泽的双手抓住,大喝一声:“果然是你!你手上的伤痕是哪里来的?后院的马车,是不是你故意弄坏的?”
孟清兰早已经着急地站了起来,准备开口阻拦的时候,却被神荼打断,“母亲,你别急。真的假不了,衙役们不会冤枉人的。”
“可那是……”她着急地道。
“你大哥”三个字还没出口,卢安泽就受不住手上的疼,他头上渗出汗珠,虚弱地道:“是我,是我夜里去弄的。你赶紧松开!”
衙役满心欢喜,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否则,折腾半天,没找到人,回去肯定要被责罚的。
“夫人,人已经抓到了,就是这个歹徒。”
他推着卢安泽,往正厅这边去,直到走到灯笼之下,很多下人才认出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