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要杀我?”陈将军冷笑问道。
“你们拦截在此,不也是为了要杀我们吗?”地秀反问道。
“事情演变到此,我们之间确实已为敌对之人。”
“师傅,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这一声后,我们之间再无旧情牵绊。”
“如此甚好,我也为有你这样的徒弟感到丢脸。”地秀满脸失望的说道。
“地秀,来之前,人皇让我问你一个问题,如你老实回答,或许人皇会将你们从轻发落。”陈将军不再尊称地秀为师,而是直接称其江湖绰号。
“说来听听?”地秀冷声说道。
“老太监和大皇子可还在世?”
“如他们还在,此时又在何处?”
一旁的柳随风听到陈将军这话,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幸好人秀反应及时,一个箭步挡在了他的前面,这才没让陈忠看出端倪。
“怎么?”
“十八年过去了,昏君还想着要杀自己的儿子?”地秀怒道。
“人皇想法我不敢揣测,我只是听命打探消息而已。”
“老太监和大皇子如还在世,为何不和我们在一起?”地秀反问道。
“那他是谁?”陈忠问这话之时,右手一伸,指向了人秀身后的柳随风。
“他是我一故人之后。”
“故人之后?”
“当日在御兽宗和这小子一见,回去之后我细细回忆,发现这小子身上有可疑之处啊!”陈忠笑道。
“有何疑点?”
“这小子看上去也就十八岁左右,最为关键的是,他和人皇竟然有八分相似。”
“你说这世上真有这么巧合之事吗?”
就在地秀准备找个借口搪塞陈忠之时,柳随风轻轻推开人秀身子,并两步走到了陈忠面前。
“不错,我就是你口中的大皇子柳随风!”
三秀一听柳随风这话,顿时傻眼。
“风儿!”三秀惊呼道。
“三位伯伯伯,事到如今你们觉得还瞒得住吗?”
“你们从小教导我,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就该昂首挺胸做人。于阴暗中苟且偷生,这活得很累,也不是我喜欢的人生?”
三秀死死盯着柳随风,随即都暗暗摇头叹息。
他们并非遗憾柳随风承认身份,而是叹息柳随风坎坷的命运。
陈忠见柳随风如此魄力,嘴角咧开一个不明所以的微笑。
“大皇子,末将陈忠给你请安了。”陈忠依旧双手后负,挺胸昂头,哪有半点尊敬之意。
“你的主子非要杀我方能安心?”柳随风问道。
“杀不杀你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带你回去。不过这三个老头倒是必死无疑。”陈忠道。
“问你一个问题。”柳随风一脸严肃。
“大皇子请问,末将必然属实回答。”陈忠笑道。
“我母亲可还健在?”
“你母亲确实还活着,至于过得好不好,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虽然他还在皇宫,但是宫中之人已有十八年未曾见过她。”
“想来日子应该过得不甚如意,毕竟吴妃与她水火不容。”这一点陈忠倒是交代得很清楚。
柳随风拳头紧握,眼中杀机迸发。
不过很快他便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成大事者,喜怒不显于脸,城府不展于人前。
“很好,我问完了,接下来到哪一环节?”柳随风突然一笑,这一笑竟让陈忠有毛骨悚然之感。
陈忠的感觉里面,柳随风这个逃亡十八年的皇子,身上那种天生的王者气质无法掩盖,且他冷静、大胆、不怕死。
“久别重逢,该交流的也交流了,四大供奉,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对了,大皇子我要完好无损的带回去。”陈忠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命令道。
遗憾的是他这话之后,四个老头竟然没有一人有所动作。
“四位供奉,你们没听到本将军的话吗?”
“该你们干活了!”陈忠吼道。
四个老头同时白了陈忠一眼,随即缓慢走到地秀身前。
“你可是曾以一人之力,在西域斩百万蛮夷的镇国大将军张将军?”黄袍老头问道。
“不错!”地秀昂首道。
“张将军,当年‘永盛帝国‘刚刚建立,内政权不稳,外有蛮夷作乱,人民食不果腹,水深火热。”
“是你带领五十万将士平定西域,解了帝国外患。”
“你乃是国之功臣,帝国子民保护神。”
“虽然老夫不知道你们三秀为何离开皇城,但我相信你们此举一定有所深意。”
“张将军,我等虽为皇家效力,但也是明辨是非忠奸之人。”
“我等——不斩功臣!”这话是四老头同时说的。
陈忠一听四大供奉这话,立马激动起来。
“四大供奉,你们这是何意?”
“难不成你们要违抗人皇之命?”
“啪!”
陈忠吼声刚落,黄袍老者一巴掌将其扇飞。
“你· · ·你敢打我?”
“我乃是人皇亲封银甲将军,你不怕死吗?”陈忠趴在地上,右手紧紧捂着脸颊,吼道。
“你再多言,我可以马上斩了你!”绿袍老者这话一出,陈忠果然不敢再言语。
“陈忠,你和张将军的对话我们一字不漏听在耳里,张将军义薄云天,乃是心存天下苍生的正义之士。”
“反倒是你,不仅攀权附势、还不尊师重道、草芥人命,你这样的人活着,对天下黎民来说,确实是一大祸根。”黄袍老头继续说道。
“你们四个老家伙,身为皇家供奉,竟敢违背人皇旨意,难道你们不怕死吗?”陈忠虽然语气依旧冰冷,但音量降低了很多。
“供奉?”
“当初人皇地位不稳,为了自身安全他亲上我们四人宗门,想尽一切办法让我们为他效命。”
“供奉一词好听了些,我们实乃他的私人护卫。”
“私人护卫我们也认了,但如今他竟要我们斩杀功臣,如此倒行逆施之举,我们这些正义之士,违他命又当如何?”
“今日既出了皇城,我们便不会再回去,他若有胆与宗门开战,让他来宗门寻我们!”
黄袍老头说完这话,立马对着地秀抱拳。
“张将军,祝你们一路顺风!”
“张将军,一路顺风!”另外三位老头见状,也纷纷效仿。
“各位大义,老夫谢过!”
“我们走!”
黄袍老头三字落下,四人冲天而起,随即消失在远方天际。
四大供奉一走,陈忠顿时身体颤抖。
这一刻,他不可一世的姿态消失了,特别是地秀冰冷目光落在他身上之时,他更是哈巴狗一般跪行到了地秀身前。
“师傅,我错了,我不该背弃军人信仰,不该忘了你的告诫,更不该不明是非,为虎作伥。”
“师傅,你饶了我这一次。”
“我对天发誓,如我不能改邪归正,必遭天诛!”陈忠求饶之时,脑袋在地面磕得砰砰作响。
“晚了!”
“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你对权势的欲望已深入骨髓,今日我若心软,必是放虎归山。”
地秀深深叹了口气,随即一掌拍向陈忠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