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军需要镇守在边关,他一年又一年的守在城墙之上。家中虽然是有书信来往,几年不见渐渐的关系也就淡了。
直到又一次大军全获而胜,他们班师回朝。他终于是回到了京中,见到了几年没见的母亲。
母亲身边多了一个小娃娃。乖乖巧巧看着还有些怯懦,对方一口一个娘亲叫着亲热,看到他时却是问出了一个问题:“这是哪家的大哥哥。”
他身上有常年征战沙场的杀伐之气,平时不喜和人说话,常年累积身上多了一些冷冽,他清楚的看到母亲在抬头看着他时,眼里多了一些陌生和莫名畏惧。
踏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季应淮记得很清楚,自己当时扯唇笑了笑,打了声招呼就回了自己房中。
房间倒还打扫的干净,只是里面摆件和器具少了不少,他招来了下人一问才知道,他这些年没回来,二弟母亲也因病去世了,随后便由母亲将二弟带在身边。母亲将他房里的东西都搬到了二弟那。说是反正他也用不着,见二弟喜欢就给搬过去了。
“父亲不待见我,母亲也和我不亲,我那时候还觉得我那二弟挺不错的,熟了之后他就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季应淮说着苦笑了一声,没想到竟是养大了一条饿狼。
他的思绪似乎是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之前,刚得知父母是因何在一起,又为何不喜他的时候,脸上神情淡了下去,
父王,母妃是家族联姻,两人以前并没什么感情,母亲以前是有个喜欢的少年郎,只是一道圣旨下来为了不连累家族,只能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不管是脾气还是秉性,两人别说相敬如宾了,就是相看两厌,后来又稀里糊涂的生下了他。
前两年母妃待他还是挺好的,只是可能随着年纪长大,他样貌越来越像父亲,慢慢的也就冷了下去。
父亲唯一给过好脸色的只有季则旭,他那位青梅竹马侧妃生下的孩子。
季应淮隐去了一些身份上的细节,只当是寻常人家家里事说给姜时安听。
姜时安听的认真,连手臂的疼都忘了。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早就该释怀了,可是伤疤就算痊愈了也能留下伤痕。
他原以为季应淮是个身份尊贵的贵公子,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隐情。
不过季应淮语气里的轻松也让他舒了一口气,听着应该是放下了。
他在心里呸了一声,这种父母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不负责任的生下来,生下来之后又不疼不爱不教。
等他以后能回去了,他就把季应淮带回去,不要留在这破伤心地方了。
伸手想要拍拍季应淮的肩膀,却发现手被握在掌心,他干脆伸出手指挠了下季应淮的手心。
“那地方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我们季二明明这么好,这么优秀了。等你处理完事情,我们就安安心心在这村里养老,到时候我给你做好吃的,我们每天就看书下棋喝茶,闲时再去山上打个猎。”
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季应淮现在提起来已经不会有什么触动,但听到姜时安这般安慰他,他唇角还是愉悦的往上一扬。
把人往怀里搂了搂好让姜时安靠的舒服些,他眼里笑意划过,故意开口说:“既然时安都觉得我好,那要不要考虑一下,给我一个名分?”
“好。”姜时安脱口而出,不就是一个名分。
原本只是打趣逗弄的一句话,突然收到一个肯定的回答。季应淮直接愣在了床上。许久没有言语。
半晌,他才闷声开口:“其实如果是同情或者安慰的话,时安你不用这样的,我……”
“去你的。”姜时安用手肘给了他一下,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他是手受伤了,又不是伤了脑子。
这种事是出于安慰能答应的吗?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呀。
“我刚才也说了,你这么好,那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的。”说着,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木头,会感受不到你对我的感情吗?”
察觉到搂着自己的手渐渐收紧,却又非常小心地避开他伤着的胳膊,姜时安呼吸间全是男人身上的气息。
姜时安认真道:“恭喜你啊季二,你通过我的考察期了,不过最后能不能成亲,永远在一起,那还得看你表现了,你要是三心二意或者欺负我,我绝对一脚把你踹出门。当然了,我以后也会对你…唔…”
话音未落,他就感觉一双大手将他的脑袋转了过去,随后嘴唇上多了一抹温柔的触感。
都这时候了,姜时安居然还能胡思乱想,妈的。就不能让他把话说完吗?这乌漆抹黑的记忆还难不成能透视,居然能准确的落到他嘴唇上。
搞突然袭击,还有这刚表完白,怎么就亲了?进展的是不是太快了?
感觉对方在唇齿间有往里再进一步的意思,姜时安赶忙回神,伸手推了推季应淮肩膀。
季应淮松开了唇,人却没有退开,额头抵住姜时安的额头,喘息声又粗又重,像是在极力压抑克制着什么?
姜时安耳根又红又烫,都是男人情难自禁什么的,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他只是没想到就这么几句话,季应淮反应会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