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呀,自作自受,我没想到……”他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话长,我和她父亲的手下都被她蒙骗了,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幸亏我……对了,蝉衣,老二他……”
他环住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问道:“你一定吓坏了吧?都是我不好,没有让暗卫一直跟着你。”
“世子爷,二公子他实在是太吓人了,他冲过来就要抓我。要不是,要不是婢子撒了一把药粉……”蝉衣的眼眶微微红了,真不是她矫情,想起那一幕,她不由自主地想流泪。
“蝉衣,蝉衣,他有没有碰你哪里?”裴谨双眼满是戾气,低声问道,“我要剁了他的爪子。”
“世子爷,他只抓了我的手。”蝉衣委委屈屈看着他说,抬起自己的左手腕。
“疼不疼,蝉衣,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裴谨紧紧抱住她,“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好过的,他的一双眼睛……”
“他的眼睛怎么样了?”蝉衣好奇问道。
“你那药粉可真厉害,他那双眼睛已经差不多瞎了,原是父亲求着宫里的太医给他治病……”裴谨抿唇笑道,他怎肯愿意,巴不得这登徒子瞎了眼,竟然色胆包天,敢对蝉衣动手。
于是他暗中用了些手段,裴询的眼睛原本还能看清点东西,这会儿已经啥都看不见了。
想起这小丫头竟然随身带着防人的药粉,他不由得心生骄傲,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会配置那些奇奇怪怪的药粉药油,真是厉害,他狐疑望着她,低声问道:“蝉衣,你莫非学过医?”
“世子爷,怎么可能,蝉衣大字不识一个,不过是听了几句药方,自己瞎配的药,这药粉原是用来毒杀那些苍蝇蚊子的。夏天里,最是讨厌,安儿皮肤又嫩,特别爱招这些虫子。”蝉衣嘟着嘴絮絮叨叨地说着。
裴谨宠溺地笑道:“做得好,谁叫他色胆包天,灌了两盏猫尿,居然敢打你的主意,真是不想活了。我那暗卫就是胆子忒小,只打断了他的腿,还不够狠!”
“咦,那柳姨娘不是说他那里……那里也不好了?”蝉衣红着脸疑惑地问道。
这种人最好就是永久没收作案工具,否则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要被他荼毒。
“呵呵,没把他砸成太监已经算他走运了。”裴谨呸了一口,“他是个没脑子的,受外人撺掇多喝了几杯,以为我倒霉了,他就能上位了,殊不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不知父亲是怎么教他的。”
裴谨原以为他有多大胆子,帮着外人参与了陷害他的事儿,查下来一问,不过是他被人吹捧一番,又听了父亲的话,觉得自己这回定是栽了,这才酒色壮人胆,作出欺辱蝉衣的事来。
“婢子有些担心。”蝉衣抬头忧心忡忡地说道,“他成了这样,以后婢子在这府中更是……柳姨娘他们定是对婢子恨之入骨。”
“别怕,他们不敢,他在宫里已经供认不讳了,父亲气得脸都白了。”裴谨没有说这死小子原来早就看上了蝉衣,只是因着年纪还小,不敢问母亲讨要。要不然,母亲答不答应还真不好说。
这样想着,他心里又极不痛快起来。想着老二这色鬼定是暗中意淫蝉衣,不觉胸口闷闷的,像是吃了一口苍蝇。
“世子爷,你怎么啦?”蝉衣见他臭着一张脸,忙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搂住蝉衣,在她白嫩的脸上亲了一口,顺势伏在她肩头闻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儿,这么多天没有亲密接触,真的好想她啊。
他怀中的安儿以为是爹爹娘亲逗他玩,咧开没牙的小嘴,笑得眯起了眼睛。
“你别弄疼安儿,还是我来吧。”蝉衣望着傻笑的安儿伸手就要抱他。
可是安儿却转身搂住裴谨的脖子不愿意让她抱。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蝉衣嗔道。
“不许说我们安儿,他是心疼娘亲呢,怕娘亲抱着受累。”裴谨笑道,亲了亲安儿,紧紧抱住娘儿两个。
晚间,裴谨搂着蝉衣躺在榻上。月华如水,静静洒在床前,耳边传来的是荷塘蛙叫,一阵阵,反而显得这夜色更加宁静。
“蝉衣,罗青青其实是被戎国收买了,她是戎国奸细。”裴谨苦笑着说道,“我没想到罗青青这么狠,连自己父亲的命都搭上了。”
“啊……”蝉衣吃惊地瞪大眼睛,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茫然问道,“罗青青是戎国奸细?她是戎国人吗?奸细又是做些什么的?”
卖国贼啊!连亲生父亲都可以出卖,真是太狠了!苏蝉衣内心腹诽,果然自己当初猜得没错,这种自私自利吃相这么难看的人怎会冒死救人啊!瞧把这位精明的世子爷也骗得一愣一愣的。
“奸细就是为敌国获取情报,比如边境的兵力,派什么将领过去驻守,我这么说你懂不懂?”裴谨耐着性子解释道。
蝉衣佯懵懂地点点头。
“罗青青不是戎国人,她与戎国只是各取所需,她贪恋上京的繁华,一心想嫁给我过上人上人的日子。戎国则是为了探听情报。这中间还牵涉了京中的某些势力,这种事你也不懂。”裴谨低声说道,心里有些苦涩,蝉衣虽然温柔懂事,可她毕竟是个不识字的小丫头,跟她说深奥些的事她也听不懂。
果然见她咬着唇,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傻瓜,听不懂也没关系。”裴谨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每次说要教你识字都碰上各种各样的事。”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蝉衣一听他又要提起这个茬,心里烦躁,忙鼓着腮帮子摇头说道:“世子爷,蝉衣笨,蝉衣怕惹您不高兴。”
“蝉衣啊,你可不笨,看你绣的香袋,做的药油都是顶顶好的。”裴谨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抱紧她说道,“你只是从小被拐子拐了,若你在一个好的家庭长大,说不定……”
蝉衣脸上露出难过之色,她垂眸握住自己腕子上的那串桃木手串,心里说不出的哀怨,也许此刻她是真的想家了。
“蝉衣,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住在哪里?”裴谨柔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