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极细的小字写着,
'上官鸿畜养私兵,太子非皇室血脉,影唐危在旦夕。
以上证据均在老宅树下,小女知道其位置,万望照拂臣女。'
景平江刚刚阅读完薄纱上的内容,不等反应,死灰竟直接复燃起来,烧毁了薄纱。
朱青赶忙拿过纸笔,递给景平江。景平江挥了挥手道:“这种密信,阅后即焚,才是最好的保密技巧。”
朱青好奇的发问道:“这真是齐了,死灰竟也能复燃?”
朱同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抬头说道:“是,这本是西域一种给文件加密的手段,要用到一种名为展叶舒颜的植物。
植物的花朵中含有一种特殊的毒素,提炼出来用花汁,写在特制的纱布上,当即字迹便可消失。
再用绸缎进行包裹即可传递信息。
若想显现出字迹,需要用其叶片的粉末将包裹的绸缎进行腐蚀溶解,后得到一张无字的薄纱。
再用灯芯的灰烬,浸润薄纱,提取信息。可薄纱当中的花汁毒素,会与灯芯灰发生反应,形成死灰复燃的景象,烧毁此物。”
此言一出,听得朱青一愣一愣的。这也太复杂了。
景平江脸色缓和了许多,抬手让跪在地上的周同起来。“别跪着了,把手帕上的信息解读出来,你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最近事多,先饶你一次。”
撑着坐了这许久,又得知了宫里真的如此动荡,景平江实在是有些力竭“备水了吗?我想沐浴。”
“主子,水一直备着,先让大夫给您诊脉吧,明尘大夫已经到了。”周同侧身站在一旁,身上还有些抖。
“姑姑来了?谁让你们通知她的。既然来了就赶紧请过来吧”景平江对这二人甚是无奈。
朱青和周同对视一眼,交换了想法:明姑姑不来,顾神医也不在,您能老老实实看病吃药吗?
周同退出房间,一溜烟的跑到明尘房间,敲了三声门才道:“明大夫,主子回来了,请您过去。”
明尘静静坐在床边,早就看见这毛头小子跑过来了,等着敲了门,全了规矩,才缓缓开门,提着药箱,巧笑嫣然得道:“也是当大管家的人了,还那么毛躁。”
“姑姑,您就别取笑我了。”周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明尘作为景平江的父亲最小的一个庶妹,仅比景平江大了七八岁,不过因为学医,又极聪慧,从小早熟。
看着景平江还有这几个心腹长大,也算是他们的长辈了。这几人都出入跟随少年将军,自然小病小伤不断,明尘经常做些药丸、药粉的,叮嘱他们及时处理伤口。周同、朱青等人,都很尊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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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平江见到明尘已来到门前,便恭顺的起身道“姑姑您来了”只不过,刚发作过一回,这又费心劳神的待了许久,有些支应不住。
明尘也看出此人的虚弱状态,快走了两步,拉起景平江的手说道:“舟儿,急什么,快坐下。”
说着就随手搭上了景平江的脉搏,二人搀扶着坐下,明尘细细把脉,眉头不由得拧紧了许多。又细细号了才道:“你体内的蛊虫一直被压制的不错,可是近日来你劳思伤神,又休息不好,让它找到了可乘之机。”
景平江仰头靠在椅背上,阖着眼,只觉得身上冷的要命,:“姑姑就别埋怨我了,一路从长安过来,舟车劳顿难免休息不好,我这几日哪儿也不去就歇在府里。”
明尘看着此人疲惫虚弱的样子,也不舍得再多说什么。这孩子都是为了保全将军府的荣誉和体面,才年少入军。也是为着家国天下,四海升平去南边平叛,才中了这恼人的蛊。
收起脉案,提笔开了个安神的药浴方子,递给朱青:“你去按着这个方子准备药浴吧,今日他服过药了,再多吃也无益,泡泡澡,睡个好觉,养上几日再看。”
“是,属下这就去办。”
景平江垂着眼眸,勾起唇角,浅笑低声说“姑姑,我今日见到一人。”
“哦?我们家这铁树想要开花了?”明尘带着打量和惊奇看向景平江。这小子一脸春心萌动的样子,要是不是女子,她就白当姑姑了。
景平江扯起唇角,收拢了情绪又道:“姑姑,果然神机妙算,可是我想带她回来,她竟说要自由不愿跟我回来。”
“哈哈哈哈哈,”明尘笑声肆意明媚“谁家的姑娘,这么厉害,甚得吾意啊。”
“姑姑,你知道此人,她就是梁玉亭梁大人的独女。”景平江淡淡的吐出这几个字。足以让明尘刚刚的笑容全部收回。
“什么,竟然是雅兰的女儿,她不是还与你有婚约么?”明尘收拾药箱的手顿住,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雅兰是周家的嫡长女,与明尘和景平江的母亲,三人是闺中好友。后来,雅兰远嫁南方,几人唯有梁大人回京述职时才得见几面。可惜景平江的母亲与周雅兰,都在婚后相继离世。
唯有明尘活着,还守着几人的约定。待到子女长大后,便结成儿女亲家。也算全了这多年的情谊。
景平江接着开口道:“姑姑应该见过她了,就是住在春哥儿后院的那个梁照雪。”
“竟然是她,是个有才的姑娘,听说她把花朝节筹备的有声有色的。”明尘眼底难掩激动“那怎么没把她带回来?”
景平江有些好笑的说:“姑姑,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她说她要自由,不跟我回来。”
明尘无语,好看的眉头紧皱,你小子最好赶紧努力,那孩子受了不少苦,就算最后姻缘不成,我们也得照顾好她。
“是,我知道的。姑姑放心。”景平江累极,胃里吐空了,此时有些绞痛,不知是饿的还是怎么了。伸手紧紧按着胃腹处,眉头紧锁。
明尘见状赶忙拉开他的手,用手指触了几下此人冰凉僵硬的胃部,说道:“肠胃有些受寒了,我去叫厨房煮一点米汤给你喝。你喝完沐浴休息吧,别的事,明日再说。”
等到明尘离开,房间内除了摇曳的烛火外再无其他,景平江坐在堂上,深感疲乏,想闭眼凝神,却满脑子都是,今晚那月下跳舞的身影,身上萦绕的茉莉花香气混合着酒的甜香,着实令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