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叔叔,你先说说大体情况吧,我先了解了解。”
老孙来想让我出主意,我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我也不是神仙,没办法对每一个案子都给他提供有效的帮助。
这案子他们已经查了十来天了,还没有一点儿头绪,我估计我也没戏。
不过,直接拒绝似乎有些不好。
而且,好奇心作祟,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多听一点儿这个前世也没听说过的案子。
“它是这样的···”
随着老孙慢慢的介绍,这个案子一点点的揭开在我和我爹我妈的面前。
为亚运会捐款这个事情,最近一段时间算是个社会热点事件。
于是各乡镇,各学校、各单位交上来的捐款,基本上都是在时间截止的前一天才交到民政局的。
虽然明面上没有任何人做任何的要求,但是各乡镇和单位之间无形中还是会形成一个评比,所以大家都想尽量多收到一些捐款。
就算不能拿到第一,起码也要摆脱最后几名么。
多一天时间,就多一份可能。
于是民政局的工作就苦逼了。
虽然每个单位交过来的时候,这些捐款都已经整理过一遍,一张一张,一摞一摞的都已经码好,但民政局却必须得拆开了重新再数一遍。
十七万多,其中大部分的捐款还是一毛的毛票,甚至还有很多的硬币。
最重要的,因为各单位和乡镇拿过来的时间过于集中,民政局不但要统计出来捐款的总数,还要跟各单位报上来的数据进行核对。
这如果全让民政局的三个财务人员去干,就算不吃不喝不睡觉的数下来,也得两三天时间。
但怎么可能让人不吃不喝,不睡觉更是不可能。
于是民政局的局长从局里各个科室挑选了六个政治素质好,头脑灵活的人加入进来,总之是希望能尽快的把这个任务完成,好把这棘手的几袋子钱送走。
这新挑选的几个人,一共是两名男性,四名女性。
因为财务科科长是男的。
知道要给数钱的任务加人,他跑去找局长说了,不能全挑女的。
他一个男的跟七八个女的挤在一起,万一发生点儿什么事儿,他就是满身长嘴也说不清。
局长虽然觉得他敏感的有点儿过分,不过还是按照他的建议,考虑了男女比例。
第一天没发生什么问题。
九个人高高兴兴,嘻嘻哈哈的点了一天,差不多清点核对了三分之一多点。
事情发生在第二天的晚上。
眼看着还有不多的捐款,明天上午抓点紧应该就能弄完,财务科的这位科长便没有让大家像第一天一样加班到很晚。
把库房的门窗锁好,又吩咐局里边的值班人员注意库房的动静之后,就让大家都回家休息去了。
当天夜里,钱丢了。
第二天,财务科的科长像第一天一样,等所有人都到齐了之后,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钥匙,打开了库房的大门。
可大家一进大门才发现,原本在库房中间,在拼好了的几张办公桌上,堆积的如同小山一样的票子,全都不翼而飞了。
甚至连一枚硬币都没有留下。
一时间,九个人全都傻了,愣是没想到发生了什么,还以为他们走错房间了。
最后,还是科长政治觉悟高些,马上要求其他八个人原地站好,不要接近中间的办公桌。
并且要求众人守住库房的大门,禁止任何人的进出,随即匆匆的去了局长办公室。
局长听说了之后也是吓出了一头冷汗,匆匆在库房门外看了一眼之后,转身就向公安局报了案···
孙队长是在现场勘查的时候,和民政局一起接到了县里面的禁口令,鉴于案情影响恶劣,在案件侦破之前,禁止任何人在任何场合外传、议论案情,以免影响社会稳定和案件侦破,违者纪律处分。
孙队长能跑到我家来说案情,还是在局班子会上特殊提出了申请,崔伯伯做了保,被批准了才行的。
哎,老孙啊老孙,你说你多这一事儿干嘛?
又是特殊申请,又是有人作保,到最后万一我也没办法,你这不是连崔伯伯的脸也一块儿打了么?
我忍不住在心里面撇了撇嘴。
“那九个点钱的,和民政局值班的人都查了么?”
“都查了,按他们的说辞,全都没有作案时间,也都找到了证人。不过,晚上一睡觉···”
嗯,晚上是睡觉时间,证言的可信性会打很多折扣。
“现场有什么发现么?”
“没什么发现,现场很干净,只提取了一个鞋印。这还是那个科长前一天离开时让人把房间打扫了一遍的缘故。不然的话···”
“门窗···”
“门窗都完好无损,但是门上的那个‘铁将军’锁锁芯里面有划痕,应该是被人撬开之后,从大门进去的。”
老孙很清楚我想问什么,一般我只提几个字,他就把相应的情况说的清清楚楚。
“库房里除了钱,还有别的东西么?清点过没有?”
“这个库房是民政局局机关的库房,不是放那些放救灾物资的,只放了一些日常办公的用品,圆珠笔、信纸、墨水、劳保手套,桌椅板凳之类的。事后民政局清点过,除了钱,其他的都没丢···”
“除了库房,别的办公室有丢东西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
“孙叔叔,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或者说这些小偷,他们的目的明确,而且直接就找到了那个库房,甚至还躲过了民政局值班人员的巡察,最后把钱偷走了···”
“对!”
我一时间沉默了。
按老孙所说,我第一时间脑子里闪出了一句话:“内部人作案!”
可这么明显的结论,老孙他们不能注意不到,而且人家也第一时间就进行调查了,对那九个人情况的了解就是证明。
按这个逻辑来分析,如果不是内部人太过狡猾,成功的骗过了刑警之外,那这些小偷,就可能是最接近内部人的那一批干的。
比如:民政局的家属什么的。
我把这个情况跟老孙说了下,老孙点了点头。
“这个情况我们也注意到了,已经安排人手把民政局的家属们查了一遍···”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民政局的家属们当中没什么有前科,有劣迹的人,他们找不到重点。
总不能每一个人都叫到公安局要求提供一下当天晚上的行迹,那样就别说保密了。
“而且···,”
老孙抬头看了我一眼。
“不光是民政局的人,各单位,各乡镇的人过来交钱的时候,也是直接送到这房间里的。”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