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米娥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恋爱脑的女人,简直就是洪水猛兽!
言罢,她暂且将嫁与不嫁这个令人头疼欲裂的话题抛诸脑后,转而将注意力如聚光灯般集中到如儿之前提及的“善待”二字之上。
只见她目光如炬地盯着如儿,言辞如刀般犀利地问道:“如儿,你口口声声说那刘书会善待于你,但你又有何底气如此笃定?”
如儿闻言,娇躯好似风中残叶般猛地一颤,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之中竟瞬间闪过一丝就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慌乱之色。
不过,仅仅只是一刹那,她便如触电般迅速回过神来,强装镇定地开口辩解道:“祖母......如儿可是堂堂永昌侯府出来的金枝玉叶,侯府家大业大、声名远扬!”
“即便那刘书对我薄情寡义,将夫妻情分弃如敝履,但看在永昌侯府的赫赫威名和滔天权势之下,他就算不为我着想,也决然不敢轻易得罪侯府,必定会给足我应有的颜面和尊重。”
说的不错,沈米娥听后微微颔首,紧接着又抛出了第二个关键问题,犹如一把利剑直插如儿的心房:“那你可晓得,他娶你所提出来的那些个条件吗???”
话音未落,如儿瞬间如遭雷击,娇躯猛地一颤。她下意识地紧紧捏住自己两侧的裙摆,由于太过用力,手指关节处都泛出了些许触目惊心的白色。
与此同时,她死死咬住那粉嫩的下唇,原本白皙的脸蛋也变得毫无血色,一片苍白,身体更是软绵绵的,若不是身旁还有老二媳妇搀扶着,恐怕早就瘫倒在地了......
过了好一会儿,如儿才稍稍缓过气来,但声音依旧颤抖不已:“刘……刘书他……”话到嘴边,却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生生噎住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后,便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终于,如儿鼓起勇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他……他要我的嫁妆和青青姐姐的一样多,还要侯府在朝中为他谋一份六品以上的差事……还……还要……”
当提及要把他的两个妹妹许配给李哲时,如儿只觉得喉咙好似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任凭她怎样努力,都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来,那张脸庞上,此时除了满满的难堪与羞愧之外,再无其他表情。
看到如儿这副失魂落魄、楚楚可怜的模样,沈米娥不禁重重地叹息一声,她缓缓开口,那语气中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满是无法掩饰的无奈与痛惜:
“所以啊,孩子,你心里应该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那个刘书对你怎么可能有半分真心?他一心惦记的无非就是咱们永昌侯府能给他带去的数不清的利益好处罢了。可就算这样,哪怕所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你却仍旧非得要嫁给他不可,是不是???”
听到这番话,如儿如遭雷击,浑身一颤,原本就苍白如纸的脸色此刻更是毫无血色,仿佛一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娇花。
只见她紧紧攥起拳头,修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甚至隐隐渗出一丝血迹来,仿佛那掌心是她心中痛苦的宣泄口。然而,她却像是浑然不觉疼痛一般,只是沉默不语,宛如一座雕塑。
在迟疑了短短几秒钟之后,她终于缓缓合上双眼,微微颤抖着嘴唇,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见此情景,沈米娥心中一紧,眉头皱得如同麻花一般,她继续追问道:
“那五百万两银子的丰厚嫁妆,以及在朝中为他谋求一份六品官员的美差,这些事情老身能够帮你做到。但是,让我把你的两个亲妹妹许配给李哲……老身说什么也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可是你呢?明知老身绝对不可能应允此事,却仍然一意孤行,如飞蛾扑火般非刘书不嫁,是不是???”
如儿的脸色愈发苍白,宛如一个毫无生气的瓷娃娃。然而,尽管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仍然坚定地点了点头,那坚定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她愿意承受一切后果。
沈米娥则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之中,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过了许久,她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紧紧地盯着如儿,用一种沉重而严肃的语气问道:
“那你是否又清楚,一旦嫁给了他,从今往后,这永昌侯府将会与你彻底断绝关系,不再有任何往来。这样一来,你真的还要坚持嫁过去吗?”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重重地砸在了如儿的心头上。刹那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一软,整个人便轰然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一旁的老二媳妇见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
她扑到如儿身旁,哭喊着哀求道:“母亲啊!您别再说了!她不嫁了,绝对不嫁了!”
失去永昌侯府这座强大的靠山和庇护伞,如儿未来在刘家的日子恐怕会变得异常艰难。
可是,老二媳妇作为如儿的亲生母亲,却根本无法替女儿做主,以至于让如儿养成了任性妄为、不知深浅的性格......
说到底,如儿之所以胆敢与人私通,除了情爱作祟之外,更多的还是仗着自己的母亲心肠太软,无论如何也不会抛弃她不管不顾罢了。
只见原本紧闭双眼的如儿,突然间睁开了双眸......她紧咬嘴唇,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话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便祖母要同如儿断绝关系,如儿也要嫁给刘书!!!”
沈米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倔强得如同顽石一般的孙女,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如寒风般刺骨。她深知这孩子平日里虽然任性,但如此执拗却是从未有过。
此刻,如儿这般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模样,仿佛是在向命运宣战,让沈米娥的心彻底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