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媛媛还是跟鸭舌帽男人一辆车,季书航在另外一辆车上。
驾驶座男人似乎心情不太好,又或者是脸上的伤口疼,回去路上骂了几次脏话。
又走了几分钟。
鸭舌帽拿了个眼罩出来递给她,不容拒绝的语气,“把这个戴上。”
任媛媛顺从的接过,猜想应该是快到他们的窝巢了,那当然是戴上的好,她知道的越多,搞不好要被灭口。
将眼罩戴好后,任媛媛想了想,问,“需要我戴上耳塞吗?”
鸭舌帽意外于她的上道,微愣,手拍了拍副驾上的男人,“把耳塞拿过来。”
任媛媛戴上耳塞和眼罩,反正看不见听不见,又聋又瞎,索性把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任媛媛快睡着,感觉到有人拍了一下她,取下耳塞,鸭舌帽男人的低沉声音传来,“下来,眼罩可以摘了。”
任媛媛取下眼罩,下了车。
发现她们是站在一个废弃的大楼前,门口天花板上面有两盏白炽灯,将四周照的十分亮堂。
她站在门口,不着痕迹的打量四周。
仓库四壁是水泥墙,地上随处可见的碎石和渣子,里面放着汽油桶和一些杂物,摆放凌乱,看上去已经很久无人整理。
“滴。”巷口传来鸣笛声。
任媛媛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不一会儿,一辆吉普车缓缓停在门口。
任媛媛看着他们行事如此高调,又毫不遮掩,心底有了盘算,这个地方要么是不受汉城管辖,要么是他们的人。
季书航的车一到,鸭舌帽男人便领着她往里面走。
任媛媛想了想,试探的问道,“你是要带我去见你们老大吗?”
鸭舌帽男人没看她,眼神冷又沉,“是,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
俩人站在仓库中间停住,另外几个人也站在旁边。
鸭舌帽男人这会儿摘了口罩,露出一张清秀略显苍白的脸,仰头朝二楼喊,“老大,人带回来了。”
任媛媛看他一眼,然后看向二楼方向,看上去淡定从容,实则背后衣服已湿透。
只见一分钟后。
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出现在二楼,身上一件花衬衫,扣子随便扣了两粒,露出胸口处的黑色体毛。
他靠在栏杆上,手指夹着雪茄缓缓吸了一口,双眉紧锁,“你就是任媛媛?”
任媛媛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狠厉和恨意,那是一种被压抑多年的恨意。
素未见面,恨意从何而来?
任媛媛莫名生出一丝胆怯,咬了咬舌尖,才道,“我是。”
男人伸手摘了那副墨镜,露出一张触目惊心的脸,只见从眼角到嘴巴有一道近乎十公分的疤痕。
任媛媛先是被那道疤痕吓到,细看之下,发现右眼居然不会动。
捂着嘴往后退了两步,强忍着没有尖叫出声,出身于世家,从小培养的仪态和让她马上恢复了淡定。
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脸,眸光犀利,“任小姐,不记得我了吗?”
任媛媛眼里还有未消退的害怕,疑惑的看着他。
盯着那张脸不知看了多久,终于想起来,惊呼出声,“黎叔叔?”
男人轻笑着自嘲,唇角一勾,“难得任小姐还记得我。” 说话间,那道疤痕也跟着扭动,看起来实在是诡异极了。
任媛媛还想问些什么。
谁知这时男人手一挥,“只是你爸爸肯定不记得我了,那个位子坐的这么稳,哪里还会记得我这么个人? !”
话毕,他眼睛一眯,吩咐道,“把她带房间去。”
说罢,男人转身离开。
任媛媛追着他的背影,语速飞快的说,“黎叔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清楚,但我爸爸这几年总是在念叨你。”
男人丝毫没停留,任媛媛不确定他听到还是没听到。
任媛媛被两人带到一个房间,丢下便走了,临走还给门上了锁。
说是房间,不如说是牢房更贴切。
因为这房间比一个洗手间都小,四面是红砖墙,还有一个半人高的窗户,一张小床放在角落。
任媛媛从小被锦衣玉食的养着,接触的是上流社会,认识的贵族名媛。哪曾见识过这种环境,地上还有不知是什么的污垢,当即心里一阵阵发毛。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想对策,深呼吸了几次。
正想着,墙角跑过来一团毛绒绒的东西,从她脚边跑过,任媛媛浑身一紧,害怕的惊叫出声,“啊啊啊……!”
边上守着的两人,听着声音过来,看到蹲在地上的女孩,“怎么了?”
任媛媛没说自己刚才看见了什么,她不认识,也形容不出来。
她抬起眸子,站起身,擦了擦眼角挂着的泪,“我想见你们老大。”
俩人你看我我看你,默契的说,“老大临走时没说见你。”
说完便走了。
从那天后,任媛媛后就没见过黎叔叔,吃饭有人送过来,菜只有一荤一素,她开始不吃,他们也不管,每天照常送,时间到就收走。
真的跟坐牢没两样了,任媛媛想,在电视里演的差不多。
季书航也没见到过,不知道什么情况,问他们是一问三不知。
到第三天的时候。
那个男人出现了,身上还是穿着一件花衬衫,不过这次没有戴墨镜,任媛媛第一眼看到他脸上那道吓人的疤痕。
鸭舌帽男人拿着钥匙开了门,放了一把椅子,男人走进去坐下,“听说你找我?”
任媛媛盘腿坐在床上,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
已经没了世家千金的气质。
但说话依旧不卑不亢,那双眼睛漆黑又透亮,“黎叔叔,你费这么劲把我带来,该不会只是把我关在这里吧?”
她一句一句的分析,“让我想想,我已经消失三天了,我爸肯定把所有监控都找遍了,估计也快寻到这来了。”
男人没说话,垂着眸子,手支着下巴听她说,全程面无表情。
任媛媛见此,意味深长的问,“又或者,你的本意就是引他到这来?这里对你们有特别的意义吗?”
男人对上小丫头打量的目光,不知过了多久,看的任媛媛都头皮发毛,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男人这时语速缓缓的说,
“你爸能稳坐教育局一把的位子,跟当年在这里的那件事息息相关。”
他指了指脸上那道疤,眸光犀利无比,“跟这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