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须弥城,依眼中没有要回神之眼,而是回去告诉流浪者,自己还是等他完成赎罪之后,再给自己也不错。
并无其他,因为她需要时间来养伤,在期间她开始像曾经那样,上学与放学。
一日与流浪者回去路上,远远的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她站在流浪者旁边,伸手拉住流浪者衣襟,有些疑惑的问道:
“阿散先生,您听到有人喊我声音了吗?”
音落,流浪者点了点头,他也听到了,寻声看去,没想到是旅行者与一个成年男子,依看到他一瞬间,猛的后退一步,这个人,她有印象……
“戴因斯雷布大人?”
“你认识?”流浪者伸手稳住依,垂眸看着她开口问道:“你认识这个人?”
依点了点头,一边牵起流浪者的手,带着他走向旅行者方向,边开口平稳告诉他:
“戴因斯雷布是坎瑞亚人,在曾经坎瑞亚灾难的环境里,我看到他与我的兄长们在火光之中并肩作战。”
鸟儿飞上树梢,人声嘈杂的环境里,流浪者却选择安安静静听着依述说这些事情:
“我不知道灾难怎么发生的,我却亲眼看到这个力量将坎瑞亚子民成为怪物,但是给我的感觉是:
坎瑞亚亡国与神明无关。”
话音未落,戴因声音传来接上依的话,他的语气满是欣慰与震惊,估计没有想到过,依会感觉那么准。
“是的,你所看到的幻境,极有可能是被深渊气息所污染地脉而导致,才让你看到当年的景象。”
流浪者站到依的旁边,而依却看着戴因,又看了看旅行者,发现他们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戴因借着请客名义,带着他们来到酒馆,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没想到在原先位置,归桉的哥哥,归朝居然在这里等待。
“你们来了?”归朝脸上露出笑意,桌子上有着文件:
“我过来办事,与小吉祥草王衔接一下毕业之后学子来枫丹城工作的事情,顺便把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们。”
众人坐在一起,点菜时,依习惯性点了流浪者爱吃的,没想到流浪者却不忘记提醒依:
“别碰酒,免得闹出上次一样难堪的事情。”
说罢,冷漠的目光落在归朝身上……
菜上完之后,戴因终于开口问道:“你就是当初冢口中那个还未诞生的阿妹?”听到这里的依顿住,随后点了点头,她这次告诉戴因:
“是,我是他们口中还未诞生的阿妹……我名为依。”
在坎瑞亚亡国之前,他们所拥有的名字是一个单字而已。
“那么戏班其他人呢?”戴因没有喝酒,而是看着手中装满酒的杯子,不解的问道:
“我记得当初坎瑞亚遇难的时期,戏班整整五十人,恳求我带他们上战场。”
流浪者下意识看向依,依这次却很冷静,她没有说话,但是她的手,却在私下紧紧攥着衣袖,垂着头的她根本看不清她的脸色。
“后来,我从旁人得知,他们还有一个还未诞生的阿妹,所以我只要求十人就好,却没想到剩下二十人被哈夫丹所带走。”
“他们说,他们自愿的,他们知道这一战会死在这里,但他们不怕死,也从未退缩过。”
说到这里,归朝看向依的目光带着几分心疼,直到依平静告诉戴因:
“在坎瑞亚亡国之后的时期,我们来到稻妻,
稻妻经不起深渊魔物的入侵,众多人流离失所,而我们也逃不开,他们葬在那废墟之中。”
“后被阿散先生捡到,与他在至冬国执行任务时,”依看向流浪者,眼底露出几分温柔:
“他带我一同进入陨石所幻化的场景,我才知道当年真相,他们用尽自己全力,无条件将我护下,而戏班,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
带着不知道多久深渊气息所熏陶的时间,不知道多久的沉睡,直到他亲手带我回去……”
说罢,她不再言语,有人在她碗里夹上青菜,随后抬手揉着她的头发。
面前戴因饮下手中的酒,将酒杯放在桌子上,随后拿出一个坎瑞亚图标的玉佩,上面有着蓝宝石所衔接的淡紫色流苏。
推到依的面前,他说,这个是缨临死之前的一夜,坐在废墟,借着火光所雕刻出来,给予依的物品。
“缨告诉我,她撑不住回去那一日,所以让我带给你。”
留下的信物,似乎沾染上血迹,散发着一些淡淡的黑雾,很快消失在面前。
“好啦好啦!”派蒙一旁开口问道:“不过,归朝,你说的好消息是什么呀?”
喝下几杯酒的归朝笑了笑,灯光下的脸,染上酒后的红意,眼角下美人痣引人注目,他却很清醒告诉众人:
“我发现啊!这个诅咒,有人会借助深渊力量而转嫁到他人情况,别不信哈!这个是我老妹找半天古籍找到的真实情报!”
“不过,代价就是要付出这个。”
说罢,他指了指心脏的位置,不忘记开口补充道:“毕竟,那个诅咒啊,
是这个承载不了的,就算失去这个,也就意味着依会回到人偶这个本质。”
“意思就是说,”流浪者看着归朝,若有所思问道:“她在这场代价里,付出就是心,其他并无影响?”
“啪!”
归朝的手猛然拍在桌子上,发出的巨响吓得派蒙后退一步,戴因看向旁边归朝,流浪者下意识伸手护着依,众人目光纷纷落在看不清脸色的归朝……
“对!就是这个意思!”
听着归朝爽朗的笑声,他们沉默了。
还好,周围人都已经见怪不怪,在爽朗的笑声里,依开口询问的戴因便是坎瑞亚亡国原因。
流浪者微微蹙眉看向依,而依似乎知道流浪者对她这个行为不可理喻,解释道:
“因为我是坎瑞亚人,我有必要知道我的国家是怎么亡国的?这样,我可以给我的家人们一些交代。”
归朝笑声渐渐停下,他手拿着酒杯,对着流浪者方向,无奈开口道:
“知道也好,省得染上不必要的恨意,反正,她终有一天也要知道的。”
灯光下,戴因看着面前的依,缓缓开口道:
“五百年前,我与其余五人,是坎瑞亚给予厚望的人,在各个领域同辈中的翘楚……
那五人分别是[贤者]海洛塔蒂,[预言家]维瑟弗尼尔,[黄金]莱茵多特,[极恶骑]苏尔特洛奇以及[猎月人]雷利尔。”
坐在面前的依安安静静听着他说话,手却被人握住。
她下意识低头看去,没想到是流浪者的手,抬眸对上少年目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依笑着摇了摇头。
但是她没有把手从流浪者手中挣脱,而是任由他握着。
食物在灯光照射下,露出鲜艳色泽,伴随着香味,馋的派蒙咽了咽口水,空无奈的看着派蒙,只能让派蒙先吃。
“五百年前的时候,包含着我在内六人一同前往阻止深渊灾厄。
然而他们心底埋藏着各自欲望,禁不住[深渊]的诱惑,五人瓜分了那些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
“他们成为了坎瑞亚的[五大罪人],也成为了超然的存在,每个人所掌握的力量都能与世界相匹敌。”
听到这里的依有些不解,她看着戴因停下时候,最终提出自己疑问:
“他们明明有着那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在自己国家出现灾难的时候站出来阻止?
那么……坎瑞亚不会亡国,也不会让深渊的力量蔓延到提瓦特。”
依也不会,失去家人,更不会没有一个开满因提瓦特的国家。
“是啊,”戴因喝下手中的酒,他看着依,看着这个性格温婉的人偶,随后低头自言自语问道:
“就连你都疑惑,他们为什么不站出来阻止这场悲剧,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我,我会用这个力量,尽我全力去减少这次灾难,犯下的错,就要好好承担,就要去弥补,我不会逃避,不会视而不见。”
“你和你的兄长阿姐一样,”戴因缓缓抬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看向依,告诉她:
“一样的清醒,一样的勇敢,你是他们骄傲,也是坎瑞亚人的骄傲……”
依只是摇了摇头,她告诉戴因,这些,只是与流浪者相处时期,他教会自己的。路上,流浪者不解的问着依:
“你为什么说是我教的?”
面前的小人偶看着他,随后开口反问流浪者:“阿散先生,你跳进世界树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
少年微微怔住,是旅行者告诉依的,所以她才会那么问的吧?
“我想,要是我删除我存在,那么一切都会好,没想到……”
“其实你不知道怎么去赎罪,只能用这个方式,不是吗?”
依笑着看着他,淡淡的续道:
“就算你找回记忆,没有逃避,而是不断为自己赎罪而学习。
在面对世界树,你没有想过死;如今你找回记忆,没有想过逃避罪孽,而是面对,我也是。”
“我知道我没有罪,但是我也想和你一样,面对前方的困难,我也不能逃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