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想避而不答,”南映栀稍稍侧头,“我只是受不了,你这样对我笑。”
见云霁蹙眉,张口欲辩,她忙不迭补上一句,“主要是攻击性太强,我遭不住啊。”
“抱歉,”
酸言酸语,近乎凑到嘴边,云霁听她原是抵不住自己撒娇,不由轻笑一声,“我本无意伤你。”
“诶,过分了,”南映栀作势要“控诉”他,“你还冲我笑,是生怕夫君我心跳声不够大么?”
“唔,”面上勉力收起笑意,云霁嘴角仍不住往上扬,“是我对不住你。”
“咳咳,言归正传,”
发觉再扯下去,正事排不上号,南映栀说回方才,那何时归京话题,“明日辰时一刻,便走。”
(注:辰时一刻是早上七点十五)
“明日就要回京?这般早?”
面露讶然,云霁争取更多,在外留着的时日,“小栀子,不可再迟几日么?
“我想留在外边,多看看大离好风光。”
想着边关安稳,来自京城的书信,也未提及甚么急事,南映栀露出个清浅笑。
“多留几日,的确没大问题,”
不愿事事替他做决定,她好生与他商量,“但你的身体,不适合多走动,要不还是……”
“待在宫里,闷得很,”
实在不想被深宫锁住,云霁牵起她手,缓缓晃悠,“我就想,在外面逛逛。”
南映栀敏锐捕捉到,他话语间细枝末节:“这‘外面’,包括但不限于边陲,是或不是?”
并不否认她这个观点,云霁轻轻颔首:“只要不是皇宫,哪儿都成。”
“你说得也是,过来时光顾着赶路,许多风光,不过是匆匆瞥一眼,”
综合自己与云霁观点,南映栀抛出解决方案,“那咱们就,早点出发,慢慢走,好不好?”
本就身子前倾,云霁手撑床板,将整个人全然倚在她怀里:“好。”
翌日。
云霁清晨醒来,嘴里果不其然泛酸,他急急摸出包药小帕,往口中塞颗药丸。
反胃感缓缓消逝,他手抚心口,却无意惊动睡在一旁的南映栀。
嗅到空气中,那若有若无药味儿,她一下睁开眼,去探云霁额头:“还是难受,让我看看,有没有发烧?”
“无碍,”似要证明自己尚可,云霁眨眨眼,“吃过嫣儿给的药,好些了。”
没感到滚烫,南映栀将手,收回温暖锦衾,继续环抱他腰。
“唔,”那块被触到的肉,莫名敏感,云霁浅哼一声,“痒。”
见翎雨未入帐唤,南映栀知天色尚早,遂轻亲云霁唇,缓缓松开些手上力道:“困么?”
“不甚,”尝到甜头,云霁深情回吻,他喘过几口气,方促她起身,“今日不是要回京么?早些启程罢。”
“说的也是,”
吸取上次压到云霁脑袋教训,南映栀移开他脑袋,才一个鲤鱼打挺,爬起身,“那我比他们,提前些起身吧。”
将一向耀武扬威的北朔,收做附属国,浩荡回京,大离军队脸上,无不洋溢喜气,翎雨却有些无精打采。
他打过好几个哈欠,目光迷离,上下眼皮直打架。
到底熟悉翎雨此人,情绪时常外泄,喜怒哀乐尽写脸上。
云霁见他碰着,这般愉悦事儿,却一直神情阴郁,眉宇不展,立刻察觉不对。
“翎雨,”乘在南映栀马上,他扭头问翎雨,“你怎么了?”
听先主,现主夫人问话,翎雨开口要答。
孰料,他眉心一皱,身子一弯,喉结滚动,往黄沙地面,吐出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