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统找到安霖之时,几个打手正准备对他下手。
还有人在津水帮外喊话,称津水帮挟持朝廷命官,十恶不赦,若是拒不投降,格杀勿论。
方统诧异看向安霖之,“外面是你的人?”
安霖之:“不是。”又指了指躺地上的打手,“借刀杀人。”
带着安霖之退至大当家孟楠的院子,将外面的情况向众人说了一下。
吕诚槐捂着伤口踉跄起身要往外走,“我出去看看。”
叶听渝拦住他,现在出去只能送死。
“二当家以为自己出去就能结束了?”安霖之可能是这里除了吕诚槐外知道最多的一个人,他迎着几个目光不善的津水帮众继续道,“事已至此,已经不是死一两个人就能解决的。”
“我看最该出去的是你,他们既然说我们挟持朝廷命官,那把你交出去我们就没事了。”
“对!”
“对!”
安霖之不理起哄的几个人,眼神犀利的看向吕诚槐,“二当家也以为只要将本官交出去就可以安枕无忧?”
吕诚槐咬着腮帮子,他知道,这只不过是那人找的借口,将他们引出去,好一网打尽,巡史的死也可以直接扣在津水帮头上,如此一来他还落得个平匪的功劳。
安霖之轻叹,“事到如今安大人还是不愿招出对方是谁吗?”
过了半晌,吕诚槐终于开口,他苦笑,“是……谢奎!”
“转运使谢奎!”安霖之道,“谢奎掌管东路财政,手上并无兵权,二当家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吗?”
吕诚槐面上出现茫然,“这些人……难道不是官兵吗?”
“不像。”方绍看众人,“我方才看了一眼,那些人眼神狠厉,拿刀的姿势倾向于江湖人,或是专门豢养的打手。”
“津河最近无大量外来人员。”叶听渝道。
“可能他们本来就在津河。”安霖之问,“三当家可知除了津水帮之外还有谁家有这个实力养这么多人,而不被人注意?”
叶听渝皱眉,津河家大业大的商人极多,一时半会想不出会是谁。
……
津水帮里一触即发,苏岫这边也刚经历了一场战斗,。
他小心脏此时还在噗噗乱跳,大白天的一群黑衣人明目张胆闯进来,见人就杀,任谁看了都得吓破胆。
压下心慌,看着地上的黑衣人,“他们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
“昨晚那几个应该只是试探,今天才是正头戏。”南翌背上直冒冷汗,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一点顾忌也没有。
苏岫喝了口水压惊,“津水帮怎么样了?”
“转运使谢奎带兵围了津水帮,称他们挟持朝廷命官,让里面的人把安大人交出来,否则格杀勿论。”
“谢奎……”苏岫感慨,“他果然出现了。”
“是。”南翌道,“原以为要等皇上料理他,他自己倒等不及了。”
“津水帮有不少人吧,谢奎哪来的这么多兵?”
“城中乔家赌坊暗地里养了很多打手,他们穿上兵丁的服饰,摇身一变就成了官兵。”
苏岫眯起眼睛,“他这是想让安霖之也死,届时死无对证,顺便把污水都泼给津水帮,他就能全身而退,还真是用完就丢。”
“公子聪慧!”
苏岫无语,就说不要整日跟海潮混在一起——马屁拍的没有技术含量。。
南翌轻“咳”一声,“现下我们该怎么做。”
“谢奎若要是围着不动还好,若是攻进去……可能也撑不了多久。”
“早知道提前去求助就好了。”苏岫有些懊恼,“沂州军还有多久能到?”
南翌:“快马加鞭,少说也要一日路程。”
苏岫站起身,“我们去看看,尽量拖延到救兵过来。”
“公子……”轮到南翌犹豫了,他担心苏岫安全。
苏岫朝地上的黑衣人努努嘴,“你觉得这里又能安全到哪里去?”
他眯起眼,“他想杀我,我若还主动送上门,谢奎老奸巨猾,定是以为我有后手,他疑心有诈,不会这么快动手。”
“不如还是等着,北鸣已经跟去了,说不定能撑的久一点。”南翌还在劝。
苏岫摇头,“等不了这么久,人命更重要,到时你们跟紧我,发现不对,带我跑就是。”
他拍了拍南翌肩膀,“我相信你们!”
南翌嘴里发苦,觉得自己任重道远。
津水帮外重兵把守,隐约能听见帮内的刀剑相撞和惨叫声,帮外一个官兵高声喊着,“津水帮挟持朝廷命官,谢大人前来救人,里面的人立刻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空地上停着辆轿辇,一个穿深紫官袍的男人正悠闲的坐在上面喝茶。
旁边站着个穿澜衫,瘦巴巴的老头,苏岫觉得他有些眼熟,又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
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官兵,苏岫示意湖青不要冲动,将手拢在嘴边,高声喊,“大人!草民有案情禀报!”
谢奎都没回头,抬手示意把人赶走。
苏岫又忙喊,“大人,草民有关于巡史大人的案情禀报。”
谢奎旁边站着的小老头回头看过来,他眯眼睛看了会,像是认出苏岫,躬身附在谢奎耳边说了句什么?
谢奎低声道,“让他进来。”
苏岫也认出来,那老头就是在商会上见过一面的谢师爷——也姓谢,看来他是谢奎的人喽!
“大人请公子过去说话。”谢师爷干哑的声音响起。
苏岫朝他拱了拱手,“谢师爷,又见面了。”
“赵公子幸会。”
苏岫微微一笑,甩着袖子朝谢奎走过去。
“大人只让赵公子一人进去。”没走两步又听见后面谢师爷的声音,他回头,湖青和南翌几人都被拦着。
“他们是我的随从。”
“不行!”谢师爷依然面无表情。
苏岫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转身朝轿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