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外一座山上的人吐血不止,她倒在地上捂住肚子直翻滚,不多会,眼翻白眼成为齑粉。
洞里更多的人陡然被反噬的阵法震出,手上输送的内力断决,一名华发的人喃喃:“是谁……”
话还未说完,倒地咽了气。
其她的人比她少不了多少,不是头迸开,便是四肢掉在地上、眼珠子炸出看着极为瘆人。
苏云暮感受到头顶的日光,从破裂的阵法中感应到设阵法人的存在,飞身赶过去。
到了洞口,冷漠不含任何情绪的眼神凝视地上的齑粉,嘴中冷冷的斥道:“拿无辜的人献祭,遭到反噬,活该。”
他闪身到洞里,看到里面的惨状他无动于衷,甚至动用了蚀骨粉,连骨灰都不剩下。
走到最深处,堪比宫殿大的洞府呈现他眼前,看到毁灭冒黑烟的阵法,他不屑。
一个残缺的阵法尚未经过布置便能散发出如此的威力,想必是远古的阵法。
扣着吃人树的魂魄不进轮回,只能坠魔,成了她们的恶手,这些人死不足惜。
掏出火折子点燃,苏云暮一把火烧了这里。
苏云暮眼底映着燃烧的大火,一点心疼的样子都没有。
抬手,一道无形压迫的内力削掉了三尺洞边,里面燃烧的东西成了灰烬,如今这里又是一个新的洞府。
外面只要是和设阵法的东西有关的,苏云暮全部毁掉换成了新的洞府。
他淡漠的凝视着,好看的桃花眸里没有一丝动容,这些人不是主谋。
她们胆子再大,再如何离经叛道,也不会作出掩盖天机、损耗自己的寿元、内力输送到大阵。
除非,她们背后还有人,这些人都被控制了。
他起身离去,万剑合一的软剑在他手臂上绕了一圈缠在了腰上。
苏云暮此时依旧一身银袍,华丽曳地的衣裳风华绝代,绝世无双,精致犹如精灵王神的小脸冷漠,淡漠的眼神仿佛山林的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久违的山头迎来了骄日,不见踪迹的山雀试探的回到这里。
苏云暮抬眸,神情淡漠。
他一如既往的双脚离地寻找有水的地方。
不辜所盼,他找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溪水边上方是飞流的瀑布,太阳的照耀下显得银光粼粼。
溪边的桃花开的浓艳,地上一层花瓣随苏云暮的银袍卷起。
苏云暮手一挥,他看好的桃花树下铺满了桃花,地上看不到一块小石子。
他布了几道结界,躺在桃花上,桃花水眸清澈的倒映上面的桃花树,春风温絮,溪水潺潺如玉环。
惹得轻微缠意不胜撩倒,晚月袅袅醉酒三分。
苏云暮闭上眼,渐渐的睡着。
上面的桃花见是绝世的美人,抖落树枝,俏皮的花瓣拂动苏云暮白皙滑嫩的脸颊,悄悄趴在耳边说着话。
大片的桃花雨为苏云暮盖上一层桃花被。
暗处的人面面相觑,“公子怎能睡在这里?要不要唤醒他?”
“公子刚做完一件大事,想必已经累倦,不用唤他。”
这……既然公子都不在意,便不唤了。
苏云暮躺在桃花树下睡觉直至日暮西下,再睁眼时已是如此。
他起身打开结界往山林走去,期间看到许多流萤,他抬手让流萤在前面引路。
勾勒的白莲祥云纹叠叠嶂嶂,行走间惹起比若皎皎月辉的旖旎华丽。
琉璃清澈的眸子宛若黑曜石,桃花眸濯濯清冷凛冽,眉如远山染上泼墨沉香。
暗处的人跟着他的行走无影无波澜的跟着。
三日,苏云暮从几座三头上转下去,步入了山林中。
看见他的人不免一诧,他怎么在这?
官离派的人寻了他三日,待到看到人影急忙去禀报官离。
此时的官离在与人苟合。
“公子。”
来人在一处山坡下唤着,许久未等到官离的声音,她试探的抬眼看去,没想到这一看就看到不得了的事情。
她家公子被吊在树上,四肢打开,任一圈的人玩弄。
围着的人似是知道有人来了,特意让出一条路的距离,使禀报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过来禀报的人眼睛都看直了,官离正好弓背,蜷缩一下,眼睛看到了来人,嘴里来不及咽下的唾沫流在地上。
被封住的嘴点开了穴位,一声极媚的声音足以让在场的人撕碎他。
他能有力气喘气后,大声斥道:“滚,不许看。”
来人心下厌弃他随便,饥不择食的在野外浪荡。
不过她还没有忘记那是主子府上的公子,纵使已经动情,她依然低下头,“公子,按照你的吩咐,属下知道苏云暮在何处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
“是。”
来人往外走又看了一眼,不甘心的出去。
浪荡,她暗自骂一声。
紧接着,这人悄无声息的倒在地上,脸上绯红,眼睛瞪大,满是不可思议,慢慢的剩下一张皮。
官离叫道:“他回来了,你该让你的人去杀他了吧?”
她身体的那个声音轻笑:“别急啊!我的手下都还没有尽兴呢。何况现在人有点少,需要你生下来人。”
管里睁大眼睛摇头,他还没有及弱冠,怎么可能生孩子?
那人呵呵的笑道,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事的,不疼。你不想要多点人杀了他吗?”
官离听到这里很是心动,他恍惚间听见自己的心脏强而有力的跳着。
鬼使神差的他点头:“好,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下一刻官离就感觉自己的肚子变大,像是有身孕十月的人。
他眼睛放大,震惊又害怕的看着这一切。
他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很快,下身的疼痛令他顾不了这么多了,随着后面一阵在鬼门关走一趟的疼痛中,血液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小片,紧挨着便是好多绿色的种子出来。
官离的肚子很快恢复到平日的平坦,接着还是变大。
下面绿色的种子快速的变大,渐渐的变成一个尖嘴利牙的绿色怪物,宛如蜥蜴,头如鳄鱼,牙如象,长如二尺,仿佛下一刻牙齿能将人咬碎,四肢犹如蟒蛇带着熊掌,嘴里淌着绿色的汁液,粘稠犹如浆糊。
背上犹如穿山甲带上一层灰色的薄片,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刺,隐约可以看见黑色的毒光,尾巴与绿色的藤蔓无异,粗劣的皮如同树枝,上面全是绿色的汁液,爬行间汁液留在地上,走过的地方立即出现一个大坑。
官离看了一眼,胃里翻腾,面上一阵干呕,这就是他生出来的?怎么是这么个怪物?
他身体里的东西似是在知道他想的什么似的,笑嘻嘻的:“看见没?这就是你生出来的,也是要杀你想杀的人利器。”
官离前面还是难受,后面听他提起苏云暮,恨的连这些个怪物都顾不上。
他忙追问:“你的话当真?”
“我骗你作甚?”
官离对它的话半信半疑。
身体里的声音不断:“你看着你生下来的。”
官离狐疑的看去,发现让他恶心的怪物直立起来变成了一个人。
他整个人宛若雷劈,目瞪口呆。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和他长的如此之像?
他身体里的声音哈哈大笑,似是嘲弄他的没见识:“和你一模一样,真好。”
官离讶然吃惊的问:“为何为这样?”
“一般的手段杀不死她们,且会按照一个的样子化为外形,气味、声音、动作、一个人的喜好,会比你这个真人还要真,即使是他在你家里,都没有人知道它是真的还是假的。
它们比你们更适合做人,她们再生能力很强,可以说杀不死,就是你们人中追求的不死之身、重塑。”
官离听罢心头一阵胆寒,脑子里却是极度的亢奋。
“真有不死之身?”
“我不会骗你的。不信你看你身边的人。”
官离闻言看去,发现他身边站的都是前些日子派去的杀手,为了能对她们奖赏有力,他还特意见了一些人。
他原本想着这些人都死了,事实上也确实是的,没想到他今日又看到她们了。
那个声音咯咯咯的笑着,似乎很是高兴:“怎么样?满意你看到的吗?”
官离一个劲的点头:“满意满意。”
“那……让人代替你回家怎么样?你亲自去杀了苏云暮如何?是不是觉得有成就感?”
官离听见他这么说,才知道心里的胆寒是如何来的了,闹了半天,他身体里的东西打的是这个主意。
看着绿色的怪物变成了人,甚至是他的样子,他在想是不是身体里的东西也是个怪物,目的就是他的身世。
官离想明白后摇头,“不行。我爹爹会担心的。”
“好吧。”他身体里的东西听见他如此说,一点都不意外。
反正五次过后这具身体便是他的了,到时候它为代替他住进官家的,扰的天下都不复安宁。
官离艰难的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只是,身下的疼拉他出了自己的思绪,让他不能胡思乱想。
那个声音道:“除非是三洲的人能辨别出来它们,否则谁也不知道她们身边的人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官离痛的迷迷糊糊间听见了它好像说了话,但是不知道它说了十次话。
到最后,他已经大汗漓漓,身上没了一点力气。
而此时,他的肚子也就大了十多次,远远不够他身体里的东西想要的标准。
官离好不容易缓过一些力气,身体里的东西嘲笑他,“你每次生下三百个种子,这才不过十八次,你就累成要死要活的样子。怪不得处处比不上你要杀的那个人。”
这话刺激到官离,他咬牙,额头上的喊滴到眼睛里惹得一阵涩疼也不管。
“我还能继续。”
直至夜幕,官离已经生下四十次了。
直到他身后血流不止,身体的东西出来一卷,地下的血被它吃到肚子里,绿色的眼睛看着昏迷过去的人,嗤笑:“果然是个废物,不过这个身体以后就是我的了,我会把你的魂魄禁锢在我身边,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强大。”
但是这个人还不能死了,它绿色的长舌头伸出来,舔遍官离的全身,不一会,官离身上破损还有流血的地方全部恢复如初。
它嘲讽的笑不屑,“蠢货。我的话没说完你都信,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傻子。”
它们不仅不死,舌头舔遍自己的全身,身上怎样的伤口都不会有,杀伐力是原先数倍之多,会化成各种各样的外形,气息全部如化形的一样,普通的伤不过是在为它们挠痒痒,什么感觉都没有。
那些个讨厌的三洲的人,最厉害的人对上它们,也是要缠上好一会功夫的。
桀桀桀,真高兴。
以后这片大陆就是它们的了。桀桀。
不得不说,它回忆刚才舔遍官离的触感,他的味道真好啊。
要是将他撕碎,身上的骨头、血肉会让它再强大百倍。
可惜,它要占据这具身体,还是算了。
桀桀。它深深的看了官离一眼,今天叫你休息,明日再生五十次,便放过你。
这次,算你运气好。
苏云暮那边,风华无双的人停下脚步,黑白分明的桃花眸看着僻静的山谷。
清冷淡漠的嗓音响起:“临彼。”
几日时间,苏云暮知道了暗处的暗卫唤临字,影卫唤夙字,死士为无字,绝影卫都是一个单字,皆为大刹大绝之字。
“公子。搭个秋千。”
裹得严严实实的临彼看他一眼,深深的低下头去,她恭敬的问:“公子,若不然搭个床?”
“随你。”
临彼作为暗首,她一摆手,暗处跳下来几个人,一个点上驱蚊虫蛇蚁的香料,几个人用内力从不远处撩起藤蔓,在漫花尽山谷的地方缠上四棵高耸入云的树木,为自家公子做了一个床。
贴心的用藤蔓围上了四周,厚可避风雷雨雪,取得位置巧妙,背后是一处半人高的山壁,前面是盛开的花谷,花上扑闪的蝴蝶亦是流萤,皆带着花香。
藤蔓床上干干净净,带梗之处皆被处理掉不能伤到自家公子都肌肤,床里被漫天飞舞在天上形成的花桥铺满,厚厚堪有一指长。
临彼沙哑道:“公子请。”
许久不说话的嗓音便是这样,苏云暮听着淡淡的颔首,想着回府制些药丸让她们的嗓子好受些。
他飞身坐在藤蔓的床上,两边的帘子被打着,身后并着两侧的藤蔓离地有半个手臂。
“公子可要用些吃食?”
“不用。”
“公子可要洗脚?”
“嗯。”
“我去为公子打水。”
说是让猎场的打猎,可是没有说不允许带东西进来。
这不,她们在两日前回了殿里,拿了好多东西出来,其中包括盥洗的脸盆、脚盆,皆是一些在苏家不值钱的蓝玉而做,据说是冰种的。
一个简易的铁支架搭好,抱来的一大堆的木柴,掏出的火折子样样俱全。
临彼在清澈见底的小溪中盛了水,倒入取来的炉子里烧开。
水开倒入两个盆里,并入凉水。
临彼用内力托着脸盆过去,“公子。”
“放这便是。”
“是。”
两道内力在下面放着盆。
苏云暮白皙修长的手指一划,脸盆到他面前来。
几个暗处见如此,离他远远的,背对着他,封闭了自己的听觉,凡是暗处守着的人背对着苏云暮,听觉封闭。
苏云暮手放在脸盆里,温乎的水盖住手掌,确实舒适。
帕子打湿,拧到半干,轻轻柔柔的擦拭自己的脸。
直到他褪下鞋袜,将白嫩的双脚放在脚盆里,他有一动没一动的玩着盆里的水。
至于嘴边,则是被他用一颗炼制的净口丹打发了。
苏云暮玩的差不多了,把脚拿出来用内力烘干放在自己的锦袍下。
将盆运出去很多,临彼几人感到内力波动,打开听觉把盆的端过去,将水倒掉。
她们的眼睛一直看天,不去看下面,以免看到了公子脱在地下的鞋袜。
苏云暮把打起的帘子放下,躺在吊床上望天,上面的藤蔓被他打开一个拳头大的口子,观看夜中的星辰。
不知不觉间,暗处几道内力过来,一道轻柔的推着吊床。
几道卷起藤蔓在周围的树上搭了几个秋千。
暗处的人依旧是背对着苏云暮,听觉封闭,在他很远的地方守着他。
直至正午,临彼去殿里取了一些吃食回来,随着视觉封闭的他还带来一套干净的鞋袜,地上的鞋袜早在她取吃食的时候带走。
苏云暮手一抬,干净的鞋袜在他手里。
换好后,他摆手,解开临彼身上的听觉视觉。
看到临彼的样子,他微微蹙着好看的墨眉,还有三日,总不能日日这样。
临彼见他蹙眉,轻轻的唤他一声:“公子?”
“嗯?”
“午膳已备好。”
“嗯。”
苏云暮随意的用上几块桂花糕,喝下半盅血燕。
“撤下去。”
“是。”
等到人退下,远处的声音不断。
“这里真好看。”
苏云暮思忖,是药药的声音。
果不其然,等几人到了,从柏药拉着冷司复的袖子:“司复,这里有人。”
“我们在这里玩玩,又不做什么。”
“好吧。”
到了吊床前,谢锦蹦到苏云暮面前,嗓音惊喜:“暮儿?”
苏云暮清冷的眸子注视他们,“嗯。你们可曾用膳?”
“已用过。”
冷司复与从柏药也是高兴不已,谁能想到无意的步入能遇到暮儿。
“暮儿,你怎么在这里?”
“走到这里的。”
谢锦摆手,“我知道你是走到这里的。”
冷司复郁闷:“知道你还问。”
“哼。”谢锦给了他一个人轻哼。
只是,他现在才发现不对劲:“暮儿,你怎么坐上去的?”
苏云暮狡黠的笑了笑:“蹦上来的,你信不信?”
谢锦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我信。”
从柏药捂嘴偷笑,粉衣的小公子娇嫩,“阿锦变笨了。”
谢锦闻言看他,“药药,我没有变笨。”
从柏药看他一本正经的脸气闷,他偷笑,指着树旁的藤蔓梯子:“阿锦,你自己看。”
谢锦顺着他指的看去,一下子囧了,“哼,反正我不笨。”
从柏药弯弯眼睛,“你说对,阿锦最聪明了。”
谢锦一听就知道他是在调笑自己,他伸手去抓从柏药,从柏药笑着躲他。
倒是冷司复问道:“暮儿,上面舒服吗?”
苏云暮略些淡色的樱唇轻启:“你可以上来。”
冷司复一听,眼睛亮晶晶的,顺着梯子上去坐在了吊床上。
感受到吊床在晃,他一惊,“暮儿?它会动。”
苏云暮淡笑,绝世的小脸温润无害,“自然。”
冷司复咧嘴一笑,很快就被远处的花谷吸引了眼光。
他喃喃惊叹道:“真好看。”
苏云暮笑而不语。
小郎君家哪有不喜欢花的,便是他也喜欢。
“暮儿,你昨夜睡在了这里?”
“你不是知道?”
冷司复双手托腮,整个人笑吟吟的,“我就是知道才有这么一问。谁让平日里的暮儿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苏云暮清冷的桃花眸半弯,“我是人,人哪有不食人间烟火的?”
冷司复撇嘴:“才不是。”
苏云暮无奈,“不和你争论这个问题。”
冷司复嘻嘻笑:“暮儿,你打的猎物呢?”
“我没有打猎。”
冷司复错愕,“没有?”
“嗯。”
“你这几日都在做什么?”
“游山玩水。”
好半天,冷司复从错愕中回神:“怪不得暮儿如此悠闲。”
苏云暮弯唇,山顶上的事情他是不能告诉他的。
冷司复侧目看他,“老实说,暮儿,山顶上前几日发生了震动,你知不知道?”
“发生了何事?”
“不知。我们那日感受到了几座山猛然晃动,一会的功夫恢复平静,奇怪的是,动物十分躁动,正要搭弓射箭,猎物跑的没影。
这几日,我们都没有打到多少猎物,女子腰间的剑更是晃动不已,好像要出鞘升天。”
冷司复说完,皱皱眉头,“说起来,现在还有人在说这件事情。还有还有,一向被称为禁地的山顶,现在能上去了。一点异样都没有。”